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柏摸了摸自己的被親到的嘴唇,嘴角止不住得上揚,先是滿眼笑意地和盛清音對視,隨後又忍不住看向了自家師父在的位置。
看到陸一楓正在拿著小點心往自家師父嘴裡喂以後,又默默收了回來。
師父和陸一楓相處的很好,沒什麼大事自己不要打擾兩人的好,還是認真準備一下比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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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安排好了嗎?”盛勳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猶豫再後,還是沒有把藥丸吞下。但他也沒用收起來,而是放在了袖袋中,以備不時之需。
“回大人的話,都安排好了,不管是菜還是酒,都已經加好料了。”手下說道,眼裡閃著興奮的光芒,“人也都已經就位了,換上了魔教最常見的衣服,隻等大人摔下酒杯,他們就會衝進來殺人,隻會留下沐柏和沐君兩個活口。”
盛勳點了點頭,眼中滿是狂熱,“這件事情容不得出差錯,你親自去盯,事成之後保你飛黃騰達。”
“是!屬下親自去盯著他們,一定不會出問題的!”手下保證道,“要是出問題了,屬下用項上人頭向大人賠罪。”
盛勳眼裡露出一絲滿意,拍了拍手下的肩膀,重新給描述了一遍自己畫給他的餅。
“事成之後,不僅朝廷會給我們封爵位,中原武林也會在我們掌握之中。”盛勳說道:“屆時你既是朝廷的侯爺,也是武林盟的副盟主。金銀財寶不會少了你的,天階功法也一樣,任由你挑選!”
“多謝大人!”手下眼睛更亮了,巴不得現在就天黑,可以馬上開始他們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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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很快就過去了,沐柏喝下最後一口茶,運功出現在了擂台上。
盛勳也是一樣,上台以後他臉上的表情頗為認真嚴肅,“沐姑娘,一會比試的時候請務必注意安全,我受功法所限,一但出招就收不出來了,如果沐姑娘覺得不敵,一定不要硬撐。”
沐柏扯了扯嘴角,回了盛勳一個極其敷衍的表情:“大師兄還請放心,上次切磋以後,我非常認真地研究過大師兄你修習的功法,我心中已經有了應對之策,大師兄不必擔心。”
兩人很是虛偽地客套了一番,隨後兩人身上的氣勢越發重了起來,不過六品境的裁判不敢多待,宣布比試開始以後就離開了擂台。
開始了啊,那自己就不客氣了。
沐柏和盛勳幾乎是同時動了起來,一人手中提著劍,一人手中拎著大刀。動身不過一息的時間,長劍和大刀就對上了,甚至迸濺出了火星。
嘶,這是一來就用上全力了嗎?不愧是第一名和第一名之間的戰鬥,果然非常激烈!
不知道兩人之間存在什麼恩怨的吃瓜群眾非常滿足,尤其是實力在六七品之間的人,他們的視線可以說是非常貪婪。每個人都想從兩人的比試中學到一點東西,最好是頓悟一下什麼的,讓自己的境界得到提升。
不過一刻鐘的時間,擂台上就多出了不少於十道痕跡,其中劍痕稍微少一點,刀痕稍微多上一些。
當然,在擂台上留下的痕跡多可不代表對方的實力更強。事實恰恰相反,留下很多刀痕的盛勳從一開始就被沐柏給壓製住了,哪怕他的招式威力再強,也扭轉不了戰局。
畢竟留下擂台上的痕跡越少,就代表對手中招的次數越多。
兩刻鐘過後,盛勳的身上開始出現了傷口,隨著他大開大合的動作,不斷有鮮血滴落在擂台上。
反觀沐柏,她今天穿著的是盛清音幫她挑的衣服,一身白色的勁裝,從開始到現在,白色上都沒有多出任何的痕跡。哪怕是灰塵,都被她用內力給震飛了。
“大師兄,我的接下裡的劍招也是收不回來的,你要是接不住了,不如早點認輸,畢竟刀劍無眼,我可不想傷了師兄,被娘親和盟主責怪。”
沐柏開口說道,語氣看似誠懇,但和她離得非常近的盛勳卻可以看到她真正的態度,不管是臉上還是眼裡,都寫滿了譏諷一字。
沐柏在嘲笑自己!她在嘲諷自己不如她!譏諷自己比不上她!
盛勳怒了,理智徹底被怒火壓到,借著舉刀的動作,他直接吞下了放在袖袋中的藥丸。隨後脖子上的青筋暴起,連帶著臉上的表情都猙獰了起來。
一下從用刀的正義俠客,變成了有走火入魔趨向的瘋子,前後轉變極大。
不過盛勳並沒有丟掉全部的理智,短暫的猙獰過後,他臉上的表情就恢複了正常,身上的氣勢也飛快地攀升,從七品境到八品境。
“突破!盛少俠這是在比試中突破了啊!”看不懂真相的圍觀人士喊了出來。隨後很快就有人開始附和他,覺得突破的盛勳一定可以奪得魁首。
沐君眼裡閃過一絲驚訝,擔心了自家徒弟一瞬後,很快就恢複了平日裡的淡定。
原因很簡單,沐君是知道自家徒弟實力的,不要說是突破到八品境了,就便是九品境,甚至是小宗師境,沐柏都接的住招。
知道內情的沐君不擔心,但另一邊不清楚沐柏實力的盛清音就不一樣了,她的心一下就提了起來,向上次一樣握住了自家娘親的手,一臉緊張地看著擂台上的兩人。
盛夫人眉頭微皺,直覺告訴她盛勳的突破有些奇怪,但眼下那麼多人,現在又是比出第一和第一的關鍵時刻,她不能輕易打斷這一場比試。
盛盟主的情況和盛夫人差不多,他也看出了盛勳這一次突破是有問題在的,他心裡非常清楚,盛勳的心境欠妥,短時間內肯定是突破不了的。
盛勳缺的不是內力和練武的時間,他缺少的是一種釋然的心境,他一天不能坦然麵對心中的仇恨,他就一天不能突破。
“放心,如果沐柏有性命之憂的話,我會出手的。”發現自家女兒一臉著急後,盛盟主出聲安慰。
可他的安慰沒有半點用,為了安慰說出來的話落到盛清音的耳裡就變了一個意思。
隻要不是性命之憂,自家爹爹的都不會出手嗎!他好無情!竟然一點都不在乎沐柏!
盛清音瞪了自家親爹一眼,把最後的希望放在了沐君身上。沐前輩是沐柏的師父,如果沐柏有危險的話,她一定不會坐視不理的。
沐前輩和自家親爹一樣,都是小宗師境的高手,肯定可以攔住大師兄的!
沐君看可不知道自己在盛清音眼裡的形象如此光輝,還在一邊看戲一邊欺負陸一楓呢。
“你看看,盛勳這種天資的人都已經突破到八品境了,你的天資不在對方之下,怎麼到現在還隻是七品?”沐君說完後張開了嘴,等著陸一楓投喂。
陸一楓忍不住磨了磨牙,她很想反駁自己開始習武的時間短,所以實力吃才比盛勳差一點。但想到沐君這個臭脾氣以後,隻能默默把反駁的話給咽下,把手裡的蜜桔剝了皮,一臉木然地塞到對方的嘴裡。
“不錯,這一顆蜜桔很甜,你也嘗一嘗吧。”沐君眼裡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神色,看到自家徒弟變了攻擊方式後,更是忍不住點頭。
“陸一楓,你覺得是我強,還是你師父更厲害一些?”沐君問道。
見到陸一楓沒反應後,主動拿過了她手裡大半個蜜桔。分成兩半後丟了一部分到自己的嘴裡,剩下的一部分則是被她捏在手裡,遞到了陸一楓的嘴前。
陸一楓垂眸看了一眼沐君手裡的蜜桔,很快張嘴咬住,隨意地咀嚼了兩口後,就咽了下去。
“師父幫了很多人,也救了很多人。”陸一楓說道:“師父為人公正,幫助了很多有冤屈的人平反,還幫朝廷抓了許多作惡多端的人。”
“嗤——”
聽到陸一楓的話後了,沐君笑了,“怎麼,難道在你們中原人的眼裡,我月玄教所有的人都作惡多端?我這個教主就是大魔頭?手上沾染了很多無辜人的性命?”
陸一楓沒有吭聲,她沒有反駁沐君的話,等於變相地默認了。
“真是可笑。”沐君主動剝了一個橘子,掰下其中的四分之一丟進了自己的嘴裡。
“你是沒有自己的腦子嗎?你既然來過西北了,那你應該是清楚的,在當地百姓眼裡,我月玄教可是聖教,教眾都是拯救百姓於水火之中的大好人。”
“在中原,官府和地方豪門富戶勾結,無時無刻不在搜刮民脂民膏。而我的西北,哪怕是一枚銅錢,官府的人也不敢貪汙,更沒有亂七八糟的賦稅。”
沐君說道,發現陸一楓一臉不服的模樣後,把剩下的蜜桔放回了盤子裡,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你是覺得我在胡說,還是不敢承認?”沐君歪著頭,“其他的地方不說,就說金陵城,除非是加入了大門派,或者家中有人突破了五品境,其他的百姓每年要繳納不下十種賦稅,辛辛苦苦了一整年,也隻夠溫飽而已。”
“有武林盟主在的金陵城尚且如此,更不用說其他地方了,過得最苦的百姓都需要我徒弟和你們武林盟主的獨女用銀錢救濟。”
說道這裡以後,沐君臉上的表情更加不屑了,“真是可笑,我記得盛淮當上武林盟主是在八年前吧?這都已經過去八年了,都改變不了這個局麵,他是不是把年輕時候的誓言都當成屁給放了?”
“我不準你這樣說我師父!”陸一楓很生氣,她握住了沐君的手,想要把她的手從自己下巴上挪開。
“說你師父?我詆毀他了嗎?我隻是陳述了事實而已。”沐君嘖了一聲,發現陸一楓掙紮地越發用力後,略感無趣地鬆開了她的下巴。
“與其讓盛淮來當這個武林盟主,還不如讓戚女俠來,她是眼裡容不下沙子的人,隻要看見了不平之事就一定會出手,比隻會權衡利弊的盛淮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陸一楓捂著自己的下巴,眼中帶上一絲懷疑的神色,“你到底是誰?你以前認識我師父和我師娘?”
“認識?”沐君笑了,“可不僅僅是認識兩個字,我和戚女俠一十年前就是至交好友了。”
“可惜戚女俠看上了盛淮,還沒有實現仗劍走遍天下的願望,就已經成親,還懷上了盛淮的孩子。”沐君說道,眼裡閃過了一絲懷念。
說起來,自己離開月玄教到中原闖蕩的時候,也隻有十六歲,不過八品境的實力。當時自己不懂事,覺得自己八品境就已經超厲害了。
盛淮真不是個東西,要不是她把戚女俠給拐走的話,說不定自己能說服對方回到月玄教,讓她看一看,月玄教並不是魔教,而是一個正經的教派。
陸一楓眼裡的疑惑更多了,這個沐君是怎麼回事,難道她以前真的認識自家師父和師娘?這幅熟稔的語氣是怎麼回事,難不成她說的都是真的?
沒等陸一楓把心中的疑惑問出口,擂台上就傳來了一聲巨響,盛勳的大刀斷成了兩半,他本人也倒著飛出了擂台,最後被一臉凝重的盛盟主接住。
“勝負已定,可以宣布結果嗎?”沐柏把劍重新入鞘,看向了一旁瞪大眼的裁判。
“勝負已定,奪得魁首的是沐柏。”盛夫人的反應更快一點,站起來宣布了最後的結果。
圍觀的眾人先是一愣,隨後開始拚命鼓掌,大聲喊著沐柏的名字。
沐柏對著台下的人抱了抱拳,隨後視線就落在了盛清音身上,對著她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同時在心裡責怪起了盛勳。
真是不懂事的人,乖乖認命當第一名不就好了,偏偏要搞這樣一出。死撐著不認輸,逼著自己出重手。
現在好了,她當眾表白的計劃要暫時壓下了。畢竟她再怎麼不在意,也不能前腳把人家大師兄打傷,後腳就告白盛清音,說要求娶她。
發現沐柏看向自己後,盛清音臉上的笑容非常燦爛。但她很快又想起了自家大師兄,和沐柏進行了短暫的動作交流後,就去查看盛勳的情況了。
沐柏略有些不滿,但也知道盛勳當了盛清音那麼多年的大師兄,兩人是有情誼在的。現在人都被自己打飛打傷了,於情於理都要去關心一下。
拿下第一後,沐柏很快就被人給圍住了,自認為摸清楚沐柏底細的門派紛紛拋出了橄欖枝。
一個個的都想要邀請沐柏成為自家門派的客卿和掛名長老,那種隻要掛個名,什麼都不用做就可與拿好處的職位。
說實話,在聽到各大門派開出誘人條件的條件後,沐柏是心動了那麼一下下的。
因為大門派出手確實非常大方,她隨便挑一個答應下來,她提親的聘禮就有了。
當然,沐柏也就是心動了那麼一下下而已,真正可以讓她心動的隻有一個人,那就是盛清音。
“清音,當時情況比較特殊,我們都拚儘了全力,所以我沒來記得收住……”應付完那些來招攬自己的人以後,沐柏第一時間回到了盛府,和盛清音碰麵。
“沒事,我知道的,大師兄也是全力以赴,如果你不用儘全力的話,躺在這裡療傷的就是你了。”盛清音說道,主動安慰起了沐柏。
“沒事的,娘親不會因為這種小插曲反悔的。”盛清音說著頓了一下,“等到晚宴結束以後,娘親應該就會找沐前輩的。”
“真的嗎?”沐柏的眼睛一亮,“清音,我們……”
“好了,現在先不說,一會還要參加晚宴呢。”盛清音打斷了沐柏的話,留給了她一個帶著紅暈的笑,“爹爹有事找你,估計是有關晚宴和魁首獎勵的事情,他在書房等著你,你快去吧。”
“好,我見過盟主後,我就去賭坊拿我們押注贏的銀子給你!”沐柏說道,同樣微紅著臉,小聲說道,“算是是聘禮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