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爺子越說心裡越明白了,心情大好:“聽說聖上有幾個皇子,也不知道胡家站隊了沒有,站了的話站的是哪一方,這樣算起來,與他們相認其實更加的危險了。”不了解局勢,進入一個新地方,就得先窩著,觀察情況,然後伺機而動,貿然行動,隻會吃虧。
這話唐瑾是很認同的點頭,黨派之爭要真很嚴重,那真是力量與陰謀的較量,腥風血雨,殘酷無比。
心煩去了,唐老爺子感歎而欣慰的看著唐瑾:“我真是連你都不如了。”有這樣一個做事穩打穩打的重孫兒,他還怕唐家興盛不起來嗎?遲早的事兒!莫要心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你這是關心剛亂。”唐瑾笑著應,好奇問,“老爺,那胡家現在是什麼地位?”還有常家呢?
“我這些天出去也轉了轉,聽人講起了京裡的事。京裡地位高的家族多的是,胡家就占了一席之地,可到底到了哪種地步,也不清楚。至於常家,沒聽說起過,我也沒有刻意的打聽,怕生事端,總之這些年是不如胡家了。”
唐老爺子說著,也感歎了起來:“早些年的時候,常家的地位可是要比胡家高很多了。”那時候,就是因為有著常家的庇護和支持,他才能娶到胡家的女兒。
“以後總是會知道的,不急。”也不知道常家如今是誰在當家,要是也是他爺這一輩的人,對當家人來說唐老爺子那也是姑婆的丈夫了,要是他爹這一輩的那更是遠。
這樣說起來,好像與胡家更親近一些。原本他還以為從血緣上來說,常家更親近,可是跟常家的關係比跟胡家的關係遠了一輩,其實也沒多大差彆了。
“你不是認識向煒麼?明天去找他,可以讓他找桓棟出來一起玩,看他現在對你什麼態度,能不能私下向桓棟問一下什麼樣的文章更能得陛下青睞。”唐老爺子叮囑唐瑾,即便不能去胡家攀關係,總也是要打聽這件事。
聽到這樣的話,唐瑾突然就體會到,進了京城,跟以前那些單純的日子就不一樣了。
這是鑽營嗎?在入京之前,他也明白入京代表的意義,可是明白跟親身的體會的感覺安全不一樣。
他搖了搖頭,將自己的這種感覺壓下去,不禁失笑,也是單純的日子過的久了,這種事還算不上鑽營,而是職場裡的常態。無論處在什麼樣的身份地位,人總是想更進一步。
“行。”唐瑾點頭應下,他不是個迂腐的人,不會因為想要結交地位高的人而覺得自卑和羞愧。他想跟優秀的人做朋友,變得和他們一樣優秀。
詢問桓棟與詢問胡家是安全不同的兩件事。詢問桓棟失敗了,也不過是沒有得到有用的消息而已,詢問胡家失敗了可不是沒得到有用的消息這麼簡單,還帶著更大的風險——有胡家與姻親關係,很容易讓人認識他們是一係一黨一派,撇都撇不清,與桓棟不過是認識完全沒有這樣的風險。
第二在,唐瑾早早起來吃飯,想要去找向煒。
跟他一起吃飯的第二麒等家長都吃完了,壓抑了一晚上的話終於有機會悄悄的對著唐瑾說了:“你看老爺昨天那個激動的樣子,天啊,我都沒想到他會激動成了那個樣子!”
看第二麒那激動的樣子,唐瑾怕他再激動下去,會有唾沫賤在他碗裡,默默的將碗向旁邊移了移。
“你上次考上童解的時候,我還以為他會很激動,沒想到他很冷靜,那個處變不驚啊,在我心裡他就是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人,我以為他這次也隻是高興一下,沒想到啊!”哪怕沒有大笑,那種激動的情緒,還是能被人輕易的感受到。
唐瑾反手拿不吃飯的那一端筷子高敲了敲第二麒的碗,示意他快吃飯,解釋著:“考上童解也不一定能被聖上賜予舉人或者進士的出身,名頭聽著響亮,其實沒什麼用,老爺當然能冷靜下來,可會元就不一樣了!會元怎麼也能讓我得個進士出身了,一個沒用的童解和一個進士出身,放了你你也是這個反應。
再者,來京之前,老爺對我的期望並沒有會元這麼高,一下子我考的比他預料到成績更好,反差太大,太出乎意料,人就容易激動。”
會元可不隻是一個進士出身的地位,其中代表的意義唐瑾也不能給第二麒說,隻好把淺層的東西告訴他。
第二麒拿筷子扒著碗底的稀飯,含混的反駁:“放了我,我才沒老爺那麼冷靜,你考個童解我都能激動死……”說著想起自己這次沒有考上,心情又不好了,安靜的吃飯。
唐瑾已經吃完了,唐三叔興奮的跑了過來:“乖乖,我把騾子喂了,車也套好了,你要去哪裡?”
自昨天回來後,大家都對唐瑾殷勤無比。顯然一夜的功夫,並不能讓唐三叔的激動冷卻多少。
昨夜,唐三叔拉著大哥唐轉說了好多話,兩人都激動的睡不著,猜想著家裡人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會有多麼的興奮,那激動一定也不會比他們少多少。
“去東信坊向家。”唐瑾就著,放下吃完的碗,疑惑道,“三叔你跟我去嗎?看他老爺的意思,是讓他爹今天跟他去啊。
“我也要去~!”唐三叔還沒有應話,第二麒的情緒又好了起來,感興趣的追問,“你去東信坊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