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約摸是二十來歲的年紀,麵黃肌瘦,顯然是因為家貧而營養不良,麵對官吏強行推行政令,他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大人饒命,我上有老母,下有弟妹,如今與人耕傭還勉強混口飯吃,若是、若是……”
“若是什麼?”那小吏不依不饒,“你是在質疑陛下的政令?想你這樣的人我見多了,你不肯賣身,又違抗陛下的詔令,是想死不成!”
那人仍然連連告饒,小吏突然眯縫起眼睛來:“不去倒是可以,但是你總得上交點孝敬吧。”
劉秀的兄長劉縯本就是好結交遊俠,愛打抱不平。劉縯見此情景,已經準備挽袖衝在,前麵,卻被劉秀攔住了。
他上前朝小吏拱手說道:“這位大哥怎麼稱呼?”
小吏不耐煩地撇撇嘴,說道:“你是?”
“晚輩姓劉,願意為此人開罪。且問大哥,需要幾錢。”
“我原本以為,他這樣的找不到主家,沒想到還有主家上趕著。”小吏抬頭打量起劉秀,“小郎君看著年紀不大,倒是有氣魄。我要的也不多,就這個數。”他伸手比了一個二,想著這不諳世事的小郎君最是好怕,若是有錢應該多敲上一筆。
他還轉頭打量著那麵黃肌瘦的人,好像在說,這小子也時來運轉了?沒想到那人又朝劉秀一拜:“多謝小郎君,多謝小郎君,鄙人無以為報,原為小郎君效犬馬之勞。”
劉秀擺擺手讓他先起來,轉過來從袖中取了二十金遞於那小吏,誰知小吏嗤笑一聲道:“小郎君,我要的是二百金,不是二十金。”
“二百金?”劉秀瞳孔微微放大,震撼地說不來話,反複確認。
小吏卻一臉傲慢:“我當是個有錢的小郎君,沒想到是個狗屁不懂的小屁孩。乳臭未乾的小子,滾!”
聽到這聲謾罵,劉秀尚且能忍住,而長兄劉縯取揮著拳頭就迎了上去,小吏與劉縯推搡起來,一個不慎,小吏就摔倒在了地上,意外死亡。
劉縯一不做二不休,沒有逃竄於官府的拘捕,反而直接揭竿而起,在劉氏兄弟的號召之下,迅速聚集了幾百人,轉而越來越聲勢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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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然是初冬時分,瑟瑟的涼風有如刀子,夜晚的營帳萬籟俱寂,劉秀白衣佩劍獨自提著燈出了帳,他可以避開了巡夜的兵卒,想要獨自靜一靜。或許是夜晚寒意太過,劉秀不自然地放下油燈,又在雙手上嗬了一口氣,再十分用力的湊到掌心泛紅,才略微感覺到一絲暖意。
起事已經有一年了,距離上次天幕的異象已經有六年了。
兄長劉縯自封為將軍,封他為偏將軍,這場起事進展順利,沒有向天幕所說的原本那個未來一樣,他的母親嬸母都好好的安置在家,長姊和二姊都沒有平安無事。
唯有小妹劉伯姬最是吵鬨,她還想做女將軍。至少等她再大一點吧,或者那個時候他也不會放心。
哦,對,他們不再以字稱呼,並且由於天幕那個將他視為“天命之子”的預言,似乎成為了金字招牌,無數黎民願意相信於他,投奔於南陽起義軍的隊伍,也有許多人願意提供財務資源。
反正這一路,他們順利多了。幾乎是從一無所有走到今天。他們選擇圍而不攻,這要這座城拿下,前路就會順利很多。
可是,另一方麵,劉秀又陷入了無端的惱怒,心底的一個聲音告訴他,難道他的成功隻是取決於天命的加成嗎?
而且,畢竟他也沒辦法真的控製流星墜營,不戰而勝。這個時代的人多願意相信讖語,而他的心底卻生出來了一絲叛逆,倘若沒有這個讖語呢,難道他就要受製於人了?
未必,自古英雄造時勢!複漢室之基業,這一路再難,他都一定要走下去。隻是劉秀,忽然有一種奇異的感覺。
這一次的“天命”又要來臨了。
忽然,撥雲見月,天幕一片晴朗。
【大家好,我是扶南。想想很久,今天準備和大家嘮嘮一個比較冷門的話題,劉秀的雲台二十八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