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扔的,哪能躲呢!”秦子林繼續笑嗬嗬的。真彆說,那崔老三的那一套,還真挺有用的!
“媽剛才在氣頭上,你沒傷著吧?”王秀香心裡頭甜滋滋的,又開始檢查起兒子身上來,“你這身子骨剛好,可彆再被媽砸壞了!媽這脾氣急你又不是不知道,下次再有這種事兒,記得躲著點!彆老實巴交的在那等著挨打!”
“沒事兒的,媽,我不疼。”秦子林拉著王秀香的手,笑道,“媽您彆生我的氣就成!”
“媽不氣你,媽是心疼你!住在人家家哪有自家舒坦啊,唉……媽怕他們給氣給你受!”王秀香說到這事兒,又嗅了嗅鼻子。
“媽,不會的,您放心。”秦子林用袖口給親媽擦了擦淚,又說了兩句軟話逗得王秀香樂嗬起來了。
瞧著這母慈子孝的,秦小玉和秦小芬對視一眼。
這老四長本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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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王秀香那打聽來老五喜歡的姑娘是石曉蘇,秦子林寬慰了會兒親媽,便又急匆匆的去田裡頭找老五了。
秦子林身子骨還沒好透之前,一直沒有參加勞動。現在身體好了,自然是要歸隊的。今天回半溪大隊,除了要跟王秀香說清楚以後住在哪裡的事兒以外,還得去跟支書報道一下。
反正西橫大隊和半溪大隊隔得也不遠,每天來回也就一個鐘頭。秦子林還是老秦家人,每天早晨來半溪大隊上工,中午在自家歇一下,晚上下工後再回西橫大隊的老崔家。
這個事兒談妥了,他也就放心了。
隻是沒想到,半路橫出來老五的事兒。這老五啥時候跟西橫大隊的姑娘好上了,他咋一點都不知道呢!
趕到田頭上,瞧著一茬茬的秧苗子已經冒出了頭,快要到人小腿高了。大隊裡的人都在忙著除蟲除草,熱火朝天的。秦子林突然渾身都充滿了力量,直接到支書那裡,領了工具,借了個草帽,說要直接投入到勞動中去。
勞動最光榮!
支書瞧著他好胳膊好腿的,簡直不敢相信。讓記錄員記錄下秦子林,說雖然今天隻剩半天了,但還是給他算一天的工分。
“不合適不合適,支書,咱不能破了規矩。該咋樣還是咋樣,我這都多久沒參加勞動了,手都癢了!您啊,今兒個權當我來練練手了,不算工分。要算,咱從明兒個再開始!”秦子林笑著露出一口白牙,憨厚的莊稼漢樣逗得小記錄員都忍不住笑了笑。
“真是好同誌啊!”支書點點頭,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你媳婦兒快生了吧?”
“沒呢,要到過年呢,還有小半年時間呢!”秦子林說完話剛準備走,突然又回頭說道,“支書,您家辦喜事兒要用人就知會聲,我去給您搭把手!”
□□教導過,要向雷鋒同誌學習,要助人為樂!
那周隱要娶的,便是眼前支書的閨女。西橫大隊的知青周隱請來支書親自來下聘,半溪大隊的支書周宏生要嫁閨女了,這事兒現在整個公社的人都知道了。
“成!等到時候帶著你媽你媳婦兒來吃喜酒啊!”周宏生想起自家的喜事就忍不住的高興,嘴巴咧的大大的,眼睛笑的都眯成一條縫了。
“哎!”秦子林笑著出了門,投入到勞動中去了。結果,草還沒除幾株,就瞧見大隊裡頭的人了。
“呀,這不是子林嘛!你傷好啦?!”
“是啊王嬸,好利索了就來了!您瞧見我家老五了麼!”太陽太烈,秦子林眯著眼睛問。
“老五啊,他跟徐家老三一起去挑大元寶了,咋,你找他?”
“沒事,我隨便問問,等下工後我再去找他吧!”秦子林聽著老五去挑糞了,便打消了即刻去找他的想法。
雖說秦子林向來不嫌這些個,可他怕身上沾染了味道,回家熏著媳婦兒。
崔元雪最近雖然已經沒了孕吐反應,可嘴巴裡還是經常沒味兒。鼻子也靈敏的很,老崔頭身上的老煙味兒,她隔老遠就能聞到。聞到便沒啥胃口吃東西了。
這不吃東西可不行,肚子裡還有個娃娃呢。所以秦子林最近都開始變得“講衛生”了,每次見媳婦兒之前都得洗手洗臉,確保身上沒啥臭味兒了,再去找她。
沒一會兒,太陽就西斜了。秦子林瞧著不少人都已經準備下工了,想著老五也差不多忙完了。他便上了田埂,往記錄員所在的倉庫那走去。得先把公家的東西還了,再去找老五問清楚事兒。
誰知,到了倉庫那,正好碰見老五去還擔子。親兄弟見麵,分外高興。更巧的是,兩人剛碰頭沒一會兒,又碰見了秦老三,他也來還工具。
這下,秦子林徹底走不了了。又是哥,又是弟。兩人都扯著他,不許他走,喊他回家吃酒!
沒法子,秦子林隻能求支書幫忙請周隱回西橫大隊捎個信。今晚他就不回老崔家了,讓崔元雪彆等他了,他明兒個再回去。
女婿是新的時候最好使喚了,支書願意的很,讓他好好吃好好喝,彆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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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隱聽說要他幫忙送信時,還是猶豫了好一會兒的。想來想去,覺得自己出麵並不好。便找了個知青點的另外一個同誌,幫忙去送信。既然她的男人都回來了,他自然是要避嫌的。
不管,為了她還是為了自己。
找的這個人不是彆人,正是王秀香看好的那個薛素素。
薛素素是他們這一批上山下鄉知青裡麵年紀最小的,現在也才十七歲。王秀香肯定想不到,自己看中的兒媳,居然還未成年!隻不過在這窮鄉僻壤中,又是這樣的年代。十七歲當媽的都比比皆是,根本沒有成年的概念,誰還會嫌自家媳婦兒歲數小呢!
周隱算是他們知青裡麵比較博學的,薛素素有些看不懂的書也會去問問他。周隱對她也比較照顧,但也僅此是同為知青的那種照顧,並沒有彆的想法。
畢竟,薛素素和他一樣,都是大城市的人。聽說這薛素素還是資本家小姐,比他的成分還差!他怎麼能找成分這麼差的人呢?他要找起碼也得是中農貧農這些成分好的人家啊。所以,他對薛素素一向比較規矩,反而,從薛素素的角度看,周隱還是個十分不錯的人!
所以,當周隱請她幫忙的時候,她想都不想的就答應了。
說來也是巧,薛素素哼著革命歌曲往崔家的方向走時,正好碰見了石曉蘇也在往崔家走。兩人彼此並不認識,卻是一前一後的進了崔家的門,還都找的崔元雪。
崔元雪看到薛素素的時候也是愣了一愣,問她叫了什麼名字,這才仔仔細細的又回想了下劇情。這不想不知道,一想不得了!
這薛素素可是兩年後整個雲來公社第一個考出去的大學生啊!了不起啊!
崔元雪連忙喊她進來坐,也將石曉蘇喊進了門。院子裡都是崔家的男人們在用井水衝涼,場麵實在不宜小姑娘觀看。崔元雪便將他們倆都拉進了自己的房間,給他倆倒了水,順道又拿了些好吃的給她們。
自從崔元雪發現自己可以自由進入空間存取物之後,便常常將自己做的美食放到空間裡保存。一開始不敢放多,隻放一點點。可時間長了以後她發現,食物進入空間後居然可以保持原有的溫度和味道,好似那裡麵是個靜止的時空,在那裡麵的一切都靜止了。
發現這件事後,崔元雪便大膽的將食物放進去了。偶爾晚上睡不著的時候,她一個人蹲在空間裡,便就地取材。拿著山洞裡的麵粉,和著泉水,用著自己的掌中火,烹飪美食。做完後便直接放在空間裡保存,等需要的時候直接拿。
今天拿給他倆吃的,就是她昨晚上剛做的流沙包。
她當初跟師傅學手藝的時候,成天就是豆沙包流沙包不停的換著做,所以對流沙包手到擒來。流沙包裡需要的鹹鴨蛋,都是她提前從鴨圈裡拿的鹹鴨蛋,醃製在空間裡的,要用的時候隨時拿。
說來也是神奇,包子在空間裡可以保持溫度口感,好似時光停滯。可在醃鹹鴨蛋的時候,時間又變得快了起來。前一晚上剛裹上鹽,第二天再進空間的時候,就變色流油了,真的是神奇的不得了!
看著熱氣騰騰仿佛剛出鍋的包子,薛素素咽了咽口水。說真的,自從她來了這裡後,每天也就吃吃山芋稀飯就饅頭,流沙包這麼精致的食物,她真是想都不敢想!
“愣著乾什麼,快吃啊,涼了可就不好吃了。”崔元雪將包子往前移動了下,讓他們快吃。
“真香啊!”石曉蘇不是第一次吃崔元雪做的包子了,坐下後便直接上手拿了一個塞進嘴裡。一邊吃一邊囫圇說道,“雪兒,說真的,你不去開個包子鋪都可惜了!”
這年頭哪有什麼私人的包子鋪啊,公社上賣包子的全都是國營的。必須憑票購買,包包子蒸包子的都是些大嬸們,全都是乾了一輩子的,哪兒也輪不到她這個小年輕的。
“我哪兒開得了包子鋪啊,彆瞎說了。”即便要開,也得再等兩年。
崔元雪坐下,瞧著薛素素直咽口水,眼睛盯著流沙包不動彈,便拿了一個遞到她眼前,“薛知青,吃吧。”
薛素素閃著大眼,看了看包子,舔了舔唇,“我真的可以吃嗎?要不要拿什麼東西跟你換?”上山下鄉這麼久,思維模式都已經固定了。天上沒有掉餡餅的,有餡餅也得拿餡餅票才行!
“不用不用,不就包子麼,趕緊吃吧!”崔元雪笑笑。
薛素素將手在衣服上仔細擦了擦,這才接過小包子,塞一個進嘴。細膩的蛋黃味流淌進舌尖,瞬間激發所有的味蕾。真真也太好吃了吧!皮又軟又糯,餡又香又美味。真的很難相信這是在生產大隊裡吃到的!
瞧著小姑娘激動的快哭了,崔元雪連忙將剩下的流沙包都用帕子包好了,塞進她的帆布包裡:“晚上餓了再吃。”
“不不不,這怎麼能行呢?不行不行!”薛素素連忙搖頭拒絕。
“有啥不行的,以後我還有請你幫忙的地方呢!”崔元雪知道這姑娘為人實誠,便也實話實說,“家裡有幾個娃娃,都沒怎麼念過書。以後你要是有空,就來給他們上上課,教教書。我們家也沒啥好東西,做點兒包子給你嘗嘗,還是沒問題的!”
“教書?陳芳嫂子呢?”石曉蘇在邊上問道。順道從包裡將一摞疊的整整齊齊的報紙放在了桌上,“對了,這是你要的。”放完拍拍手,不解的問道,“你要這些報紙做什麼。”
崔元雪自從從周隱那拿到複習資料後便喊了陳芳來,希望她能給她的兩個兒子好好的上上課。畢竟她是做老師的,知道該怎麼教育孩子。
可陳芳看見這些複習資料,跟見了鬼似的,立馬要求她將複習資料都藏起來。好似這些都是不好的東西一般。
崔元雪知道她受過刺激,便又去找了崔老大。崔家長孫可是他生的,以後崔家能不能走出山村,全靠下麵這幾個孩子了。而長孫是孫子輩的老大,如果他能有以身作則的好好學習奮發圖強,那下麵幾個不都好說了麼?
誰知她這個古板的大哥,蹲在院角落裡抽旱煙抽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告訴她,學這些沒啥用,還不如學門手藝以後好吃飯。
崔元雪便問他要給孩子學什麼手藝,崔老大居然說打鐵!他居然動了心思,讓孩子去隊裡的農具組那學習,學好了打鐵,就學會了做農用工具,以後再乾活,工分都比純種田的要高。
在他們看來,這就是孩子們最好的出路。
崔元雪聽完這話,真的很揪心。人固然可以窮,可人的心誌和眼光不能窮。無論什麼時候,好好學習總是對的。
怎樣才能鍛煉出孩子們的心誌和眼光呢,崔元雪冥思苦想了很久,覺得隻有看看外麵的世界,眼光放長遠,人的心誌才不至於貧窮。而在這窮鄉僻壤裡,唯一能接觸到外界的,便是報紙了。
雖然公社大喇叭每天都會播放人民日報的內容,可聽到的和看到的,畢竟是兩回事。
大隊裡頭的報紙有限,除了支書那有一份,便就是學校會有了。而石曉蘇的父親就在學校,崔元雪便托石曉蘇拿了一部分來。
陳芳,她是不指望的。
崔元雪笑笑看著這七十年代的報紙,真的恍如隔世。原來七十年代的報紙是這樣的啊,和後世一樣的字體。隻不過這個時候,“人民日報”幾個大字的邊上會有□□語錄。語錄都是用框框給框起來,不少文章都是豎版的。真彆說,看的還挺費勁的。
薛素素也探過頭來,撫摸著這些報紙。眼睛裡都放光:“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多報紙呢!”說著鼻子便湊上去聞了聞,“真好聞。”
墨香,自然是好聞的。
石曉蘇說道:“千萬要保護好啊,這些個報紙用完還得還回去呢!這可不是我家的東西,是公家的。”語氣極為認真。
“知道知道!”崔元雪笑著看向薛素素,“薛知青,你要是有空,能不能麻煩你有空來教教我們家的那幾個娃娃?!”
薛素素嘴巴裡還在回味著剛剛好吃的流沙包,瞧著崔元雪的邀約,她自然是願意的。慌忙點頭,可又想到石曉蘇剛剛的疑問,便又問了一遍,“那……陳芳嫂子呢?”
崔元雪笑笑,“大嫂太忙了,沒什麼時間。”
“成!”薛素素高興的答應下。
崔元雪送走了薛素素,轉身又八卦起了石曉蘇。問問石曉蘇和老五的事情怎麼樣了。
在原來的中,崔元雪死後,老五也出遠門打工去了。不想見王秀香,更不想見四哥秦子林,是一個開放式的結尾。而現在,他已經有了想要結婚的人,應該就不會走了吧!
石曉蘇一談到這事兒就忍不住歎口氣,撅了撅嘴:“他媽嫌我太瘦了,還嫌我不會乾農活。”
崔元雪點點頭,“之前她也是這麼嫌棄我的。”
石曉蘇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看了眼崔元雪:“沒想到咱兩居然要成妯娌了!”
崔元雪笑,“這話可不是我逼著你說的啊!”話說完,石曉蘇才反應過來。這不是變相的承認自己要嫁給秦老五嘛!哪個還沒出閣的大姑娘會說這話呀,真真是羞死人了!
石曉蘇撅了撅嘴,“真是討厭!”嘴上雖然這麼說,可眼神裡的喜悅是藏不住的。
崔元雪比她大一些,自然沒有嘲笑她的意思。拉了拉她的手,“我知道你的心思,放心吧,我會讓老四給他媽做做工作的!”
石曉蘇嬌羞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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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石曉蘇,將桌上的報紙和書籍整理了下。崔元雪便出門準備跟大夥兒一起吃晚飯了,卻瞧著崔老大正蹲在院角抽旱煙。啪嗒啪嗒的,抽的他的頭頂上方煙霧繚繞,跟神仙似的。
作者有話要說: 開學快樂!!!
咱說萬更就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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