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愣住了,這是找茬嗎?
直到這人把口罩拉下來,露出一張他們非常熟悉的臉。
楚然正兒八經愣住,“你怎麼把自己包成這樣?沒那麼冷吧?”
陳豐寶捧著玄米茶,吹散上邊的熱氣,說道:“那群當劫匪的新生,浩子飾演oss,後來那段視頻流出,網友說浩子驚慌失措的表情中又隱約透露出一種帥氣,意外火了一把,不怎麼上網的人可能不知道,但經常上網的人一定知道,霸占熱搜好幾天。”
楚然不怎麼玩這些,不知道很正常。
高臨浩在學校剃了頭發,麵無表情時很凶,加上長得高,一身黑衣,倒還真像那麼回事兒。
“你不是吧浩子,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怎麼能乾出這種事兒?”楚然看著縮到陳豐寶旁邊的高臨浩,他委屈吧啦的耷著眉眼。
“我被關了一晚上,你他媽還笑!”高臨浩大聲說,發現有人望過來他立馬縮起了脖子,小聲說,“你們是不知道,拘留所,又冷,又黑,我很害怕。”
陳豐寶推開他,“彆裝了,聽說那個區的刑偵科中隊過來陪你打了一晚上遊戲,還又黑又冷。”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高臨浩演不下去了,怒捶陳豐寶兩拳頭。
“你能不能輕點?我們是讀書人,你在學校練了三年!你還以為是在三中呢?”陳豐寶膀子都被他捶麻了。
那個刑偵科中隊是陽市最近炙手可熱的人物,聰明,冷靜,鎮定,破案有自己的一套,多少人想認他做師傅,他都不收的。
陳豐寶能知道這事兒也是因為他家裡是乾這行的,他有個表哥也是調去了陽市,算升遷,想問問那人收不收徒弟,結果被拒之門外,不知道表哥是怎麼七彎八繞地打聽到了陳豐寶是那人喜歡的人的死黨,讓陳豐寶幫忙說說好話。
陳豐寶當時聽到這關係時,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你放屁!他瞎了眼看上了浩子?”
第二反應是“浩子是怎麼認識這人的?”
第□□應是“完了浩子肯定玩不過人家。”
表哥一副天下諸事皆在我手的表情,“反正我是知道,你想想辦法。”
陳豐寶舔著臉,做了無數心理建設,找到高臨浩,他設想過很多高臨浩的反應,唯獨沒想到,高臨浩在視頻裡磕著瓜子,聞言一愣,比當初陳豐寶還要驚訝,“什麼?他喜歡我?我怎麼不知道?”
陳豐寶:“”
高臨浩不知道陳豐寶在想什麼,他點了幾瓶燒酒,用牙齒咬開瓶蓋,要多糙有多糙,大飲一口之後,他才好奇的問:“瀾哥呢?他跟葉令蔚怎麼還沒來?”
小橙子晃了晃手機,無奈道:“在路上了,他們那邊現在堵車。”
高臨浩這才看見一隻安安靜靜坐在對麵的小橙子,女生化了妝,穿著毛呢連衣裙,長發披肩,去年還是短發呢。
“你變好看了!”
小橙子白了他一眼:“謝謝,你也很好看。”
“我這是帥氣,你語文還是那麼不好。”
陳豐寶和李敬眼神都很複雜地望了高臨浩一眼,小橙子高中時喜歡高臨浩這件事兒,長眼睛的估計都能看出來,高臨浩估計最後自己也感覺到了,都以為他們畢業後會在一起,但是卻沒想到,在一年後的班級聚會上,小橙子帶來了自己的男朋友,高高瘦瘦,很斯文秀氣的一個男生。
高臨浩當時跟個傻大錘子似的在旁邊吹啤酒,這段眾人都看好的校服到婚紗的暗戀,因為兩人都隻願意試探無疾而終。
但現在這樣也挺好的,都找到了合適的歸宿。高臨浩的職業,注定無法平平安安,順順當當,刑野,最適合他。
聊得正嗨時,烤肉店的門被推開,寒風竄進來,侍應生關上了門。
風雪被關在了門外,那陣驟然襲進來的寒風像是一陣幻覺,進來的兩個人,一個穿著黑色的短羽絨服,下半張臉藏進衣領裡,眉眼冷厲,偏偏看著他身旁那個青年時,溫柔得不像話。
白色長羽絨服的男生裹得像一隻圓滾滾的企鵝,帽子那一圈絨毛圍著他,襯得他的臉瓷器一樣的白,他一進來,就覺得光源從頭頂的燈移到了他的身上。
侍應生接過他們脫下來的外套掛到一旁,引著他們來到高臨浩他們桌邊。
小橙子看著葉令蔚想道,自己宿舍的人,每天捧著手機感歎申城風水養人把人養成了寶貝,她們還不知道寶貝是她朋友呢。
葉令蔚坐下後,握著瓷杯,“外麵好冷。”
即使一年沒見,也絲毫不減語氣中的熟稔。
高臨浩用指頭戳了戳葉令蔚的脖子,“你脖子上有塊紅的。”
葉令蔚把他從上到下掃了一遍,高臨浩也沒穿外套,裡邊一件無領衛衣,掃視完後,葉令蔚彎起嘴角,“謝謝,你脖子上也有。”
“說什麼呢”
“艸,是真有!”
“浩子你個傻逼你還說彆人,你先看看你自己吧!”
“你談戀愛了?”
“寶哥說我還不信,人能看上你?”
“有照片嗎?我看看!”
高臨浩摸著脖子,一臉茫然,“你們在說什麼?這是蚊子咬的?”
楚然嫌棄,“你瑪麗蘇傻白甜轉世?親嘴嘴,親嘴嘴,哥哥為什麼要親我嘴嘴?嚶嚶嚶~”
“艸,楚然你好惡心。”
“不是,是真的,我那天進不去宿舍,睡在野哥家裡,他家還點了蚊香,半夜我還被他打了一巴掌,他說他在打蚊子”
陳豐寶,“怕不是那個蚊子身長185,自己打自己?”
高臨浩也不是真傻,他被眾人七嘴八舌一說,差不多也就明白了,想到自己放假回來的那天,野哥在送自己,半是認真半開玩笑的說,“早點回來,不然我就到申城抓人了。”
是有點不太對勁。
高臨浩架不住被這樣打趣,將戰火轉移到了一隻埋頭吃不說話的李敬頭上,“李敬,你書出得怎麼樣了?”
李敬戴著眼鏡,越發的斯文起來,他笑得很假,“剛剛被一家文化公司聯係,被製作成了影視大i。”
楚然笑高臨浩,“你彆自取屈辱了我求你了,你多吃點吧。”
費瀾一直隻是聽著,手裡拿著夾子翻著烤盤上的牛肉,肉塊肉片烤得滋滋作響,冒了一層晶亮的油花。
葉令蔚抿了一口燒酒,靠在費瀾肩上,笑得見牙不見眼,“浩子你要小心哦。”
高臨浩耳朵一熱,“說說說,吃你的吧!”
費瀾抬眼,淡淡道,“凶誰呢?”
高臨浩,“”沒法活了這!-
一頓飯下來,幾個人都有些熏熏然,高臨浩喝乾了杯底最後一滴酒,紅了眼眶,“我當初要是知道離開申城,有這麼苦,我一定留下來。”
他這樣,大家都挺傷感,隨著這幾年過去,大家也都長大了,一班班群裡當初熬夜聊天水群的人也都忙碌了起來,為工作為考研為未來所有,有時候一句“在嗎?”一個月都沒有人回複。
高臨浩接著繼續說道:“早知道,我就聽我爸的,在申大學考古,畢業了跟著我爺去盜墓。”
彆離的悲傷氣氛一秒被衝散,陳豐寶笑罵一句,“你滾蛋!”
葉令蔚傻笑起來,他酒量一直不好,這群人中,他酒量最差,靠在費瀾肩上,手裡拿著筷子這裡點點,那裡點點。
費瀾看了一眼他,扭頭對眾人說:“我跟葉令蔚可能快結婚了,到時候給你們發請柬。”
陳豐寶一愣,“艸,這麼快?”
“不快,”費瀾說,“過了今年,我跟他明年就二十二了,到法定結婚年齡了。”
“二十二了,好快呀”小橙子仿佛神遊般,嘴裡感歎道。
楚然很興奮,“瀾哥你求婚了?”
費瀾一頓,不慌不忙,“沒有。”
楚然打著哈哈,這也無所謂嘛,兩人肯定商量過結婚的事情,求婚隻是一個流程而已,不重要,不重要
“等等,我很好奇,”高臨浩熟知費瀾為人,他示意眾人安靜,出聲問道,“瀾哥,葉令蔚知道他明年要結婚了嗎?”
這是個什麼鬼問題?
誰知道,費瀾沒有立即回答,他狀似思考了幾秒鐘,然後搖頭,“暫時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