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奕王獨占聖寵,風頭無兩。
曾與他作對最多的豫王,就是被圈禁皇子中的其中之一。
沒了豫王等強敵,奕王一枝獨秀,隱隱有了儲君之象。
朝臣們見風使舵,紛紛棄舊主去投誠奕王。
朝堂上爭權奪利,結黨營私,一派烏煙瘴氣,難怪天道要降下洪災,以警示皇朝。
當然這也是慣例了,天道不過是在走流程。
可惜此舉不僅沒有起到警示作用,還將災禍越漫越多,直至皇朝千瘡百孔,黎民百姓枉死無數,生靈塗炭,山河破碎。
這一切要說是哪一個人的錯,倒是以偏蓋全,有失公允了。
但這些確確實實是被人推波助瀾,方才致使事態愈演愈烈的。
要說起這罪魁禍首,那可就說來話長了。
清音帶著樂澄順利進了都城。
都城四方城門其實早已戒嚴,但城門能攔住普通百姓,卻攔不住她們這樣的高手,還有權貴。
……
沂陽在下暴雨,京都的雨下得也不小,還伴隨著轟隆隆的雷聲,雷鳴如鼓,震耳欲裂。
恍若警示。
寢殿睡得正香的永平帝從睡夢中驚醒過來,全身都是冷汗,禁不住打了個哆嗦。
守夜的內侍早聽到了動靜,隻是陛下不發話,他們哪敢進去。
永平帝不知是不是夢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臉上無比猙獰,問道:“外麵怎麼回事?”
內侍這才敢進來稟告:“啟稟陛下,外麵暴雨雷鳴。”
雨下的仿佛比之前更大了,伴隨著密集的雷鳴……不過這話,內侍沒敢說出口。
近來因連日暴雨不斷,陛下愈加煩躁起來,他可不想此時找死。
……左右天就要亮了。
“轟隆隆!”
又是一道驚雷響起,永平帝起身裹上披風,出了殿門。
外麵閃雷交加,似是要撕裂夜空。
瓢潑大雨,像是天漏了一般,傾盆而下。
風雨雷電,聲聲震耳,打在永平帝的心頭,令他煩躁難安,心底莫名懼怕起來。
他渾濁的雙目,仍有一絲清明在,他很確定這場雨再這麼下下去,極可能會引發洪澇,今年秋天的賦稅恐怕難以收上來了。
“南邊的折子到了嗎?”他轉回內殿,問內侍道。
內侍垂首,微微搖頭:“還沒收到。怕是被暴雨耽擱了……”
被暴雨耽擱了?隻怕是有人想要瞞天過海!
永平帝自登基掌權以來,乾綱獨斷數十年,縱年老昏聵了些,卻並不是個好糊弄的皇帝。
他冷笑一聲:“通知下去,明日朝議。”
內侍震驚不已,不過此時他不敢多想,忙躬身應喏:“老奴遵旨!”
自陛下服食丹藥以來,有多久沒親自參加過朝議了?內侍記得還算清楚,快一年了吧。
這一年來,都是奕王以及幾位深得陛下器重的大臣們,一起廷議,決策政事。
現在陛下又要親政了,看來事態將另有變化。
內侍心驚不已,想到前段時間奕王對他的拉攏,不由嚇出了一身冷汗。
……
一旦真的爆發洪澇,朝廷勢必是要賑災,而賑災缺的是什麼?
糧食!
可是今年秋收的賦稅顯然是泡湯了,再加上洪澇範圍不可控,南方洪澇,北方也得照樣打饑荒。
北方一旦不穩,北邊的胡人難保不會趁虛而入。
過了秋,就入冬了,胡人也要出來活動了。
“諸卿都說說吧。”
永平帝難得的清明,讓朝議的氣氛凝重且危險起來。
“北邊戰事為要,糧草應先緊著北方供應!”
“那南方百姓就要餓死不成?!”
“胡人若是打進關內,南方又豈能獨善其身?”
“那就往南方征兵!”
“你,你這是不顧百姓死活啊!”
“說來說去,糧草都得先緊著北邊戰事所需的備足。”
“陛下,還有一個多月就入冬了,越往北,路越難走,往年這時,糧草該早往北邊送去了。”有朝臣站出來提醒。
其他人也想到了這點,往年確實如此,秋收的賦稅收上來,倒一遍手,即刻就會往北邊運去。
就是怕到了冬天,雨雪天,路滑難走,也怕延誤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