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祚恢複前世記憶後,在大清過的第一個新年,忙忙碌碌,雞飛狗跳。
現代和大清之間有許多過年習俗上的差異,又有普通百姓和皇宮貴族過年上的差異,要想在短短時間內學習、接受、應用得當,並不容易。
好在胤祚那矮胖的小身體裡,裝的是個成年人的靈魂,反複勸說自己這是生活和工作的必備技能,耐下性子學習繁瑣的禮儀規矩。
也好在,旁人對一個過完年才四歲的孩子沒有那麼大的要求。
除夕夜,所有皇族全在乾清宮參加年宴,包括康熙、太皇太後、皇太後、阿哥、公主、嬪妃,也包括康熙的兄弟、兄弟的家人等等。
過年這樣舉家團聚的特殊時節,皇貴妃不好以養胎的理由龜縮在承乾宮裡,挺著肚子來了。
胤祚有些擔心電視劇裡那些在食物中下毒的手段,沒想到皇貴妃本人不怎麼在意的樣子,該吃就吃,該喝就喝,比他這個旁觀者還要自在。
那些他不認識的嬪妃們,也隻是有些羨慕地看著皇貴妃的肚子,神情和目光之中沒有半分嫉妒的痕跡。
他後知後覺地想起,在所有人的認知中,皇貴妃這一胎就是個公主,而公主在後宮不受重視,造不成威脅。
重男輕女竟然還有安胎的“好處”,也是令人唏噓。
阿哥們按照序齒坐著,兩人一桌,因太子獨立一桌,胤祚和七阿哥一起坐,定出了皇家年宴的規格,但周圍的說話氛圍都很隨意。
可是七阿哥依然不敢說話,隻埋頭吃自己的,速度也很慢,總有些小心翼翼的意味。
胤祚看著有些心酸,他在醫學上沒有半分成就,根本不知道高低腳有什麼辦法能治。
“七弟,我們溜走吧?”
七阿哥猛地抬頭,“這樣不好。”
擔心胤祚說走就走,在這樣的場合闖出禍來,小手緊緊抓著胤祚的衣袍,勸道:“六哥不喜歡這樣的場合嗎?”
胤祚可憐巴巴地點頭。
皇族舉辦家宴是想享受合家團圓、族人眾多、子嗣昌盛的喜悅,可對他來說,除了幾個長輩和兄弟,其他都是陌生人。
這個不認識,那個不知道底細,說一句話給一個眼神都不清楚會不會得罪人,在這吃飯如同受罪,恨不得立即變成蝴蝶飛走。
七阿哥明明是弟弟,此時跟個小大人似的拍拍胤祚的手安慰道:“我們可以出去透透氣,但不能就這樣溜走。”
就是尿遁嘛,胤祚懂的。
“七弟,風緊扯呼?”
七阿哥:?
這話是暗語,在古代泛用於土匪強盜,是見勢不對趕緊跑的意思,但是七阿哥剛剛開始啟蒙,還不清楚這話是什麼意思。
正想問呢,被胤祚抓著小手,彎著小腰,兄弟倆貓貓祟祟地離開。
他們倆坐在下麵,不管是頭對著頭說小話,還是做什麼小動作,都會被坐在上麵的康熙和太皇太後收入眼底。
兄弟倆還在那兒說小話,康熙就已經猜到這小子的打算,對太皇太後說:“瑪嬤,孫兒跟您打賭,胤祚馬上要溜。”
太皇太後舉了杯果酒,借著酒杯擋住唇邊的笑意,“必輸的局,我可不賭。”
等胤祚和七阿哥一跑,祖孫倆對視一眼,齊齊笑了,原以為胤祚光自己跑,沒想到還會帶走一個弟弟。
兄弟倆七拐八拐,可算遠離人群,來到一個清靜的地方,而後很快發現納蘭性德和他們倆的貼身太監都在後麵跟著。
七阿哥看到陌生的侍衛,嚇了一跳:“我們這麼快就被發現了嗎?”
胤祚回頭發現是納蘭性德,還光明正大地揮揮手打招呼,安慰七阿哥道:“沒事,是汗阿瑪擔心我調皮,一不留神就在宮裡出事,讓納蘭侍衛跟著我。”
七阿哥:“……”
就六哥惹事到全皇宮都知道的程度,他完全不嫉妒這特殊待遇,還有點擔心,“六哥,你做了什麼嗎?”
“也沒有什麼。”胤祚滿不在乎地道,“前些日子學規矩學得煩了,就去禦花園爬爬假山爬爬樹,我又沒有大冬天去池塘玩,很有分寸的。”
七阿哥:“……”忽然知道汗阿瑪為什麼這麼操心了,六哥是真的皮啊。
小家夥語重心長地道:“六哥,冬天這麼冷,一個不好就會風寒,風寒可嚴重了,還要喝很苦的藥,你一定要注意身體。”
這家夥比胤祚還小半歲呢,這把年紀就跟個小大人似的,都已經不能說是少年老成了,是幼年老成。
胤祚實在看不慣,把七阿哥的小臉蛋搓揉成一團,“我可是你哥!”
七阿哥覺得自己說得沒錯,又不敢反抗六哥,被欺負得眼淚汪汪的,整一個備受欺負的小可憐。
胤祚良心過不去,摸摸七阿哥的小臉,又把自己的小臉貼上去蹭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