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要是死在這兒,你也彆想活!”他轉而高聲大喊:“都彆動,不然我殺了她!”
說著他的刀逼得更緊了一些。
刀刃太近了,洛落不敢動,她看不到後麵,卻不妨礙她看到前麵。
不知道從哪兒躥出了許多人,每個人都舉著槍,正以一種包圍的姿態慢慢靠近。
而寧時就坐在那些人的後麵,被另一些人包圍保護著。
他坐在輪椅上,目光看向彆處,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
而輪椅左右各自站了一個人,一側是個老頭,穿著一身考究的西裝,帶著眼鏡,像是傳統的英國紳士。
這個人她認識,是寧大管家寧禮。
另一側的則很麵生,眉目深刻,穿著一件米白色的半袖褂子,手腕上戴著串小葉紫檀手串,手上拿著一根煙,看起來有些像古玩市場裡算命的先生。
洛落此時腦子裡早就已經亂成了一灘漿糊,不明白好好的,事情怎麼就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但即使再不願意相信,一種可怕的念頭已經呼之欲出。
她眼眸微動,瞥向身後,餘光隻看得到平頭男持刀的衣袖。
他是來殺寧時的!
他和襲擊寧時的人是一夥兒的!
而寧時可能早就脫險了。
他是故意等在這裡!他知道她走了之後還會回來,會帶著他的敵人回來!
又或者,他根本就是故意放她走,然後泰然自若的鋪設好陷阱,等著她自投羅網,甕中捉鱉!
所以平頭男帶來的人才會在這麼短短的時間內被儘數清理,甚至平頭男也被逼得走投無路,挾持自己。
那麼自己從中又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一個愚蠢的,自以為是的女人?被他們一群人欺騙玩弄於股掌之中!
想通了關節,洛落全身的血液幾乎逆流。
“你們彆再過來了!不然我真的殺了她!”平頭男說著匕首又加重了力道。
這話似乎沒什麼成效,包圍著的人依舊逼近。
他又立即高聲喊話寧時。“寧時!你女人在我手裡,不想她死的話就讓他們放我走!”
洛落心裡默默的想,恐怕在寧時心裡,她早就跟叛徒劃上了等號,他巴不得她死掉呢,又怎麼會在乎她的死活。
就像是驗證她的猜想,寧時飄忽不定的眼神終於落到她身上。
“九爺,對待叛徒,洪幫會怎麼處置?”
他的聲音很輕,卻是異常清晰的傳入洛落的耳中。
叛徒……
她閉了閉眼。
心裡雖然早有準備,但想不到聽他親口說出來,卻覺得有些莫名的傷心。
閔九嗬嗬一笑,“自然是割下頭,哪兒來的送哪兒去!”
洛落慢慢睜眼,眼中早已恢複一片清明。
越是艱難的時刻,越不能坐以待斃!
她算是看懂了,這其實是個死局。
她活,奸細身份坐實;她死,也不過又是一條無所謂的性命罷了。
可她分明什麼都沒有做啊?
明明是這些人找上了她,她也是被脅迫著才回到這兒來的!
她從來沒有要求過寧時和自己一起出行,也不想和寧時共乘一輛車,甚至她還幾次差點喪命,難道這些都不足以證明她的清白嗎?
她是無辜的,卻被這麼隨意的對待!
這不公平!
“你看到了吧,他們認為我是叛徒,你殺了我也不過是正中他們的下懷……”她顫著聲音說,脖子卻瞬間被刀抵得更緊。
“給我閉嘴!”平頭男厲聲嗬斥著,看著她的眼睛充滿了怨毒。“如果不是你,我會陷入險境?”
洛落劇烈的呼吸著,胸口一起一伏,極力平複自己緊張的情緒,讓自己看起來更鎮定一些。
她必須要先說服他放了自己,再想辦法讓寧時相信自己的清白。
“我也是受害者,我並不知情。況且,是你硬逼著我來的……”
“臭娘們兒你信不信我一刀結果了你?!”
平頭男趴在她耳邊喊著,洛落被震得一縮,撲鼻的腥氣瞬間包圍了她,令人幾乎欲嘔。
這個味道她有些熟悉,是血的味道。
“彆彆彆,我不說了,你彆激動!”洛落立即討饒。
人處在情緒激動的不穩定時期,是沒辦法理智看待問題的,自己現在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隻想著死馬當作活馬醫,期望能用自己換條活路。
看來還得從寧時身上下功夫。
“寧時,我不是叛徒。”少女的聲音嬌嬌軟軟的,甚至還帶著委屈的鼻音,“真的,你相信我!”
一陣陣尖銳的刺痛讓她幾乎難以忍受,最可怕的是刀鋒已經刺破了她的皮膚,卻依然反複舔舐著刀口。
“寧時,疼……”她是真的疼,眼淚都快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