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男孩沒鞋，穿著背心短褲，衣服和又臟又黑的皮膚一個顏色，破舊不堪。
曆白露歎氣，仰頭望望夜空，她睡覺的時間快到了。
項若梅又和曆白露對上了視線，看到對方主動用手勢與她交流，立馬扒開身邊礙眼的人，仔細分析曆白露的手勢。
她伸出兩隻手，十指分開，用左手食指數了右手的五根指頭，又用右手食指數左手的五根手指。數到第十根，她停下來，著重點了點那第十根。
然後，便一副她應該懂了的期盼眼神。
項若梅：……啥呀？
十根手指，怎麼了嗎？
唔，懂不懂的，她儘力了。
曆白露是想告訴他們，自己十年後會再次出現。那種膿紫色巨型花苞會新增，不知增速是多少，萬一要不了多久遍地開花了，大家好歹撐一撐。
千萬彆她醒來了，人沒了。
加油！拜拜！
曆白露握拳，不知他們加油鼓氣的手勢是不是這樣的。衝人們揮揮手，她的身影化入空氣，引起一片驚呼。
“不見了！”
“怎麼會？”
人們惴惴不安，不少一整夜都沒離開。等到次日破曉，地上的霜融化了些，使他們可以略微靠近。
項若梅就是沒走開的人，她慎而又慎地分出一絲精神力，探向雪地中央。那浩瀚如海的精神力仍在，表示人沒有離開，為什麼看不見？
項若梅白著臉，思考昨晚那些手勢究竟是什麼意思。
眾人集思廣益：“她是在表示數量吧……也不一定，她最後指向小拇指……再給我看一遍視頻，可能有遺漏……”
讚同數量之說的人較多，十個，十座，十米，十天……個數距離空間時間，腦子裡什麼都猜過了，但最終，沒人敢確定曆白露的真實意圖。
上都基地有三位精神係異能者，他們是最早一批得知曆白露存在的人。昨天追了一整天的實時直播，對曆白露精神力的強度向往至極。傍晚曆白露到來，他們也是最早來這片訓練場地等著的人。
遺憾的是，曆白露不能交流教學。
她是怎麼做到的？看起來如此年輕，卻如此強大。
精神係異能者沒有安全高效的訓練方法，互相攻擊比試，隻能小心翼翼點到即止，動真格的，極易出事。抹除喪屍體內那點精神力太簡單，唯一有效提高的途徑，是去乾擾屍母。可那玩意一絲攻擊性都沒有，不還手，不給回饋，縮起來靜靜挨揍。他們沒有壓力，如何進步？
這憑空出現憑空消失的神秘女子肯定有辦法，但她不教……
等等，她沒有把精神力收起來。
項若梅和他們仨想到了一起去。再一次用精神力朝曆白露消失的方向試探。
越是靠近中心，阻力就越大。整片被曆白露精神力籠罩的區域，狀態平穩。
這不正是個最好的訓練場？
項若梅狂喜。彆說這個末日降臨才兩個月的世界，在她的家鄉，各係異能都被研究透了，但幾十年啊，在製造訓練精神力的儀器一事上，硬是摸不到一點頭緒。
這種虛無縹緲的無形力量，太難把握了。
所以，她其實是聽到了她的請求吧。否則怎麼會刻意未將精神力全部收起。可為何又不與他們如常交流？
項若梅想多了，不知真相是曆白露完全管不住自己的海量精神力。
精神係異能者無不歡欣，這日傍晚，國內另外幾位精神係也紛紛乘機到了上都嘗試。
“會不會有危險？”又有人多想。
在場的是國內所有的精神係異能者，萬一在他們提出的訓練方式中同時出了意外……
項若梅翻了個白眼。
“你們無法感知到精神力，所以大概不是很清楚。我來告訴你們，人和喪屍體內精神力的多寡強弱，於她而言，沒有區彆。意思是她能一秒掃平數萬喪屍，也能一秒抹殺這個基地裡所有活物，隻要動一動念頭就可以。”
所以你們在可笑兮兮懷疑什麼？
人家用得上叵測居心，籌謀算計？真有惡意，不是直接殺穿？
其他八位精神係異能者無聲讚同，基地裡一些思前想後的上位者陷入沉默，心裡陣陣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