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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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

極其微弱的聲音劃過,野狼立即嗚咽著倒地。洛落睜開眼,正好看到它齜牙咧嘴的爬起來,然後謹慎的後退。退了兩步,它卻又突然停下來,後肢蓄力,似乎想要奮力一撲。

又是一聲微弱的輕響,洛落眼睜睜看著那隻野狼被打得後退了一步,她還沒反應過來,一隻大手就已經抓上了她的手臂,將她整個人都帶了起來。

她茫然的回過神,才發現此刻正拉著她狂奔的竟然是剛剛想要 侵 犯 她的阿曆!

她不禁瑟縮了一下,下意識的就想放慢腳步,誰知男人卻更早她一步回頭,猛的將她撲向了一邊。

好像周圍有驟風卷過,她被護在懷裡什麼都沒來得及看清,就聽見了男人的一聲悶哼,探出頭去才發現是剛剛的那頭野狼猛撲,爪子抓傷了阿曆的後背。

槍掉在一邊,野狼也算是耗掉了最後的戰鬥能力,阿曆似乎痛極了,卻還艱難的伸著手臂想要去夠那隻被安了的手槍。

“把槍撿起來,打死它!”阿曆操著一口洛落聽都聽不懂的語言說著。

洛落被嚇傻了,目光失措的在阿曆野狼與手槍之間徘徊。

阿曆怒吼著:“快去啊!撿起來打死它!不然我們都 他 媽 得死在這兒!”

此刻他似乎已經忘記了兩人語言不通這回事,但洛落卻還是懵懂而又艱難的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顫抖著爬過去,速度慌亂卻又很快,此時那隻野狼緩過了力氣,後肢已經重新蓄力打算站起來,洛落怕極了,手槍握在手裡哆哆嗦嗦的按了幾下都沒有反應。眼看著那隻野狼已經齜牙咧嘴的站了起來,像是隨時又要撲上來的樣子,她尖叫著碰下了保險栓,幾顆子彈便瘋狂的打了出去。

直到子彈都打空了,她才敢再睜開眼睛,野狼嗚嗚咽咽的倒在了地上,綠色的眼珠快速渙散,而另一邊幾步遠的地方阿曆已經翻身坐了起來,依靠著樹乾喘著粗氣。

見他正看著她,洛落呼吸一滯,下意識的把槍口又對準了他。

阿曆見她這副草木皆兵的模樣,不禁感到有些好笑,正想著說點什麼,忽然想起語言的問題,便掏出褲袋中的手機,調出之前用過的那個翻譯軟件,快速的點按幾下屏幕,然後扔到洛落的腳邊。

洛落從始至終都滿臉戒備的盯著他,直到他將手機扔過來,她猶豫了下才快速撿起,看了眼屏幕,上麵寫著:「我們得快點離開,狼群會循著聲音和血腥味兒追過來。」

她狐疑的看向阿曆,又看看那頭已經涼透的野狼,果斷的站起身,槍口卻依然指向他,一步步後退,直到退出一些距離,她看對方絲毫沒有要起身追過來的意思,才放心的回頭快速跑開。

就讓狼群吃了這個強奸犯好了。

她心裡這樣惡狠狠的想著,最後卻還是停下了腳步,她做不到,做不到把他扔在這裡等死,即使對方是個十惡不赦的混蛋!

洛落深吸口氣,轉身又快速跑了回去。

阿曆似乎有些意外她的歸來,直到她俯身想要將他扶起來,那雙淡藍色的眼眸始終緊緊黏在她的身上。

她攙扶著他一直走到了村子入口才將他放下來,自己也跟著癱坐在了地上,男人後背的抓傷似乎很嚴重,此刻額頭和眉心都冒著汗珠。

她也被熱得滿頭大汗,徒手擺動著給自己扇風。

阿曆朝她伸出手,洛落愣了愣,以為他是想要回手槍,想到之前打狼的時候彈匣就已經被打空了,而他也受了重傷,便坦然的將手槍放在了他的手上。

誰知他卻一縮手,躲開了,然後再次伸出手,還是討要東西的樣子。

洛落略一思索,試探著將手機放在了他的手心。

阿曆果然接了過去,快速的在屏幕上點按著,然後遞回給她。

她隱約明白了,他是想用手機和她交流。

洛落接過來,「我們重新認識一下吧,我叫阿曆,你呢?」她不敢置信的看向男人,心中冷笑,她為什麼要認識一個企圖強 奸她的人?這樣想著她冷著臉站起身,將手機不屑的扔回給他,然後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就要走,不曾想阿曆卻比她更快一步的拉住她的手腕。

洛落驚異的上下打量著行動自如的阿曆,不敢置信,“你騙我?!”剛剛分明還虛弱得好像動都動不了了。

下一秒她又開始抵觸的掙紮,阿曆背上受了傷,扭動一下都會很疼,便隻好鬆了手,作出一副投降的舉動。

洛落一得自由,立即後退一大步,警惕的盯著他,也不管有用沒用,舉著槍口對準了他。

阿曆十分老實聽話的樣子,好像是怕她跑了,一邊快速打字一邊不時的抬眸瞄向洛落。

很快,他再次將手機丟過來,「我知道你還在介意剛才的事,對不起,我喝醉了,但是我現在醒過來了,而且我保證不再做類似的事了。這裡很危險,你彆再亂跑了。」

洛落再次狐疑的打量他幾眼,腦袋上流下來的血此刻已經都在脖頸兒處凝固了,衣服也因為野狼的那一抓被撕開了幾道血口子,露出裡麵猙獰翻騰的血肉。不可否認的是,雖然他十惡不赦,但剛剛確實是他在最關鍵的時候救了她一命。

但她心裡依然憋屈,鼓著氣在手機上憤恨的敲字:「你這種人的話可信嗎?」然後把手機丟還給他。

她故意加上「這種人」三個字本意就是想要貼標簽羞辱阿曆,卻沒想到他不但沒有絲毫的生氣,反而還放鬆似的一笑:「我說話算數,況且你也已經懲罰過我了不是嗎。」

洛落的氣順了些。

他走近一點,又打了字翻譯給洛落看:「我們快些回去吧,我傷口很疼。」

洛落看了一眼他後背上血肉模糊的一片,嚴肅的表情終於無論如何都繃不住了,搶過阿曆的手機快速打了幾個字給他:「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嗎?」

阿曆很誠懇的點點頭。

她再打:「那答應我,不許再做任何傷害我的事情,也不可以傷害維卡拉夫婦。」

阿曆再次誠懇的點頭。

對於麵前這個外國人的可信度洛落還是保持懷疑,但除了維卡拉那裡,她也確實無處可去,這裡的情況遠比她想象的要危險複雜,和他回去是她目前唯一的選擇。

兩人互相攙扶著回到了維卡拉的住所,阿曆身為一個白人,臉色更是白得嚇人,一進門就嚷嚷著要酒喝。

酒能緩解他的疼痛,但其實他身上的酒臭味已經很濃了。維卡拉取來醫藥箱精心的為他處理傷口,洛落則是燒些熱水,順便做一些輔助維卡拉的工作。

處理完傷口已是深夜,維卡拉困得哈欠連連,蒼老的臉上寫滿了疲倦,洛落看著不忍心,便主動請求代替維卡拉照顧阿曆,因為她知道,白天維卡拉還要操持他們的生活,照顧她自己的丈夫。

對於這樣的結果阿曆似乎很高興,淡藍色的眼睛都亮晶晶的閃著光,看得洛落直覺的頭皮發麻,她取來手機在上麵編輯著:「你要老實點,不然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她希望這樣的恐嚇可以讓他收斂一些。

誰知道他接過手機,在上麵快速編輯著問她:「你喜歡什麼樣的男人?」

「反正不會是你。」

「為什麼?」阿曆表示不能理解。

「因為……」她看他一眼,「我不喜歡外國人。」完美又沒辦法改變的理由。

阿曆看了以後低低的罵了一句,臉上都是沮喪,沉默著半天都不說話,隻是目光不住的落在她身上,在她看過來時,又快速的移開。

洛落最後靠在椅子上睡了一宿,等再醒過來時天色已經大亮,不遠處阿曆正側身靠在床頭看著她,腦袋上還纏著紗布,淡藍色的漂亮眼睛裡湧動著愛慕的情愫。

她心頭立即敲響警鐘,僵著臉起身,便離開房間。簡單的洗漱過後,維卡拉已經做好了早點,她端了阿曆的那份早餐過去,一進門,那雙淡藍色的眼睛便黏在她身上。

她假裝感覺不到,把早餐放在床頭。阿曆拿出手機按了幾下,遞給她,「要怎麼樣我才可以追你?」

洛落挑挑眉毛,他好像是認真的。

「可是你昨天才對我無禮,我很不喜歡你這樣的男生。」

阿曆恍然,趕緊解釋著:「可我周圍的人都是這樣,見到喜歡的女孩子就要大膽的向她表達愛意,而且那些女孩也很享受。」

洛落嗬嗬了,「那你可能對於表達愛意這樣的詞彙有很大的誤解。」她把手機扔給他,然後從醫藥箱裡拿出溫度計,甩了甩,塞進阿曆的嘴巴裡。

她的動作很利落,一直注意保持著相對更安全的距離,然而即便是這樣,阿曆卻還是覺得太近了,近到他可以聞到她身上清甜的味道,和其他女人身上濃重的香水味不同,他顯然更癡迷於這種清香,這讓他意亂神迷。

體溫正常,她把折疊桌架在床上,示意他可以吃飯了。

阿曆的負傷讓洛落感覺輕鬆了很多,她可以自由出入每一個房間,沒有任何的威脅感和後顧之憂。為了表達對維卡拉一家人的謝意,她主動包攬了大部分的家務,甚至在材料充足的情況下做一些中餐來調換胃口,引得了維卡拉的滿口稱讚。

閒暇時她也會打開電視機看看時事,雖然聽不懂也看不懂,但她也渴望能從中知曉一些有用的信息。

生活越發的安逸舒適起來,阿曆也可以下地了,便經常會陪著她一起看電視。兩個人各坐沙發的一邊,中間留出了好大空隙,這是洛落最開始便給阿曆訂下的規矩,也正是因此她才對他變得更放心了些,因為她發現阿曆確實很信守承諾。

突然,他把手機扔了過來,洛落拿起來看,隻見上麵寫著:「我最近一直在和維卡拉學習中文。」

她感覺有些好笑:「為什麼?」

他看了她一眼,目光意味深長,「因為我以後要去c國看看,你要和我一起嗎?」

洛落的心跳驀然一滯,回到c國,會比待在這裡更好嗎?

她有些茫然,抬眸卻不經意瞟見了阿曆殷切的目光。

她想了想,寫道:「阿曆,其實你是一個很好的人,但很抱歉,我已經有愛的人了。」

阿曆看了麵色立即黯然而下,看起來有些受傷,「他是誰?」

洛落笑而不答。

阿曆的臉色緩和了一些,「你為什麼會來到這裡呢?」

洛落的臉上露出迷茫,很快她打字道:「我不記得了,所以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而來。」

阿曆有些吃驚,「你失憶了?」

「或許吧,你呢?為什麼會來這裡?」

阿曆看了她一眼,用翻譯軟件寫道:「我從小在貧民窟長大,13歲的時候因為偷竊進了監獄,後來在裡麵加入了黑幫,就一直在幫他們做事。前段時間我們幫派的頭領被人暗殺了,他們誣陷我,我走投無路隻能躲到這裡。」

洛落看著他寫下的經曆,不知為什麼,竟然覺得有點熟悉,像是在哪裡聽到過……

「你們幫派?」

「對,黑 幫裡有很多個幫派。」

在洛落和維卡拉的混合幫助下,阿曆語言的進步很大,他很聰明,很多新鮮的詞彙隻要教過他一次他就可以融會貫通,久而久之兩個人竟然可以進行簡單的口語交流了。偶爾他也會教洛落一些他們國家的語言,但拗口的發音很多時候都讓她不得不敗下陣來。

她想如果阿曆當初能夠接受好的教育,應該會是一個很優秀出色的人吧。

兩個月左右的時間,阿曆完全的恢複了,隻是曾經的傷口處偶爾會癢,但這並不妨礙他的離開。據他本人陳述,他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這兩個月的天氣變化很快,已經由夏季轉入深秋,天氣冷下來,洛落便套了幾件維卡拉舊時的衣服,穿得她整個人也都跟著老氣沉沉的。

阿曆走後的第三天,她看著電視機裡為數不多的頻道,偶然發現了一個由c國轉播的訪談節目,隻不過在節目播放的過程中會打上這個國家的字幕。

“……同時c國的財閥家族之間的吞並現象也會造成形勢的緊張,最典型的就是寧沈兩家之間的戰爭,我們都知道最近沈家一直都深陷泥潭,如果他們不能快速的化解這次危機,就會造成寧氏財閥一家獨大的情況,而這些財閥背後隱藏的各種勢力,也將重新洗牌,而黑暗勢力也是這些複雜勢力的其中一種,這就牽扯到了現如今我們所熱議的黑道教父烏斯拜遇刺事件,它們看似沒有關連,但彼此影響……”

寧家……沈家……財閥……

有什麼東西在呼之欲出。

洛落開始變得坐立不安起來,她在客廳裡來回走動,腦子亂成一團。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嗎?在不同的世界裡同樣都出現了寧沈兩家對立的財閥。

在此之前她一直都以為自己是掉落在了不同的世界。

該怎麼證明……

她現在迫切的需要一些證據來肯定。

對了,網絡!

無所不能的網絡,就是最好最全麵的印證方法,那麼她需要一台電腦或者一部智能手機。

可惜印象裡並沒有看到維卡拉家裡有類似的東西。

她等不急的敲開了維卡拉的房門,維卡拉一向睡得很早,好一會兒她才頂著一雙睡意朦朧的眼睛出現在洛落麵前:“怎麼了,落?”

“維卡拉,請問這附近哪裡可以上網?”

“上網?”

“就是瀏覽網絡,或者……”她想了想,“手機,像阿曆那樣的智能手機,哪裡可以買到?”

維卡拉搖搖頭,想了一下卻又突然建議道:“大概黑船碼頭會有。”

“黑船碼頭?”

“對,就是我和你說過的,一直朝著太陽升起的方向走,那裡有很多人交易物品,或許會有。”

第二天一早,洛落拿了兩瓶酒便出了門,據維卡拉所言,那裡經常會有臨近的c國人出沒來置換一些東西,有的東西如果對方沒有錢,用物品交換也是可以的。

維卡拉家沒有什麼東西是值錢的,但酒有很多,這是他們國家的常態,抱著試試看的態度,洛落便拿了兩瓶酒出門。

再次來到那片樹林洛落還是十分的畏懼,很怕又會有猛獸出沒。好在現在是白天,視野並不受限製,她便也有驚無險的穿過了那片樹林。

沿著維卡拉所說的方向,她很輕易的便找到了傳說中的「黑船碼頭」。所謂的黑船碼頭,其實就是村鎮附近的一個小型交易碼頭,是典型的集市碼頭,最早隻是兩國的人民互相往來交換所需物資的渠道,後來慢慢就演變成了偷渡勝地。

因為黑船很多,當地人便以「黑船碼頭」來為它命名,這裡看似井然有序一片繁榮,但實際上卻疏於管理暗潮湧動。在這裡人口販賣,毒品交易數不勝數,隻是這些危險並不流於表象。

碼頭上有集市,看起來熱鬨又密集,狹窄的道路兩旁擺滿了攤位,人流湧動摩肩接踵,卻很少能看到年輕的女性,倒是醉醺醺不修邊幅的粗糙男人們居多,有的手裡拿著空空的酒瓶,有的甚至著上半身,露出白人所特有的膚色。

他們看起來很凶,因此洛落則更加小心,用維卡拉給的頭巾包裹住大半的臉部。她微微低著頭,努力不去與任何人對視,以免惹禍上身,這是維卡拉告訴她的秘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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