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芸想到跟前去看看,四肢無力從躺著的地方摔下來。
曆白露感知到了,沒有再同她交流,叫館中大夫去處理。想起淩芸還未回答她的問題,心裡也不在意答案。
穿越不穿越的,沒什麼新奇。
她自己穿越了很多回不說,就在這小小清都,與黑氣共存的人包圍的七個中心,除了一國的東宮太子,其他六個都來自不同世界。
曆白露在一瞬之後,站在了淩芸的貼身丫鬟前。
她正跟另一個精神源異樣的人在一起,二人的相處情況十分詭異,麵對麵站著,冷漠凝滯的四目相對。不說話,也沒發現意念交流。
曆白露把這俊俏丫鬟帶走了,提著她直到無人煙處。
年輕丫鬟好像恢複了正常,曆白露放開手,她雙腿發軟歪在地上,胖胖的臉蛋兒煞白,眼神卻是活泛的。
“你還記得自己做了什麼事嗎?”曆白露琢磨著她的精神信息發問。
丫鬟怯怯點頭,曆白露語氣鼓勵著叫她說一說。
“我給小姐下了藥,把她丟在了張公子會去的地方。”
“你們關係不佳?”
丫鬟連連搖頭:“小姐待我極好,她是天底下頂頂好的人。”
曆白露看著她,她似乎不覺得自己這兩句話矛盾。矛盾沒有邏輯的念頭在腦子裡,思緒如電光火石,注意不到說得過去。這樣直接講出來,都不會感到奇怪的嗎?
“求你放我回去吧。小姐身邊離不了我。”
她還要回去,曆白露不置可否,摸摸袖中的短笛。
它之前想吹奏聶唐的曲子幫她的忙,被寒潭凍了起來。寒潭當時著急忙慌來了一下,有點沒控製好力道,短笛現在是吹不了曲子了。
曆白露看著記得卻不覺得自己作惡的俊俏丫鬟,挑了聶唐一首曲子,在她身邊輕聲吟唱。
隻是一句,這丫鬟就跟之前那隨從一般發起瘋來。
尖利淒慘的喊叫蓋住了曆白露的聲音,她不再唱,往一旁避了避。
年輕丫鬟比那隨從好不了多少,死狀可怖。她在林中痛苦得打滾亂轉,樹枝劃掉了她一隻眼睛。
曆白露在屍體前站定,用腳輕鬆踹了個坑把人埋了,又回到清都去。
皇帝沉迷長生之術,國家大事儘由張丞相掌攬。獨子那種德性,足以見得丞相大人溺愛、護短的個性。
這位來到異世界後混得格外成功的穿越者,年輕時為國為民做過不少事。但如今,在身邊一群彆有用心的人日複一日的慫恿影響下,早已開始藐視皇權,拔高自己的權力,順其者昌,逆其者亡。
他本心裡還是想天下人過好日子,隻是耳目蒙蔽,看不見倚仗著他在世間肆意妄為的爪牙。
那些爪牙將另一位穿越來的女子搶進了張公子的後院。
曆白露來得太晚,這女子沒有淩芸那般幸運。但她不曾坐以待斃,她從張公子的後院,爬到了張丞相的後院。如今丞相獨寵在身,恨意野心在胸。
她有一個將這對父子千刀萬剮的目標,她在行動。
清都還有三個穿越者,一個同樣混得相當不錯。三十歲執掌大軍,凶名在外,正是大捷而歸。
皇權名存實亡,朝臣一手遮天,這樣的現象,必然引起混亂。國家也的確是在一天天走下坡路,他國之所以除了覬覦的目光沒有任何行動,純純是因為這位將軍的存在。
不過,這位穿越來的大將軍,製止了一些混亂,自己卻引起了另一些混亂。
大將軍好殺,他的馬蹄踏過的城池,往往血流遍地。
本來生活在被鮮血浸染的土地上的兩個穿越者,現下一個為奴,一個為囚,一個受辱,一個受冤,都在清都。他們未絕望於眼前的處境,想著報複造反。
目前六個穿越者,如果淩芸沒有被救下的話,聯結六個人的,隻有不死不休的仇恨。
至於清都中另一個被黑氣重點關照的非穿越者,東宮太子,也沒逃脫出這種仇恨。
太子生母是張丞相的姊妹,兩人親緣如此親近,但太子殿下自小誌氣高遠,他要繼位,要掌握權力,做一個真正的皇帝,便必須掃除張丞相。
清都七個人,七個被重點包圍的人,曆白露挨個兒仔細查看過精神信息,他們如果沒有身旁人無休止的挑撥、欺瞞、推動,樂觀發展的話,必定個個不凡。
太子會是明君,張丞相希求百姓安寧富足,大將軍想守護國家威嚴、國民安全,淩芸想著書傳播自己世界的先進思想,丞相府那位寵妾以前是技術人才想搞工業革命,另兩個在自己生活的地界也是名動一方、人人愛戴。
曆白露大概明白了黑氣的意圖,它們想毀了這些人中龍鳳。
照這樣下去,其他地界的暫不提。清都這七個人,如果不管,下回曆白露醒來,必定會鬥死幾個。
張丞相府中,丞相還在朝中未歸,張公子回想著落英山上發生的一切,汗毛抖擻。
隨從那張扭曲的臉總在他腦子裡揮之不去,他煩躁間正想找幾個美人解悶,有奴才匆匆跑來稟報。
“公子,夫人、夫人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