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是侮辱嗎?我隻是實話實說,根據我的親身經曆問出了我真正的困惑而已。”盛清音說道。
用因果約束修士不對凡人動手什麼的,在大部分情況下都是一件好事。
而小部分情況,就是現在這個場景了。明明都是些十惡不赦的人,自己把他們殺了的話,應該是在做好事的吧,為什麼還要背負上他們的因果呢。
盛清音心中有些憤懣和不滿,但這些情緒都被她壓在了眼底,並沒有從臉上展露出一絲端倪。
“不準你胡說!”練氣期的管事生氣了,他直接凝聚出了靈氣,然後操控著兩顆骰子飛向了盛清音和沐柏,似乎是想要用這種方式,擊穿她們的頭部。
盛清音沒有猶豫,很快就出劍擋住了兩顆骰子。她沒有用靈力,用的是足夠精湛的劍招。
發現自己的攻擊被擋住後,練氣期的管事更加生氣了。平時打不過江湖人士也就算了,現在他都用上靈力了,為什麼還是輸?
想到這裡後,他身上的靈氣就開始不穩定起來,直接從儲物袋中取出了屬於他的武器,一把一米多長的大刀,直直地朝著盛清音劈下來。
如果盛清音是普通凡人,或者是普通劍客的話,她是肯定擋不住這一刀的,說不定身體還會被對方一分為二,最後都死無全屍的哪一種。
好在盛清音不是普通人,她甚至都沒有動手,就這樣站在原地,直接用靈氣凝聚成了護盾,具有反彈功能的那一種護盾。
練氣期管事的長刀砍在了護盾上,然後他就被自己的攻擊所反噬,吐著血倒飛了出去。
“你是修士!”樓主瞪大了眼,他就知道自己剛才的感覺沒有錯,這兩個人沒有表麵看起來的那麼簡單!
“是。”沐柏沒有否認,代替盛清音往前走了一步,看向了樓主,“我想問你,柳家作為修仙世家,連區區幾千兩銀子都輸不起嗎?”
樓主臉上的表情變幻了一番,最後停留在一個比較微妙的神色上。樓主想不明白,這個對凡人開放的賭場,為什麼會有修士摻和在裡麵。
要知道修士肯定是不會缺錢的,對於他們來說一枚下品靈石就可以換取五千到一萬兩。隨意地拿出幾枚靈石,就可以換很多很多錢了。
“很簡單,我們在入世修行。”盛清音看出了對方的疑惑,好心解答。原本還帶著憤懣和不滿的眼神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無比執著的堅定。
因果什麼的,都先滾到一邊去吧。她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作為一個劍修,她在聽到瑩瑩在百花樓裡的遭遇是,就很想做點什麼了。可惜管事太過圓滑,沒有給她找到下手的機會。現在柳家的賭場有顛倒黑白,為了銀子就隨意的傷人性命,動不動就斷手斷腳的,毫不在意這樣做會不會毀掉一個家庭。
尤其是在比試的那一個時辰裡麵,盛清音看到了許多輸得一無所有的人,把祖宅抵押出去後,又開始用妻子和孩子當做賭注,就是因為這些人,瑩瑩才會出現在百花樓中。
尤其是,這些人會用一些修士的手段出千,硬生生地讓參與賭局的人失去親人,最後無家可歸。這一樁樁一件件的,都在挑戰盛清音的忍耐程度,挑戰她的底線。
“我要你承諾,你們的人不會在賭場裡麵出千。”盛清音說道,語氣也變得堅定起來,“用心魔起誓。”
“你這是在威脅我?你想要和柳家作對嗎?”樓主愣了一下,隨後臉上出現了怒容。用心魔起誓的話,他就徹底廢了。
作為樓主,自己管理的賭場有沒有人出千什麼的,他不僅心知肚明,甚至還是最大的利益既得者。
“是啊,我要和柳家作對。”盛清音說道,“我覺得柳家的人和陽家的人都不怎麼樣,我想要柳陽城改一個名字。”
這話再一次激怒了樓主,他也顧不上太多了,立刻展開了手中的折扇,朝著盛清音攻了過去。
盛清音覺得有些沒意思,比起除魔鎮的元嬰魔修來說,一個小小的築基期實在讓她提不起勁來。所以盛清音懶得動手,照例用了靈氣護盾反擊,讓對方被自己的攻擊反噬。
“你沒有資格讓我動手,讓柳家可以說得上話的人過來。”盛清音說道,徹底把會沾染因果的擔憂拋在了腦後,“我要和他好好商量一下,修改一些所謂的規定。”
遭到反噬後,樓主眼裡閃過一絲震驚,隨後就是畏懼。他知道為什麼之前查探不出兩人修為的原因了,他們都比自己強大,非常有可能是金丹期修士,所以才不把自己一個築基放在眼裡。
在一邊圍觀的沐柏嘴角微微揚起,她並沒與介入盛清音和樓主的對話,而是專心地數著銀票,確定數量沒有問題以後,就把東西收進了儲物袋中。
“盛清,等著柳家人過來,還是我們直接過去?”沐柏走上前問道,她沒有詢問什麼,而是用行動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沐柏會站在盛清音的身後,不管盛清音想要做什麼,沐柏都會支持。
“我累了,就讓柳家可以主事的人過來吧。”盛清音說道,大搖大擺地坐在了賭桌邊的椅子上,“樓主,我給你半個時辰的時間,應該足夠你把人給請過來了吧?”
說完以後,盛清音就小小地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實力,憑空把樓主給提溜了起來,然後丟到了門外。
“記住了,你隻有半個時辰的時間,不然我留在你體內的靈力就會暴走,讓你變成一個廢物。”沐柏說著彈出了一股靈氣鑽進了對方的身體中,語氣淡漠地威脅著。
搞事什麼的,當然要兩個人一起來了,就算有因果什麼的,她也要摻和一腳!
盛清音的餘光落在了沐柏身上,有些詫異她會這樣做。畢竟在盛清音的認知,沐柏作為劍修,應該是不屑於用這種手段的才是。
“盛清,我的做法是不是很棒?”沐柏問道,挑眉看向了盛清音。
盛清音嘴角微微往上翹,“很棒,這樣一來我們可以少等很多時間,而且來的一定是有資格做決定的人。”
沐柏和盛清音相視一笑,許多沒有言明的話語,在對視中達成了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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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提樓主在負傷回到柳家以後掀起的驚濤駭浪,隻要知道柳家的家主帶著留在老宅的大長老和二長老殺過來就是了。
金丹期的修為並沒有讓柳家的家主感到畏懼和害怕,因為他本身就是金丹後期,而且他帶著的兩位長老也是。這樣的實力,足夠拿下搗亂的修士了。
“家主,其中一個是金丹中期的修為,另一個人我查探不出來,可能是用了什麼屏蔽感知的法器。”大長老說道,隨後又補了一句,“也有可能是因為,對方的修為在我們之上。”
家主很樂觀,發現盛清音的骨齡並不大以後,直接斷定對方隻是用了屏蔽感知的法器,其修為最多也就是和自己一樣,是個金丹後期的修士。
大長老對此不置可否,隻是把該有的可能都羅列了一遍,並且提醒家主不要貿然行事。
比起自信的家主和實事求是的大長老來說,二長老的看法就有些悲觀了,他覺得眼前的兩人不是自己、也不是柳家可以招惹的存在。他們很有可能就是殺了柳生的人,那個查探不出修為的人,也很有可能是元嬰期的修士。
二長老把自己心中的顧忌說了出來,但可惜的是家主並沒有聽從,反而覺得對方太過大驚小怪,直接邁開腳步走了進去,麵色不善地看著盛清音和沐柏。
“聽說有人想要和我談話,就是你們兩個?”柳家主問道,看向盛清音的眼裡帶著一絲戒備。他是自負沒錯,但該有的戒備心還是有的。
“沒錯,我們想要讓柳家主重新修改一下規定,保證一些平民的安全,在某些事情上,做得公平一些,不要利用肮臟的手段謀取錢財。”盛清音說道,“舉個簡單的例子,在賭場不可以出千。”
“約束家族子弟,不要仗著身份亂來,把人擄走以後就自顧自地丟下一袋銀子,還覺得這樣做一點問題都沒有。”盛清音說道,她的語氣頗為平淡,但眼神裡卻露出了不加以掩飾的厭惡。
盛清音討厭這樣的規則,她並不覺得修士就比凡人高一等,他們沒有資格。
聽到盛清音的話後,柳家主笑了,同時心裡也更加篤定,盛清音是初出茅廬的修士,竟然會那麼在意凡人的死活。
“這就是你想要告訴我的?”柳家主問道,眼裡的輕視頗為明顯。
“是,暫時是這樣。”盛清音點了點頭,“如果以後有什麼需要補充的話,我會告訴你的。”
“哈哈哈,這世上還有那麼天真的修士?”柳家主哈哈大笑,隨後拿出了自己的武器,一把和練氣期管事手裡樣式差不多的長刀被握在他的手裡。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修士之間一向是以實力說話,以強為尊的吧?”柳家主說道,“如果你可以打贏我的話,我就答應你,不然的話……那就請你滾出柳陽城吧。”
柳家主說道,他現在的底氣非常足。沒辦法,他小兒子不過二十就已經成功築基了,還成為了問道宗元嬰大能的關門弟子,柳家也有大靠山了!可不會懼怕一些小門小派的修士!
“我來吧,免得說是欺負你。”沐柏搶先答道,手裡拿著從百花樓管事那邊搞到的長劍,利索地拔劍出鞘。
“出去打,還是在這裡打?”沐柏問道,充分地尊重了柳家主的意願。
柳家主的選擇自然是外麵,賭場可是他的地盤,要是被戰鬥波及的話,吃虧的隻會是他。而且在外麵對戰的話,還可以讓這些凡人知道修士的強大,讓他們在餘生都不敢伸出反抗的心理。
不需要打什麼招呼,也而不需要有人宣布開始。在沐柏和柳家主的眼神對上後,戰鬥就開始了,刀劍相交,一股強大的靈力以兩人為中心爆發出來。
盛清音的動作比柳家二長老更快一點,很快就用靈力護罩擋住了這一股爆發出來的靈力,避免圍觀的百姓被波及到。
柳家二長老把盛清音的舉動收進眼底,心裡的擔憂和忌憚都飛快地飆升。直覺告訴他,柳家這次是碰上硬茬了,春風得意的家主,估計要撞得頭破血流了。
沐柏一開始是想要速戰速決的,直接一招製敵,讓柳家主畏懼於自己的實力。
但沐柏很快又改變了主意,她發現有很多百姓不顧危險地圍住了兩人,擠破頭地想要看到兩人的對戰情況。
沐柏分出了一絲注意力在這些人的身上,他們的眼裡或多所少都有期盼和害怕。
很顯然,他們在害怕柳家主,並且期盼自己可以贏。
柳家果然是這座城裡麵的毒瘤啊,被百姓畏懼的同時,也被他們所厭惡。
沐柏出了大概三分力,以貓逗老鼠的做法慢悠悠地消耗著柳家主的靈力,並且開始專注削對方的頭發。想要用這種方式讓柳家主出醜,同時也為那些被柳家子弟害了的百姓報個小仇。
柳家主在對戰開始的時候,依舊是信心滿滿,覺得自己的手中的長刀很快就可以劈斷沐柏手中的劍,他會在百姓的歡呼雀躍中獲得勝利。
但第一招過後,他就知道,自己的希望要落空了。察覺到沐柏的強大後,柳家主變得認真了許多,同時心中也生出了一絲絲的後悔。
對戰這種事情,其實交給大長老或者二長老更合適,自己作為家主,隻需要壁上坐觀就足夠了,並不要以身犯險。
可惜現在後悔已經遲了,不過一刻鐘的時間,柳家主的頭發就被沐柏給削完了,露出了白到發光的頭皮。
不得不說,沐柏的劍術確實非常精湛。頭發一根沒留,傷口也一處都沒有。
看到變成光頭的柳家長老後,底下圍觀的百姓樂了,不知道是誰先笑出了聲,很快其他百姓也被笑聲所感染,一起嘲笑起了柳家主的囧態。
“你竟然戲弄我!”柳家家主惱了,意識到自己打不贏眼前的人以後,他就開始想要搬靠山了,“你知道柳家背後的靠山是誰嗎?”
沐柏挑眉,出劍的動作稍稍慢了一點,讓柳家主可以聽清自己的話,“怎麼了,難道你柳家還有什麼很厲害的人沒有出現?有什麼太上長老?”
“你知道問道宗吧?九大宗門裡麵的上三宗。”柳家主說道,語氣洋洋得意,“你今天戲弄了我,就等於是得罪了問道宗。”
“問道宗?”沐柏出劍的動作變得更慢了一些。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這裡應該已經超出宗門的庇佑範圍了吧?柳家人背後的靠山宗門可能會是問道宗?
沐柏的反應落入了柳家主的眼裡,她的遲疑被他當成了畏懼。他就知道,沒有人敢得罪問道宗,隻要搬出問道宗來,絕對可以讓這兩個修士嚇一跳。
“我也不是什麼小氣的人,如果你現在當眾賠禮道歉,並且離開柳陽城的話,我可以幫你說說話,讓問道宗的人不要對付你。”柳家主說道。沒了頭發以後,他的嘴臉更加直白地顯露了出來。
沒等沐柏開口,柳家的某位長老就樂嗬嗬地趕了過來,並且當眾宣布了一個消息。
“家主!小少爺的傳訊到了,他馬上就要回家探親了,而且還帶了兩位師兄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