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姨的話音還沒落,杜母的臉就沉了下去。
看來兩姐妹之間也不大和睦啊。
原身記憶中關於張家人的印象很模糊,她在張家並沒多少存在感,杜大郎成親前,杜母帶他來得較多,原身都是作為候補人選,偶爾才來那麼一回兩回的。
杜母在一般情況下,不會同時帶著兒子閨女同時回娘家,覺得費糧。
小時還好,長大後就隻帶兒子了。
不像張大姨,每次來都帶上兒子閨女一起。
不過張大姨嫁的是個小地主,帶來的東西也不少,這回就比杜母多提了一筐雞蛋。
不得不說,對張老爺子和張老太太而言,這兩個女兒都沒嫁錯。
她在心底輕笑一聲,這投資是真不虧。所以說薑還是老的辣啊。
“青青姐,你怎麼坐在這兒?”
張大姨的閨女羅春秀不知何時摸到她跟前來了。
羅春秀比她小一歲,不隨她娘張大姨,是個說話輕聲細語的老實孩子。
清音對她笑笑:“怎麼沒去找表妹他們玩耍?”
羅春秀搖了搖腦袋,小聲道:“太吵了。”
清音:“……那在這坐會兒?”
“嗯。”
自打張大姨進屋後,就占據了主場,屋子裡隻能聽到她在那巴啦啦的說著話,都不帶停的。
杜母在一旁臉沉沉的,她也不管,擠到張老太太另一側坐下,“娘,老孫家說的陪十五兩,是現銀給十五兩還是所有嫁妝加一塊十五兩?”
張老太太是個端水大師,她拍了拍杜母的手,反問張大姨道:“你問這麼多做什麼?”
張大姨完全沒看張大舅母漸漸難看的臉色,滿不在乎的道:“我這不是關心我侄兒嘛!”
張老太太知道她的德性,轉移話題道:“春橋的婚事可有信兒了?”
春橋就是羅春秀的大哥,年紀同將要成婚的張家表哥相仿,所以張老太太才有此一問。
聽張老太太問這個,張大姨臉上的笑意加深,還故意摸了摸頭上的銀釵。
“大姐彆賣關子了,快說說。”
張小舅母覷著婆婆的臉色催促道,還用餘光瞥了眼張大舅母。
張大舅母的臉色這會已經恢複了,麵上帶笑,已經看不出任何痕跡。
張大姨這才端著道:“春橋的事已經有眉目了,到時定親,娘和爹都要過去啊。”
眾人忙問她是誰,張大姨似乎很享受焦點落在她身上的感覺,端著的時間有點久。
清音聽八卦聽得津津有味,一旁的羅春秀拉了拉她衣袖,低聲道:“青青姐,咱們出去轉轉吧。”
清音見她麵色微紅,似有羞意,不知是想到了什麼,便點點頭隨她出了正屋。
出來後,羅春秀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欲言又止的,清音見她小小年紀就這般愁緒漫麵,倒想寬慰她一下。
不想才走到張家門口,外麵進來個同張老太太年紀差不多大的老婦人,直接無視她們兩個,往正屋去了。
老遠就聽到她哈哈大笑的顯擺聲:“小梅帶著寶兒難得回來,我說這回來一趟也不容易,讓她們隻管過好自己的,非是不聽!
這不,帶了一車的肉回來,這個天放不久,我就說給大嫂你送點過來,今天家裡人多,正好,燉了給孩子們吃!
喲,小玲在這呢?青青呢?沒跟著你回來?這怎麼讓你一個人回來的?
小梅還說讓你多去找她說說話呢!
我說你小玲妹子家裡頭閒著沒事,可你哪有那功夫閒聊?
不得幫我們寶兒多管著些,彆被外頭的人給騙了去!”
這婦人話一出口,清音就知道來人是誰了,倪寶兒的外婆。
就是從她開始,事事都要女兒張小梅與杜母張小玲作比較的,漸漸的,外人這才養成愛拿她們作對比的習慣。
還有,剛剛如果她沒看錯的話,她手裡那塊最多隻有嬰兒拳頭大的肉塊……給張家?這是來埋汰張家的還是杜母的?
杜母長期生長在這樣的環境下,能是現在這樣已經算是好的了,這老婆子真不是什麼好東西。
她可能沒有殺人放火,也沒做下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可是她誅心啊!
杜母沒被她這樣年複一年日複一日的打擊給逼瘋,乃至變態扭曲,都算是心理強大了好嗎!
雖然她也被人影響的愛比較自己女兒和倪寶兒了,但這些隻能是果,因卻是出在這老婆子身上。
清音想想就來氣,杜母再如何,起碼在她的印象中從沒主動招惹過張小梅一家吧。
“四嬸你可好了,小梅對你多孝順啊!見天的給你拉那一車東西,你跟我四叔以後就等著安心享福吧!”
這是張大姨附和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