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他們肯支持,再加上這些年收買的禁軍,屆時裡應外合,逼宮下詔,韓王一定能夠順利繼位。
李皋到底沒忍住給宮中傳信,要見李貴妃。
等了大半天,被李貴妃派人來拒絕了,來人還帶來了李貴妃的手書一封。
李皋看後大喜,當晚就逐個見了各大世家在京的當家人,還有韓王一係的主要人物。
商定計策,定下起事要點。
成事在即,卻不知為何,他心中總有些慌亂,隱隱的有些不詳之感。
不過這種感覺很快就被他甩開了,此事可成不可敗,李家隻有這一條路可走。
他再次將所有都事在腦中過了一遍,李家與世家在京城,以及京城附近的私兵,差不多有五萬人馬,再加上禁軍至少有六成是他們的人。
雖無法將手伸入京營中去,但北軍已經儘在掌握,可在城外牽製住京營大軍,如此的話,他們逼宮會更順利些。
至於戰力強大的金吾衛,區區一萬人,應不在話下。
李皋想了好幾遍,查漏補缺,直到夜半時分,他才伸手扶額,泛出些睡意。
隻是因為白天的事太過興奮,他一時無法安枕。
與他一樣睡不著的還有很多人,興慶宮的燈火還是亮著的,內侍不敢上前提醒,永靖帝最近一段時間,常常要過了子夜才會休息。
又過了一盞茶功夫,永靖帝揮揮手,令人都退了出去,這時有一個看不清麵容的黑衣人從暗處飄出來。
“陛下,屬下已經將信親手交給了趙王。”
永靖帝微微點頭,吩咐道:“派人將宗正、少府令、中書令、盧國公傳來,不要聲張。”
“遵旨。”話音一落,黑衣人便消失在了黑暗中,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宗正、少府令、中書令、盧國公四人來得夠快。這四人中,年紀最小的也有五十多歲了。
興慶宮中,除了永靖帝身邊的心腹大太監孫長福外,其他閒雜人等一個未見。
正殿內,由中令書執筆,永靖帝口述,開始書寫傳位詔書。
直到從永靖帝口中,說出“立皇三子趙王為儲君”時,四個老家夥的眼中都閃過幾分異彩。
不過沒人有異議。
詔書一式兩份,永靖帝逐字逐句確認無誤後,方才親手蓋上傳國玉璽,還有永靖帝自己的天子印璽。
自此刻起,趙王就是禮法上明正言順的儲君了。
除非永靖帝反悔,再下一道廢儲君的詔書,要不然趙王儲君之位無可撼動。
永靖帝看著孫長福按他的吩咐將一份詔書收起,另一份則捧著出了興慶宮正殿,對宗正、少府令、中書令、盧國公四人道:“立下儲君一事,望愛卿暫時保密,先不要對外聲張。”
宗正年紀最大,輩分又比永靖帝高,當下不由問道:“陛下是要立密詔?”
永靖帝頷首,“不會太久。”
不會太久……這四個字不得不讓人多想,但看永靖帝的臉色,便知他無意多說,眾人也都識趣的沒有多問。
皇朝永繼,最重要的就是傳承。既然已經定下儲君,想來陛下已有對策,他們身為天子近臣,隻需要跟著天子的步伐前行即可。
詔書的事解決了,永靖帝自己也覺得心神一鬆。
令幾人出宮後,他才覺疲憊不已,方才睡下不提。
宮裡的事,清音看了個直播,說實話,看到趙王正式成了儲君,她心中也微微輕鬆一些了。
不過,想到即將到來的亂事,她又再次提起了心,將注意力放在了李皋和他身後的世家身上。
李皋行事素來謹慎,但起事之前還是不免緊張。
為保大業順利達成,他再次將人一起集結到了李家,最後商議一些細節,包括皇宮地形圖,皇城四門人馬分布情況,以及禁軍那邊的裡應外合情況等等。
說的當然都是能說的那部分,為的就是安這些人的心。至於不能說的,自有他自己才知道。
他將如今形勢一一道出,將逼宮時間定於明晚。
若明早的大朝會上,永靖帝不改立梁主為儲的決定,明晚就是他們最後的容忍期限。
“北軍已儘在掌握,趙王這次絕對逃不脫。”
“梁王府上下雞犬不留!”
“禁軍中不全是我們的人,到時若不聽令行事,儘可就地斬殺!”
燭火搖曳中,李皋臉上的狠戾表情顯得十分可怖,似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魔鬼一般。
當然,在座的人,個個神情冷酷,比他也好不到哪裡去。
“有反抗者,就地格殺勿論。”
“諸位,隻有韓王殿下登基,對我等世家才最有利!殿下謙遜仁和,有容人雅量,居身得正,順應天道,乃天下人心所向的有道君主。”
“我等忠臣良將,為天下計,撥亂反正,清君側,除逆臣!百年之後,必將隨同殿下一起流芳萬古!”
“諸位,滿飲此杯!”侍女抱著酒壺,魚貫而入,將酒盞一一斟滿,奉給在座之人。
眾人舉杯,發誓要福祿同享,共治天下。
天欲其亡,必令其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