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書房後盛盟主無視了沐柏的問好, 板著一張臉,神情非常嚴肅地打量著沐柏。
沐柏不躲也不閃,就這樣站在盛盟主的麵前,任由對方看著自己。
過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後, 盛盟主才開口, “恭喜你,拿下了武林大會的魁首。”
沐柏笑了:“多虧了清音一直陪我切磋進步, 不然我也拿不下第一。”
盛盟主眼皮一跳, 他就是隨意誇獎了一句, 就開始順杆往上爬了?
“盟主,我可以用魁首的獎勵換您答應我一件事情嗎?”沐柏率先開口說道, “我不需要功法也不需要財寶。”
盛盟主的眼皮又跳了一下:“你想要我答應什麼事情?我不會什麼事情都答應你的。”
“我想向盟主求娶清音,希望盟主可以認真考慮一下。”沐柏補充道:“我隻需要盟主您認真考慮這件事情就足夠了, 沒有要你一定答應的意思。”
一個魁首的獎勵就想要盛盟主答應把自家女兒嫁給自己是不可能的,所以沐柏就借此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不管是什麼功法和多少財寶,在她心裡都比不上盛清音的一根手指。
盛盟主原本都做好生氣的準備了,但聽到沐柏隻是讓自己認真考慮一下後,這個氣又撒不出來了。
“你確定隻是需要我考慮一下?我考慮過後可不一定會答應。”盛盟主說道,看向沐柏的眼神變得更加尖銳,順帶還放出了屬於小宗師境的威壓,一下讓沐柏的額頭冒出了汗珠。
“是,晚輩隻需要盟主考慮一下。”沐柏不卑不亢地答道。
發現沐柏可以抗住自己的威壓後, 盛盟主眼底閃過一絲滿意, 但麵上的表情依舊非常嚴肅,“清音的婚事不是我一個人可以做主的,除非清音願意, 她娘親也願意,我才可以考慮一下。”
“多謝盟主提點,晚輩一會就去拜訪娘親。”沐柏答道。她其實很想告訴盛盟主,不管是清音還是盛夫人,早就已經知道並且同意這件事情了。
不過沐柏更加清楚,現在的盛盟主好不容易找回來了一點存在感,她必須好好哄一哄他才行,需要把晚輩的恭敬表現出來,讓盛盟主麵子上過得去。
不得不說,沐柏的行為非常明智。沐柏表現的越發恭敬,盛盟主的心情就越好,提到宴會的時候,還提點了沐柏幾句,讓她好好表現,和各大門派處好關係。
沐柏自然是一一應下,在書房待了差不多過半個時辰才出來。
眼看著晚宴就要開始了,沐柏稍稍猶豫了一下,還是臨時拐彎去了一趟賭坊,多花了一點時間把銀票拿回來,隨後換了一身青色為主的勁裝,踩著點到了舉辦宴會的酒樓。
“我們的魁首來了,果真是英雄出少年,沐女俠今年才十九吧?”
“沐女俠,我嶽山劍宗是真心想要邀請您成為我們的客卿,您要不要在考慮一下?如果是不滿意待遇的話,我們可以慢慢商量。”
“沐女俠,我家小子很是仰慕您,不知道沐女俠有沒有時間和我家小子切磋一下?他今年二十有一,很是潔身自好,從未去過青樓,如今也已經有六品境的修為了。”
沐柏一出現,很快就有人圍住了她,短短的幾十米,她硬是走了近乎半炷香的時間才走完。
應付完熱情的武林人士後,沐柏順利地走到了主桌,沒有絲毫猶豫就坐在了盛清音的身邊。
人都到齊了,接下來就是盛盟主的主場了,開場是照例的客套話,隨後就是各大門派相互吹捧。
沐柏沒有冒頭的打算,隻是在被誇獎以後站起來道個謝,順便喝杯酒配合一下其他人對自己的吹捧。
客套完以後,就到了看助興節目用餐的時間了。
這裡可是金陵城,最為出名的就是秦淮河邊的舞姬了,舞姿曼妙,琴聲悅耳,體驗感非常好。
而且因為在場有不少女俠客和女掌門的原因,並沒有低俗的豔舞出現,都是正正經經地觀賞舞曲,跳舞的人顧忌少,觀賞的人看得也開心,可以說場麵非常和諧。
“可惜了,我們之前隻是遠遠地看了一下秦淮河的夜景,下次有時間我們一定要去裡麵看看,我聽我娘親說,有很多女俠客無聊的時候都會去聽聽小曲的。”盛清音壓低聲音說道。
沐柏有些驚訝,盛夫人還真的是開明啊,竟然連這種事情都知道,說不定年輕的時候還是其中一員呢。
“好,有時間我們一起去。”沐柏很快應下,既然清音好奇那去看看也無妨,既然招待女俠客的話,那內容應該就隻是聽聽小曲的吧?
酒過三巡後,異變突生。
境界在六品境的人忽然就像醉酒一般趴倒在了桌上,最開始同桌的人都沒有意識到不對,隻是以為對方酒量不佳,不過喝了三杯酒就醉倒了。
但過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三四個從未飲酒的也暈倒在了桌子上,更有一個人往後仰去,直接栽倒在了地上,不管其他人怎麼喊都沒用。
“這酒菜有問題!”察覺到身體的異樣後,陸一楓很快就反應過來。
可即便如此,也已經遲了。因為酒已過三巡,在場的人該吃吃該喝喝,除了沐君和沐柏以外,都表現出了一定的症狀。境界低的人直接失去意識暈了過去,境界高的則是覺得體內內力運轉生澀,實力驟減。
“誰,誰下藥了………”反應過來的眾人趕緊放下手中的筷子想要運功調息,不少人還拿出了隨身攜帶的解毒丸吞了下去,想要試一試運氣能不能解除藥性。
但情況並不樂觀,除了少數很少吃菜的人以外,還沒有徹底暈過去的就隻有八品境以上的人了,這些人內力渾厚,可以暫時壓住藥性。
是誰下藥了?沐柏伸手抱住有些暈乎乎站不穩的盛清音,銳利的眼神掃過了眾人。
環視一圈後,沐柏很快就發現了一件事情,盛勳沒有參加宴席,他還在盛府修養療傷。
在心中有了懷疑的人以後,酒樓的大門就被踹了開來,一群穿著月玄教教眾服飾的人衝了進來,他們手上的大刀散發著寒光,一看品質就不俗,不是一般門派的人可以擁有的。
“奉教主指令,格殺勿論!”領頭的喊了一聲,隨後就舉起了大刀,打算身先士卒做個示範。
沐柏眉頭一皺,下意識地就要出手。這些人一看就是假的教眾,真正的月玄教教眾除了在某些特殊時間外,都是穿常服的。尤其是在中原,隻有大傻蛋才會穿著教內服飾招搖過市。
就沐柏想要出手的時候,沐君的傳音先一步到了。
沐君:“稍安勿躁,先觀察一下情況,這裡的人還有反抗的能力。”
沐柏猶豫了一下,發現自己並沒有中招的跡象後,聽從自家師父的話,收回了想要出手後的念頭,用內力開始幫懷裡的盛清音壓製起了藥性。
就在領頭之人的大刀要落下的時候,還留有一絲餘力的盛盟主丟出去了一根筷子,直接穿過他的咽喉,取了他的性命。
“魔教!你們好大的膽子!”盛盟主說道,他也吞服了一枚藥丸,麵前運功擋在了眾人的麵前,“這可是金陵城,你們是不把我盛某人放在眼裡嗎!”
見到領頭人倒在地上,盛盟主又衝到眼前後,剩下的百餘名‘教眾’一下緊張了起來。下意識的尋找其了另一個首領。
蠢貨,真是蠢死了!連中藥了的盛淮都打不過!
盛勳在心裡暗罵一聲,都到這個時候了,他也顧不上暴露不暴露了,直接提著刀,朝著盛淮的命門攻了過去。
他親眼看到了,盛淮喝了很多酒,也吃了很多菜,他肯定是中藥了,現在不過是強撐著而已!
“誰?”盛淮很快察覺到了危險,很快就舉起了手中的劍,有些吃力地擋住了盛勳的攻擊。
“師父,是我啊,你怎麼就認不出來了呢?”發現盛淮的吃力後,盛勳笑了,他也不遮掩了,把臉上蒙著的紅布扯下,露出了猙獰的表情。
“盛勳?你和魔教勾結了?”盛淮愣住了,心中的驚訝讓他的出招慢了一步,導致手臂上中了一刀,鮮血一下就從傷口處蔓延了出來。
“盛勳?我不叫盛勳,我名喚邢勳,我今天就要報仇!”邢勳說道,手上的招式越發淩厲起來,一副趁你病要你命的樣子。
短暫的驚訝過後,盛淮很快就壓下了心中的雜念,顧不上解釋太多,繼續和邢勳對起了招。
盛淮是中藥了沒有錯,但他怎麼說也是小宗師境的高手,更不用說邢勳還是他一手教導出來的,就算是他內力運轉困難,但擋住對方並不是難事。
見到自己久攻不下後,邢勳也有些惱了,立刻下令讓其他人動手,一場混戰瞬間就開始了。
邢勳帶過來的人境界都在七品以上,他們的實力有限。而酒樓裡八品以上的人還有一絲自保之力,見到這些‘教眾’開始動手殺人了,也沒有繼續保留實力,而是開始拿起武器反抗了起來。
見到在場的武林人士處於劣勢後,沐柏忍不住看向了自家師父,用眼神詢問自己要不要出手。
沐君點了點頭,隨後開口:“去吧,我們不能什麼黑鍋都接。”
“師父,清音就拜托你照看了一下了。”沐柏說道。隨後頂著陸一楓和盛夫人驚訝的眼神,提劍衝進了人群,開始收割起了‘教眾’的性命。
因為盛清音扛不住藥性暈了過去,所以沐柏出手也沒用什麼顧忌,直接拿出了九品境的實力,宛如殺神一般,每一劍都至少帶走一條性命,攻勢極其猛烈。
“怎麼會這樣?你怎麼沒中藥!”發現局勢一下逆轉後,盛勳的反應是最大的。
這可是他刻意從魔教教中拿到的毒藥,無色無味,藥性極強,最重要的是解藥隻有月玄教獨有的秘法才可以製作出來,放在中原武林應該是無解的才對。
沐柏才懶得回答盛勳的話,她心裡正憋著一口氣呢。因為在她原定的計劃中,自己今天晚上就可以順利和盛清音議親,等到親事定下來以後,她就要開始自己的坦白之路。
但盛勳的出現再次破壞了自己的計劃,他想乾壞事也就算了,竟然還想把鍋甩到自家師父身上,這不是逼著她亮明身份嗎?
所謂的教眾不過百餘人,沐柏在沒有隱藏實力的情況下,不過一刻鐘的時間,就把他們殺的差不多了。
這個時候邢勳也終於反應了過來,瞪大眼看著沐柏:“你是魔教的人!”
“什麼魔教,是月玄教。”沐柏糾正道,見到盛淮依舊沒有拿下邢勳後,直接加入了戰局。
“盟主,您身上有傷,這種小人就交給我來對付吧。”說完以後沐柏就直接用內勁挑飛了邢勳的大刀,沒有任何戲耍的想法,直接廢掉了他的四肢,讓他隻能趴在地上苟延殘喘。
“你……”盛盟主瞪大了眼,沐柏如果是魔教的人,那她的師父沐君豈不是……
“盟主,需要我扶您回到座位休息嗎?”沐柏說道,對著盛盟主眨了眨眼,一副我是乖巧晚輩的樣子。
盛盟主不吭聲了,他移開了視線,沉默著捂著傷口,隨後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沐柏也不介意,很快就跟在了盛盟主的身後,順便在路過一些人的時候,塗抹了一些東西在他們的衣服上。
“沐君,這是怎麼回事?”盛夫人臉上的表情頗為複雜,很是艱難地開口問道:“你是……月玄教的人?”
沐君聽到後笑了一聲,“戚女俠還記得月玄教的稱呼,我很開心。”
“戚女俠,雖然事實已經非常明顯了,但我還是想解釋一下,下藥的可不是我,而是武林盟主一手教導出來的大徒弟。我和小柏其實也中藥了,隻是我們之前吃多了解藥,所以對這種藥的作用已經免疫了而已。”
發現盛夫人看向自己的眼神越發奇怪後,沐君站了起來,她的視線掠過了在場的武林人士,然後露出了和反派非常相似的笑容。
“諸位心中的猜想沒有錯,我是月玄教的教主沐君,沐柏是我徒弟,也是我月玄教的聖女了,我的繼承人。”沐君說道。
聽到沐君的話以後,場上還麵前保持清醒的武林人士一下就變了眼神,眼裡滿是提防和戒備,直接把沐君當做了幕後黑手。
“你們想要乾什麼?先是蠱惑盟主的大弟子對我們出手,現在又假惺惺的出手救我們,難道是想要我們承你們魔教的恩情嗎?癡心妄想!”武當派的某位長老反應是最激烈,要不是他內力不穩,估計現在就已經提劍衝上來了。
“蠢貨,你都已經當上武當的長老了,怎麼還是這樣沒有腦子。”沐君一臉嫌棄地說道,“他們要是我的教眾,我怎麼會殺了他們呢?”
“武林盟主的大弟子可不是和我的月玄教合作,而是和朝廷聯合,準備把你們這群眼裡沒有朝廷律法的人一網打儘呢。”
沐君說道,視線透過酒樓的窗戶,落在了外麵,“你的棋子都已經廢了,還不願意現身嗎?”
聽到沐君的話以後,酒樓裡的人齊刷刷地看向外麵。雖然他們口口聲聲說著不相信沐君,但現在還可以保持清醒的人,他們大部分都四十歲以上了,對於月玄教為什麼會被稱呼為魔教都心知肚明。
“沒想到武林盟那麼沒用,竟然真的被魔教的人混了進來。”發現自己暴露後,一直躲在後麵的人也露出了真麵目。
隨著他的出現,全副武裝的士兵也很快就四麵八方現身,把酒樓團團圍住,他們腰間掛著長刀,手中拿著□□。
從散發著綠光的箭尖可以看出,上麵都是抹了毒藥的,隻要中箭非死即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