鎮度道長見謝芸看得目瞪口呆,手上卻沒有任何的動作,嘿嘿一笑,“太平道友,你這是放棄了嘛?天地間的萬物全都在爭取一線生機,你怎可輕易放棄?就算這次討不到好名次,也要儘力一把,刷一刷長島國的威風!”
謝芸雙手結印,明明麵前沒有任何的東西,她卻好像是推著萬鈞重的東西,用力朝著隔海相望的長島國投擲而去。
一道烏金色的天橋在空中架起,天上的星辰似乎都受到了那天橋的吸引,星光垂落。
較平時更為磅礴的國運自長島國飛出,朝著蘇北遁去。
鎮度道長看得雙手一抖,險些停下揮舞招魂幡的動作,他問謝芸,“太平道友,你這是使得什麼手段?怎麼這般直接輕易地就將長島國的國運給竊奪了?”
謝芸這會兒心裡想的是自家千歲茶樹得到這麼猛烈的灌溉,大概能多長出好幾片的葉子來。
聽到鎮度道長的問題,謝芸解釋道:“我深知自己修為低微,靠著當場作法比不過諸位同僚,便提前在家裡布下了眾星欺月陣,現如今隻需要用微薄的修為道行催動眾星欺月陣更猛烈就好。”
鎮度道長看了看謝芸身周那絲毫不比他黯淡的靈韻,很想問問謝芸是怎麼好意思說出她的修為微薄的?
“陣法……沒想到太平道友你居然修的這陣法之道。”鎮度道長喃喃自語幾聲,不知道是不是擔心名次落在謝芸之後太過丟人,他手上揮舞招魂幡的速度又快了許多,幾乎都快揮出殘影。
謝芸忍不住問鎮度道長,“您為何喚我太平道友?還有您這麵旗子,是什麼法器?怎麼看著這麼厲害?”
鎮度道長道:“當日-你我初次聯係時,我問你在何地修行,你說是太平間,自然該叫你太平道友。就如同你那蘇北之地的上一任,已經仙逝的定海道友,就是在濱海的定海觀修行。話說回來,太平道友你修行的地方,為何名字這般怪異?我從未聽說蘇北還有太平間這樣的名山名觀。”
謝芸沉默了一下,語氣幽幽,“我說的太平間不是修行之地,而是工作之地。醫院的太平間,怎麼能說是名山名觀呢!”
這回輪到鎮度道長沉默了。
良久之後,鎮度道長說道:“原來如此,是我的思維落入了定勢,謝謝太平道友為我解惑。我這麵旗子,是仿製招魂幡練成的法器寶貝,日常裡隻需要下十八層地獄找一些十惡不赦,被判官定為灰飛煙滅、不入輪回的惡鬼來蘊養,便能不斷提升我這仿製招魂幡的威力。”
“咱自家陰司裡的鬼魂不能隨意拿來蘊養招魂幡,擔心將來無鬼可投胎,影響了陰陽平衡。可是對長島國,我何須心慈手軟?我巴不得長島國人口絕衰,無人出世,陰陽大崩,消失於天地之間。”
謝芸明白了,鎮度道長的做法是招來長島國的鬼魂蘊養自個兒的法器招魂幡,這樣招魂幡會越養越強,招魂的能力就會越來越厲害,算是一個以戰養戰的方法。
夠聰明。
再看向旁邊那位用白色紙錢折蓮花的同僚,每折完一朵紙蓮花,她都會將紙蓮花拋向長島國,畫麵看起來格外美麗。
隻是這美麗的紙蓮花四周伴隨著陰風陣陣,頗有些淒涼感。
見謝芸看過來,那位折紙蓮花的活陰差衝謝芸笑了笑,道:“我叫王蓮開,分管晉蒙之地的,因為在晉北開著一家紙紮鋪,所以道號叫紮紙道姑。名字和道號你隨便喊,我都行。”
謝芸感覺自個兒就像是劉姥姥進大觀園,看什麼都大開眼界,她雙手再度結印,朝著天際那烏金色的天橋推出去,繼續加持眾星欺月陣的威力。
加持好後,她問紮紙道姑,“王姐,你這紮紙蓮花的手段,又是什麼用意?”
紮紙道姑拋給謝芸一朵紮好的紙蓮花,同謝芸說,“你試著拋一朵過去感受一下。”
謝芸依言,將手中的紙蓮花搞搞拋起,朝著長島國的首府拋去,下一刻,她感覺自己拋出的不是紙蓮花,而是一大片由煞氣凝成的湖泊。
仔細感受一下那湖泊中的煞氣,謝芸都跟著心驚,“這麼多的煞氣……”
紮紙道姑開口解釋道:“晉蒙之地交界之處的煞氣濃鬱,唯有我-日日夜夜用這紙錢來吸收汲取,才能避免煞氣外溢,不僅影響人的心智,還會影響草木生長。”
“如今我把吸收滿煞氣的紙錢拋去長島國,若是落在農田裡,那輕則糧食減產,重則寸草不生,若是落在人家中,縱使身強體壯者,都會大病一場,若是體弱久病之人,連夜暴斃都有可能。”
“說來還得謝謝太平道友你,若不是你把長島國的國運打開一個口子,我這紙蓮花想要拋進去,還得多費一番手腳。”
謝芸還真沒注意到這些,她盯著自個兒架構出來的烏金色天橋一看,這才發現了端倪——紮紙道姑的紙蓮花都是從天橋的另外一端落進去的,鎮度道長的招魂幡引出來的鬼魂,居然也是從天橋那一端的口子上飛出來的。
再仔細看,一個火紅的東西滋溜一下逆著天橋鑽入長島國,謝芸都沒看清楚那是什麼東西。
那位甘西省來的活陰差開口,“太平道友,借你撕開的這道口子一用,給我養的火槐借個道!”
“火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