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眯著的狐狸眼徹底闔上,儘力運化千歲茶葉中的無窮靈力。
一抹銀灰色的刀光在長島國上空漸漸凝聚,如同一輪初升的明月,隻是這明月之上殺機凜然。
謝芸的心都跟著提了起來。
她一點都不想把命交待在這兒。
就在此時,一個銀發滿頭的老太太出現在島上,瞭望海峽對岸的那枚緩緩升起的鐮倉刀許久,手中出現了一枚杏核,朝著那鐮倉刀砸去。
銀發老太太冷聲說道:“累累血債在先,殺你們幾個人怎麼了?壞你們國運怎麼了?還想反抗?!!”
閉目調息的胡六姐聽著這聲音,立馬睜開眼睛,滿臉驚喜地開口,“太奶奶,您也出來走動了!”
胡太奶奶瞪了胡六姐一眼,把眼底的心疼隱藏得很好,“不學無術的傻狐狸,居然被倭奴給傷成這樣!回去之後到你的狐狸洞閉關去!丟儘了老身在娘娘麵前掙的麵子!”
胡六姐委屈巴巴地扁著嘴。
胡太奶奶這才看向謝芸,就好似變臉一樣,滿臉和煦柔風,“你放心鬥,有老身在前麵替你擋著,無需擔憂那邊的彌生鬼社再出手!老身也想看看,彌生鬼社還有多少上不得台麵的玩意兒舍得拿出來同老身的杏核硬碰硬!”
一枚黃澄澄的杏子出現在胡太奶奶手中,胡太奶奶丟給謝芸一枚,“自家種的,你嘗嘗味道,是不是鮮美多汁?”
謝芸心裡已經猜到了這位的身份,胡六姐是現今泰山娘娘座下的行走狐仙,這老太太又是胡六姐口中的太奶奶……多半就是那位最大的狐仙了。
“謝過胡太奶奶!”
謝芸發自肺腑地道過謝後,這才把咬了一口那黃澄澄的杏子,入口並不是甜蜜蜜的味道,反倒有些發酸,不過酸得恰到好處。
更妙的是,這一口黃杏吃下去,謝芸感覺自己的道行修為都長了小半年的。
她瞅了一眼計功榜,自己已然又與那位修詭佛的道友拉開一定的距離,再次用多出來的大功兌換成修為。
劉達摩這回麵上無悲無喜,心中不動如山,他已經看穿了謝芸的心思。如果不是排在第三位計功榜上的活陰差與他的大功相差無幾,排名緊緊咬著,他都想效仿一下謝芸的做法,用大功兌換點修為來給自己提提速了。
謝芸朝著頭頂的烏金色天橋一連結出三道印記後,才感覺身上的道行法力有點空虛,這才停手,等到道行法力自行恢複。
她問胡太奶奶,“胡太奶奶,既然咱能這麼做,那麼對岸的彌生鬼社是不是也能這麼做?若是他們趁我們不備,傷我國國運,那該如何提防?”
胡太奶奶話語裡儘是毫不遮掩的藐視,“就憑他們?華夏的國運乃是一道蘊含著煌煌天威的五爪金龍,豈是長島國的那條黑泥鰍能比的?若是他們敢動手竊奪國運,都不用你們動手,單單是五爪金龍的反噬,就能讓他們十死無生。”
謝芸心下不解,“既然有五爪金龍護持,那為什麼之前會被趁虛而入,流血漂櫓?”
胡太奶奶說:“那朱氏王朝為了千秋萬代的野心,遣劉家子斬儘天下龍脈,每斬一道龍脈,便傷五爪金龍一分,待到清末時,五爪金龍奄奄一息,陷入沉睡,我陰司一方麵收斂戰亂導致的孤魂野鬼,一方麵梳理地氣,再加上天規地矩限製陰司不能直接乾擾陽間事務,種種因果累積而出,才有了倭寇的趁虛而入,流血漂櫓。”
“後來人間帝王誕生,扶大廈於將傾之處,將渙散的人心重新凝聚,五爪金龍這才蘇醒。人心為龍,人人如龍。隻要齊心,華夏便是龍騰虎躍的盛世,一旦人心渙散,那便是滅頂之災。”
謝芸若有所思。
仔細品悟胡太奶奶說的話,如同晨鐘暮鼓,在她心頭重重敲響。
“人心齊,泰山移,大概就是這麼個說法。”謝芸有感而發。
胡太奶奶噎了一下,問謝芸,“泰山移對你有什麼好處?”
謝芸愣住,明白過來之後,也是哭笑不得,“說習慣了的話,往後我說人心齊黃山移、恒山移、嵩山移、峨眉山移,反正不說咱泰山移。”
被胡太奶奶訓斥得不敢開口的胡六姐眉前的一根狐狸毛突然無火自燃,胡六姐突然出聲,“太奶奶,昭和弩動了!”
下一瞬,伴隨著一聲沉悶的嗡鳴,一道寒光在長島國上升起,直直地朝著謝芸構建出的那道烏金天橋撞去。
胡太奶奶冷喝,“被彌生鬼社的老鬼認出來了,不敢對你們動手,卻是想破了眾星欺月陣。”
她朝著四周一看,目光落在拱道人身上,“火槐遁入離卦方位。”
拱道人不敢有半刻耽擱,立馬動手。
下一刻,一道火光自長島國衝天而起,那枚昭和弩-箭還未裝上烏金天橋,就湮沒在了夜空中。
一輪-大日自海平麵升起。
泰山大帝的身影浮現於朦朧中,“天花會結束,論功行賞!”
所有活陰差齊齊收了自個兒的看家本領,朝著計功榜上看去。
這麼一看,劉達摩差點哭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