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為首的人穿著朝廷官員專屬的飛魚服後,在場的武林人士才徹底相信了沐君的話。
“教主閣下,中原武林一直以來都在排斥你們的教派,教眾的身份一旦被發現,他們就會趕儘殺絕,想必教主應該不會保護仇敵吧?”飛魚服說道。
他的實力和沐君差不多,在對方沒有中藥的情況下,自己並沒有多少勝算。更不用說這裡還有一個九品境的沐柏了,他手下最強的也就隻有八品境,不是對方的對手。
沐君如果配合他們行動是最好的,如果不配合的話,那就隻能用士兵的命去填了。她再怎麼強也隻是一個人,而他可是帶了三千個全副武裝的士兵,絕對可以用車輪戰耗死對方。
“你說得很有道理,我也覺得這群人道貌岸然,明明是自己乾的壞事,卻一個勁地往我月玄教上丟黑鍋,我看可沒有動不動就滅人滿門。”
沐君說道:“唯一一次殺人滿門好像還是因為對方欺騙了我月玄教的教眾,把她關起來了三年,要不是我的教眾忍辱負重,估計一輩子會毀在那些人身上了呢。”
飛魚服臉上露出了一絲喜色;“果真是英雄所見略同,來人,把路讓出來,月玄教不是我們的敵人,不準出手傷害她們。”
“等等。”沐君打斷了飛魚服的話,“雖然我看不慣這些人,不過這裡有不少是我年少時候認識的朋友,如果你允許我把他們都帶走的話,那這件事情我就不管了。”
飛魚服皺眉,臉上露出了猶豫的神色,“不知道這裡有幾位是教主的好友?”
沐君的視線落在了盛夫人身上,“戚女俠,武當的某個傻貨二長老,劍宗的五長老,青霞山莊的莊主,到現在還是首席的華山大弟子,金羽宗的二長老,還有……這個當上武林盟主八年還一事無成的盛淮。”
“對了,還有我徒弟喜歡的人,盛清音。”沐柏說著頓了一下,“加上陸一楓,要是你把這些人都放了,我就當做什麼都沒有看到,事後也不會乾預朝廷和武林的恩怨。”
沐君每念出一個名字,飛魚服的眉頭就緊皺一分,等聽到盛淮的名字後,他徹底破功,從糾結轉變成了憤怒。
“你這是在戲弄我?要是把這些人都放了,我豈不是功虧一簣。”飛魚服怒了,“聽我命令,給我……”
“等等,你真的想清楚了?在這裡的可都是門派的長老和掌門,你要是把他們都殺了的話,就不擔心他們的人聯合在一起反了朝廷嗎?”沐君出聲打斷了飛魚服的話。
飛魚服聽到後大笑了一聲,“教主在說什麼笑話呢?是魔教的人殺了他們,而是我是接到了求救,帶兵剿滅了魔教的教眾而已。”
“教主,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你是選擇帶著你的徒弟離開,還是選擇和他們一起死在這裡?”飛魚服問道。
月玄教雖然天高地遠的,但實力不容小覷。如果不是逼不得已的話,飛魚服還是不想和他們為敵的。
畢竟往對方頭上甩黑鍋是一回事呢,殺了他們的教主和聖女再甩黑鍋的話,又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你讓我帶著年少時的好友離開的話,我會當做什麼都沒不到,不會插手朝廷和中原武林的事情。”沐君說道。
同時在心裡默默掐算了一下時間,她都陪著說了那麼久的廢話了,這些人應該差不多緩過來吧?
“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飛魚服說道,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來人,放箭!”
隨著飛魚服一聲號令,最前排拿著□□的士兵飛快的回頭,然後射出□□的同時,往自己腦袋上係了一根紅色的帶子,隨後開始拔刀朝著士兵攻去。
以為死到臨頭的武林人士愣住了,這是怎麼回事?內亂了?
“發什麼呆呢?我的教眾都已經開始動手了,你們怎麼還不動?真就指望我月玄教當你們的恩人?”沐君不耐煩地說道,“小柏都已經把解藥塗到你們衣服上了,你們不會沒有發現藥效解除了吧?”
聽到沐君的話以後,這些武林人士才反應過來,開始拿著自己的武器衝了上去。
“記住了,不要誤傷了我的教眾,不然我要他一命賠一命。”沐君說著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聞了聞酒杯裡的酒以後,直接一飲而儘。
“竟然在那麼好的酒裡麵下藥了,真是暴殄天物的。”沐君感歎道。
盛夫人看向沐君的眼神變了又變,眼裡的疑惑好和不解沒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久彆重逢的喜悅和期待。
“沐君,你是不是……”盛夫人說著頓了一下,很快就轉變了說辭,“我可以取下你的麵具嗎?”
“戚女俠,你不怕取下麵具後,看到的不是你期待的那張臉嗎?”沐君問道。
發現盛盟主也在看著自己後,很是不悅地瞪了他一眼,“你的功力也恢複了,作為盟主你不應該把對麵的頭領給拿下嗎?”
盛淮無言以對,隻能拿起手中的劍,起身去和飛魚服一決勝負。
沐柏眼觀鼻,鼻觀心,抱著已經有醒來趨勢的盛清音挪到了一邊,不影響自家師父和盛夫人敘舊。
“看來戚女俠是害怕了。”沐君笑了一下,視線落在了很久沒有吭聲的陸一楓身上,直接吩咐道,“把我的麵具取下來。”
陸一楓愣了一下,沒想到沐君會突然和自己說話,稍加猶豫後抬起了手,解開了麵具後麵的繩子,慢慢取下了沐君麵具。
銀色的麵具被取下後,沐君真正的相貌就展露了出來。沐君和沐柏雖然沒有真正的血緣關係,但她們的相貌卻有些相似。
劍眉星目,相貌極佳,五官上既有屬於女子的美也有屬於男子的俊,如果穿上男裝的話,就是妥妥的雌雄難辨了。
“三木,真的是你,我以為你……”盛夫人愣了一下,眼裡的喜悅開始溢出來。
“以為我被月玄教的人殺了?”沐君笑了一下,“我隻是突然覺得待在中原沒有什麼意思了,所以就帶著小柏回月玄教了而已,可沒有出事。”
“那你為什麼不寫信告訴我,我和……盛淮他們都很擔心你。”盛夫人說道,語氣雖有些埋怨,但臉上卻滿是笑意。
“你都已經成親了,後來我又聽說你懷孕了,我不想打擾你的生活,所以就沒有回信給你。”沐君說道,用餘光瞟了一眼陸一楓。
陸一楓一臉呆滯,很是茫然地看著麵前的兩人,一副受到極大的衝擊後緩不過來的樣子。
在沐君和盛夫人開啟敘舊模式的時候,盛清音也在解藥的作用下清醒了下來,見到酒樓內外開始混戰後,第一反應就是尋找武器,準備上去幫忙。
“清音,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沐柏一臉關切地問道,同時心中有些忐忑,雖然月玄教現在形象有了好轉的趨勢,但大部分人依舊沒有對它改觀來著。
盛清音眨了眨眼,“我感覺好多了,現在是怎麼回事,朝廷的人為什麼和我們打起來了?”
沐柏沉默了一會,對上盛清音滿是信任的視線後,直接坦白,“清音,我要先坦白我的身份,其實我不是什麼隱士高人的弟子,我是月玄教的聖女。”
“嗯?”盛清音歪著頭,眼裡帶上了不解,“我剛剛是不是聽錯了什麼?”
“沒聽錯,我是月玄教的聖女,我師父是月玄教的教主。”沐柏說道。
盛清音緩緩地轉著脖子,看到沐君和盛夫人互相擁抱後,笑了一聲,“沐柏,你不要逗我了,沐前輩怎麼可能是魔教教主呢,她現在和我娘親聊得很開心呢。”
沐柏沒有解釋也沒有重複,隻是一臉認真地看著盛清音,等著她消化這個消息。
盛清音是真的不相信,她不相信自己喜歡的人是魔教的人。發現沐柏不吭聲以後,她下意識的看向了自家娘親,想要從她口裡得到否定的答案。
但她話還沒有問出口,沐君就轉過了身子,略帶好奇地看向了她。
這張臉好眼熟!這不是自己小時候遇見過的……那個殺了一家數十口人的魔教教眾嗎……
盛清音心裡一個咯噔,她好像要被迫接受一個很殘酷的事實了,她竟然和魔教聖女相愛了,正道和魔道應該是不可以在一起的吧?
自己要是和沐柏在一起的事情,會被整個武林所反對,難道她們就要亡命天涯了嗎!
“對了,這是我贏回來的銀子,都給你。”沐柏突然開口,把自己懷裡的銀票全部掏了出來,一股腦地塞到了盛清音的手裡。
“我們每個人都壓了一萬三千兩銀子,我的賠率是一賠七,所以連著本錢一共是十六萬一千兩,都在這裡了。”
盛清音緩緩地把頭轉回來,低頭看著手中厚厚的一遝銀票,“這是聘禮的一部分嗎?”
“嗯?”沐柏先是一愣,隨後嘴角開緩緩上揚,“嗯,這是我準備的聘禮,夠不夠?不夠的話我還可以再去賺錢的,我在月玄教還有很多金銀珠寶,我可以把它們變賣了換成銀子,或者直接給你都可以!”
盛清音握緊了手中的銀票,在腦袋一片混亂的情況下開口說道:“我不會一直在西北的,我、我逢年過節想要回家,我想要待在中原,每年至少六個月要在中原。”
“不用六個月,要是你喜歡中原的話,長住在中原就行了,偶爾回來月玄教看看我們就成。”聽到兩人對話後,沐君插了一句嘴。
盛清音啊了一聲,下意識地問道:“可是沐柏不是月玄教的聖女嗎?她可以待在中原嗎?”
沐君笑了一下:“放心,這裡的人很快就會欠我一個大人情了,要是他們不想被人戳脊梁骨的話,沐柏在這裡會非常安全。”
“不愧是你的孩子,就是知道變通,一點都不死板。”說著沐君還連帶著誇獎了一下盛夫人。
盛夫人失笑,如果月玄教教主不是眼前這個人的話,她現在肯定就拔出武器和對方刀劍相向了。但這是三木啊,是她年少時候最好的朋友,她們一起經曆了許多事情,是有過命交情的人,是絕對可以信任的人。
“清音,不要因為身份有什麼顧慮,三……沐君不是壞人,她不會濫殺無辜,她和我是很好的朋友,我們二十二年以前就認識了。”
盛清音呆呆地點頭,一個又一個爆炸性的消息塞進了她的腦袋裡,讓她的信息處理能力開始變得慢了起來。
沐柏也知道盛清音現在沒有反應過來,低聲說了一句讓她注意安全後,就拔出手中的劍,去幫自己未來嶽父的忙了。
“盟主,讓我來助你一臂之力吧!”沐柏說道,很快就發現了飛魚服招式上的破綻,提劍攻了上去。
盛盟主沒好氣地瞪了一眼沐柏,剛才怎麼不出手,現在自家女兒醒了,終於知道要表現一下了!
不愧是沐君一手交出來的徒弟,和她一個德行!都氣人得很!
盛盟主在心裡腹誹了一會,不過手上的招式還是非常誠實,在出招的同時幫沐柏擋住了飛魚服的攻擊,免得她一不小心受傷。
發現沐柏來助陣以後,飛魚服差點氣得吐血。這算是什麼,武林盟主竟然不講武德嗎?明明是一對一的決戰,怎麼會有一個小輩助陣!
飛魚服在心裡臭罵著盛盟主,手上的動作免不了開始急躁起來。隨著沐柏的攻勢越來越快,他露出的破綻也越來越多。
進攻了一會後,沐柏就退到了防守的狀態。這可是幕後大boss,要是被自己乾掉了,自己未來嶽父的麵子會掛不住,在這種重要的關頭,自己需要表現的乖一點,多多賣好才行。
盛盟主也看出了沐柏的意圖,說實話,他是不想承情的。但想到沐柏已經幫過自己一次了,沐君又當眾說了沐柏喜歡自家女兒的事情,他就算再怎麼否認,都已經撇不清楚關係了。
算了,誰叫自家女兒喜歡她呢!當爹的總不能棒打鴛鴦吧!
結束了心理鬥爭後,盛盟主也沒有扭捏,把背後交給了沐柏,開始猛攻起了飛魚服,沒一會讓他身上多出了五六道傷口。
可惡!真是可惡啊!盛勳真是一個廢物!乾什麼什麼不行!一開始就被人廢了不說,安排他下藥的活也沒有做好,這才多久,這群人怎麼就生龍活虎了!
飛魚服心中憋了一股氣,發現自己打不過盛盟主以後,直接把目標對準了沐柏。
既然計劃已經徹底失敗了,那他就算是死也要拉一個墊背!他就不相信了,如果魔教聖女死了,魔教和武林盟還可以好好相處下去!
打定主意後,飛魚服也不防守了,任由盛盟主的劍刺穿了他的身體,他都要把劍往沐柏麵前送。
嘶,這是要拉自己當墊背嗎?
沐柏飛快地判斷了一下自己和對方的實力,發現在不借助道具的情況下自己不是對手後,立刻做出了明智的決定。
“師父!幫我!”沐柏說道,直接往旁邊一竄,讓飛魚服暴露在了沐君的麵前。
沐君露出了稍顯嫌棄的表情,但還是提著劍出手了,很是乾脆利落地刺穿了對方的心臟。
“謝謝師父!”沐柏大聲道謝,順手幫了自家教眾殺了一些士兵,然後就退守到了盛清音的身邊。
飛魚服死了,現在的局勢已經非常明朗了,最多一刻鐘的時間,這些士兵就會潰散。如果他們不放棄抵抗投降的話,最後的結果就隻有一個。
被這裡已經殺紅了眼的武林人士殺完,一個都不留的那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