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女配的生存紀實正文第一百八十五章大結局六月初,是f國最溫暖和煦的日子,晌午雨後初晴,古堡更靠近陽光的一角現出了彩虹。
彩虹之下,草場茵茵,許多穿著顯貴之人正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手中或拿著酒杯,或拿著球杆,談笑風生,即便是各自的膚色和國籍不同,但也絲毫不影響他們之間的交談。
穿著統一服裝的年輕仆人們在周圍遊蕩走動著,各自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忙碌,古堡的外圍則是一隊又一隊的安保人員,耳朵上彆著白色耳機,由中控室直接差遣,以便能最大程度的保證古堡的安全。
這棟古堡名為貝托卡爾賽宮,已經在這片土地上屹立了近五百多年,據說這裡原來隻是一片森林和沼澤荒地,直到被一位暴政統治者買下作為狩獵行宮,才變得舉世聞名。
它的聞名不光是因為其價值不菲的家具、壁畫、掛毯等等陳設,更是因為它見證裡曆史的洪流,王朝的更迭以及世事的變遷,無論曾經是怎樣的榮光,最終都隻是一片滄海桑田。
而現在,來到這裡的所有人都知道,早在三個月以前,它便已經被時風集團的寧先生以不知名的價格購得,並且轉贈給他的未婚妻作為聘禮。今天,這裡名流雲集,也皆是為兩人盛大的婚禮而來。
貝托卡爾賽宮的大門巍峨雄壯,這使得來往行駛的名貴車輛都顯得異常渺小,一輛黑色的加長林肯徑直開進古堡的大門,最後在宮殿的噴泉前稍稍停下,立即有年輕的男仆上前殷切的打開車門。
門後邁下一隻微微肥胖的長腿,和一隻藍色的細高跟鞋,兩相搭和,顯得十分有趣。
女人走下車,身材豐滿性感,尤為讓人注意的是她性感的紅唇,微微嘟起來的樣子,看著竟意外的誘人。而她的目光也略顯輕挑,許是因為常居高位的原因,竟然不自覺帶了幾分侵略性,迫得男仆不得已低下了頭。
女人扭動著微微肥厚的腰臀,曲線一目了然,但依然貴氣逼人,絲毫不顯蠢笨。她微微咧開紅唇,立即綻出一個魅惑的笑容,眼神也熠熠閃著詭異的光,似乎能勾動人的心神。
年輕男仆有些懼怕,不禁錯開了視線。
但女人偏偏又不肯讓他如意,塗得豔紅的指甲直接勾起男仆的下巴,用一口流利的英文說著:“寶貝,告訴我,你叫什麼。”
男仆白皙的臉上有些微紅,依然是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夫人,我叫艾比蓋。”
女人十分滿意的看著他,湊近他耳邊,“今天晚上來我房間。”說完也不等男仆作出反應,人已經率先走進了宮殿。
男仆有些怔愣,正不知所措間,一直跟在女人身側的黑膚色男人已經掏出了一張燙金的名片遞給他,目露深意,“運氣不錯,小夥子。”
此刻寧時就站在宮殿高處的某一扇窗邊,修長的指間夾著紅酒杯,身姿端正,高風傲骨,雅正不凡。
威廉站在他身後稍錯一步的位置,快速說著:“先生,那位就是奧奎卡洛夫人。”
“哦?”男人輕輕晃動著手中的紅酒杯,如鷹隼般的目光落在遠處的女人身上,“她就是那個前不久才剛結了第6次婚的女船王奧利維亞?”
“是的,老船王去世之後,作為獨女的她繼承了富可敵國的財產,並且將家族的船運事業推向新的頂峰。”
寧時冷哼一聲,“什麼船運事業,不過是掛羊頭賣狗肉罷了,她家的船運生意,都隻服務於她們自家的煙草貿易。”
威廉有些差異,因為這些都是他正打算接下來向他家先生彙報的內容。
“先生,您認識她?”
寧時淡淡的掃他一眼,威廉立即識趣的收回目光,空氣有一絲絲安靜,男人喉結緩緩滑動,輕抿一口紅酒,才說道:“小時候跟在爺爺身邊曾有幸見過她一麵,確實是個了不起的女人。不過,也著實是個可憐的女人。”
可憐的女人?
威廉驚訝的看向遠處剛剛還在調情的女船王奧利維亞,分明一副久經沙場的蕩婦模樣,有權有錢,出生即在人生的終點,這樣的人還當真看不出到底哪裡可憐。
意識到自己思緒的跑偏,他掩飾似的輕咳一聲,繼續彙報道:“據說女船王在老船王去世之前曾在c國生活過一段時間,後來才回去繼承了家業,齊芮也就是楚月很可能就是那時候流落在c國的。”
男人沒有說話,像是在靜靜的沉思。屋子裡安靜了好一陣,直到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威廉走過去打開門,才發現其實書房的門並沒有關嚴,而是留出了一道縫隙,不禁多看了來人兩眼,明豔水嫩的小臉上看不出絲毫異樣,應該是沒有聽到他們剛剛的談話。
他臉上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鄭重的微微頷首:“夫人。”
洛落手裡端著兩盤精致的點心,臉上洋溢著熱情的笑容,“來來來,快嘗一嘗我新做的點心,剛剛學的,新鮮出爐。”
威廉立即麵露難色,目光徘徊在那些點心上猶疑不定。
其實新夫人也就是洛小姐為人一向平易隨和,做的點心甚至各樣的食物雖然稱不上精致,但也絕不至於難吃,他心裡肯定是十分樂意品嘗的,隻是他家先生占有欲強盛,偏偏又絲毫不敢對夫人表露出來,隻是各種用目光放冷箭,抑或者是秋後算賬,不動聲色的私底下找茬兒,尤其是男人。
亦如此時。
威廉的後背已經不自覺滲出層層冷汗,“不,不用了夫人。”如果目光可以凍人,他現在應該已經是一團冰塊了。
洛落也沒有勉強,隻是隨意的看向窗邊站定的男人,不禁會心一笑,走過去將點心遞到他眼前,“喏,給你的。”
寧時睨她兩眼,終於似笑非笑的拿起一塊兒,放進嘴裡。
“味道怎麼樣?”
他細細的品了品,很認真的回答道:“還好。”
洛落皺起小巧的眉頭,“怎麼是還好?為什麼不能是很好非常好呢?”
寧時頓了頓,“很好。”
“敷衍!”
真的是越來越會敷衍了!
“哼,你等著,我非要做出一個非常好吃的點心來,讓你心服口服!”
威廉看著如一陣風一般快速消失的自家夫人,和嘴角的弧度壓也壓不下去的自家先生,隻覺得後槽牙一酸。
明明兩個人沒說什麼也沒做什麼,他怎麼就莫名的感覺自己被人狠狠喂了一把狗糧呢?
“想什麼呢?”清冷的聲音突然自身後傳來,不知何時寧時已經來到了威廉的身後。
威廉回頭鄭重的回答:“我在想網絡上的一句話。”
男人晃動著杯中的紅酒,微微挑了挑眉。
威廉咽了咽口水,還是不要命的說了出來:“狗死之前沒有一對情侶是無辜的。”
男人微微眯起眼睛,威廉立即訕訕的低下頭。
“好了,說正事吧,要想確定楚月到底是不是我們猜想的那個身份,還是要試一試為好。”
威廉正色道:“先生放心,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隻待請君入甕。”
寧時仰頭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儘,“走吧,我們去會一會這位行事隱秘的女船王澳奎卡洛夫人。”
房門打開,兩個同樣高大的男人緩步離開,洛落從黑暗的角落處走出來,若有所思。
……
婚禮前的招待宴會一直持續到很晚,每一位賓客都得到了最尊貴的待遇和照顧,狂歡的音樂聲和歡笑聲響徹整個貝托卡爾賽宮,每個角落也似乎都洋溢著酒香。
外麵的夜已深,但花園裡卻是燈火通明,來往的仆人們忙碌著,一個小巧的身影匆匆閃過。
穿過一片曲折得像是迷宮一樣的灌木,她終於來到了那個隱在草坪之下的地下囚室,據說這裡曾經是國家的君主秘密審訊的地方,而現在它被鎖上重重的鐵鏈,非特殊工具和鑰匙,想要打開比登天還難。
不出意外,寧凡應該就被鎖在這裡。
洛落的臉上不禁浮起一絲感慨惆悵,曾經的小寧管家和小齊兩人,是她在桁檀宮裡為數不多的溫暖和安慰,寧凡溫和有禮的笑容,小齊懵懵懂懂的可愛,還有她那個時候故作聰明的無知,三者形成鮮明的對比。
這些日子她和寧時兩人一直都形影不離,有一些事情她不是不知,隻是裝作不知,也不是不懂,隻是在權衡之下裝作不懂。
周遭一片詭異的安靜,手機鈴聲就在這時突兀的響起,她驚得回神,趕緊掏出手機,忙亂中想要掛掉,卻好死不死的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是寧時打來的,她怕貿貿然的又掛斷會引起懷疑,隻好小心翼翼的放在耳邊。
“在哪兒?”
洛落看了看四周,“啊?我呀,我在酒窖。”
電話那頭的氣氛似乎有些異常的冷沉,卻說著:“是嗎?給我挑瓶好酒上來,我在房間等你。”
洛落有些嫌棄的皺眉,“不是說婚禮前的晚上我們不能見麵的嗎?不吉利的!”
男人低低的笑起來,笑聲像是醉人的酒,“你什麼時候也變得迷信了?”
洛落索性坐在草坪上,撇撇嘴,“那怎麼能一樣,這是我們的大日子,多重要呀,可不能含糊!”
“好,隨你。”
洛落還沒來得及綻出笑意,男人卻又突然說道:“你這麼推脫,該不會是根本沒在酒窖吧?偷偷跑哪裡去了?”
洛落嚇得心頭亂跳,“沒有啊?”她瞪著圓滾滾的眼睛,“不就是酒嗎?你等著!”
掛斷了電話,洛落這才發現自己緊張得不行,她立即站起身,拍拍身上沾了的青草,也不敢再久留,快速原路返回。
在酒窖裡挑挑揀揀了半天,她決定要給寧時挑一瓶味道獨特的酒,可是這麼名貴的東西她向來了解不多,所以全程也隻是聽著仆人的講解,挑挑揀揀。
“這瓶pet
us曾經是肯尼迪時代白宮的最愛,正式名稱是柏翠酒莊,以濃鬱的香氣和誘人的色澤著名……還有這一款,出自於裡鵬酒莊,是……”
“停停停!”洛落聽得頭都暈了,指了指其中一瓶,“你就說它們都是什麼味道吧。”
另一個仆人立即恭敬的回答道:“黑櫻桃味和加侖味,其中還混合著柔和的摩卡味道。”
洛落又有些暈了,黑櫻桃是什麼味道來著……
手機鈴聲再次響起,她拿出來看了一眼,然後立即收起,吩咐身旁的仆人道:“你們先走吧,我自己挑挑就好。”
“好的夫人。”
目送著那兩名仆人離開,洛落才不慌不忙的將手機放在耳邊。
她聽了一會兒電話裡的聲音,很安靜,她小心翼翼的試探,“是阿曆嗎?”
良久,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聲音,“嗯,是我。”
新年之初,b市上空飄舞著漫天的雪花,就在那一天,洛落接到了阿曆的告彆電話。
當時心中不是沒有傷感的,但是她知道,阿曆是潛龍在淵,早晚有一天要飛出天際。他會創造一片屬於他自己的新天地,所以離彆也都在她的預料之中。
隻是從那以後她再也沒有得到過有關阿曆的任何消息,他就像從這個世界蒸發了一樣,讓她連最最淺薄的關心都無處安放。直到有一天,一個陌生的電話打進來,她接起,電話那頭安靜一片,然後很快又傳來掛斷的忙音。
這是他第一次回應她。
“你,最近過得好嗎?那些人還有沒有再為難你。”洛落遲疑的問著,她甚至能想象到電話的那頭,阿曆一頭蓬亂的頭發,還有那雙漂亮得不像話的冰藍色眼睛。
阿曆答非所問,“洛落,新婚快樂。”
洛落有些詫異,“你怎麼知道我結婚?”c國離r國很遠的。不過很快她又了然了,寧時說過,阿曆是回幫派做大佬去了,消息靈通也不奇怪。
“有關你的一切,我都會關心。”電話裡阿曆這樣說著。
洛落眨眨眼,酒窖裡渲染著暖黃色的光暈。
看,原來阿曆即使離開了,也還是在默默的關心著她的,可惜她卻什麼都沒有為他做過。
“謝謝你,阿曆。”她低聲說著。
謝謝你一直都這麼關心我,謝謝你成為我的朋友。
電話那頭沒了聲音,兩頭都安靜下來,洛落依然心事重重的樣子。
“你怎麼了?”很快阿曆便察覺到洛落情緒的不對,按正常的道理,明天就是她和寧時的婚禮,她該是很快樂的才對。
“阿曆,”她猶豫了下,“你說一個曾經背叛了你的朋友,她如果遇到了危險,我該不該幫她一把呀?”
她沒頭沒腦的說著,阿曆卻也不多問,隻是思索了下,回答道:“那你原諒她了嗎?”
洛落想著,搖搖頭,“我不知道。”
“那就不要管,你做得到嗎?”
洛落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那就等。”
“等?”
“對,等到了某一個時刻,你的心自然會幫你做出選擇的。”
洛落拿著醒好的紅酒回了房間,確切的來說是寧時的房間。隻是房間裡空無一人,她把紅酒放在桌上,繞著屋子轉了一圈,不自覺又轉出了門,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不知不覺間,她已經來到了寧時的書房門前。
書房重地,要緊的東西一定都是放在這裡吧。
地下囚室的鑰匙大概也會放在這裡吧。
她這樣想著,不禁看著那扇緊闔的房門入了神。
“在這裡做什麼?”
耳邊忽然響起熟悉的聲音,磅礴的熱氣噴在她耳後瞬間激起一片顫栗。她下意識的想躲,男人卻已經毫無顧忌的將她鎖在了懷裡。
“我,我來找你呀。”
男人目光灼人,空氣周遭都湧動著曖昧的氣息。
“真的嗎?小騙子。”他低低說著。
“誰騙你了,我酒都醒好了,就在房間裡,結果你根本就不在,你才是大騙子。”洛落對此評價覺得頗有些冤枉。
寧時將她整個人扳正過身來麵向自己,臉越湊越近,“不騙你怎麼能把你娶回家呢,有沒有想過,其實我們剛好就是一對兒,一個大騙子,和一個小騙子。”
洛落將他的臉推開一點,“油嘴滑舌。”她目光定定的看著他,忽然又捧住他的臉狠狠的親了一口,“不過,我喜歡。”
兩個人都吃吃的笑起來。
舞會的音樂聲傳到宮殿的樓上來時已經變得時而清晰時而模糊,空氣裡浮動著淡淡的甜膩味道。長廊裡兩個人緊緊相擁在一起,炙熱的目光交錯著,男人帶著她不緊不慢的轉到了書房的門口,騰出一隻手打開了房門,旋即兩人糾纏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門後。
……
連續一個多月的陰雨天,貝托卡爾賽宮的上空終於在婚禮的這一天徹底放晴,似乎連上天都在向這對新婚夫妻示好,並且以晴空萬裡的好天氣作為饋贈的禮物。
洛落穿著沉重的拖尾裙擺婚紗,多層折疊的蕾絲邊緣蓬鬆著,形成了獨特的弧度,精致又典雅。背部則是整體鏤空的,用綁帶連接,完美的顯現出性感的脊椎,半遮半掩,讓觀者不禁浮想連篇。
而上半身的邊緣處則是鑲滿了水鑽,香肩露出,配上閃耀的鑽石王冠,就像是來自拜占庭王朝的高貴公主。
“這件婚紗是ko
to
um親自為夫人設計訂做的婚紗,全世界隻此一件。”季美芝與有榮焉的說著。
洛落對著鏡子轉了一圈,又轉了一圈,雖然之前就試過,但不得不說,每一次穿上它都會感覺比前一次更驚豔。
“可惜隻能穿一次。”洛落擺弄著裙擺,“太貴了。”像這樣昂貴的衣服就應該天天穿在身上才算收回本錢了呀。
季美芝失笑著:“夫人說笑了,有先生在,什麼名貴的東西夫人也都用得,以後可彆再說這話了,小心被旁人聽了笑話去。”
洛落吐吐舌頭,“對不起,我知道了。”
季美芝不疾不徐的為她整理著裙擺,說道:“夫人如今的身份尊貴,即便是錯了也是對,對不起這類的字眼以後也需要忌諱著些。”她頓了頓,看向洛落,“瞧我這嘴碎的,希望夫人不要嫌棄我話多才好。”
洛落乾巴巴的眨了眨眼,像是個做錯了事的孩子,聞聲連忙擺手,“沒有沒有,季管家千萬不要多想。”她低下頭,隱藏許久的怯懦不知為何此刻卻突然顯露無疑,“說實話,我還不是很習慣,甚至有些害怕將來會發生的事情,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好寧夫人,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成為一個好妻子。”
這些話她甚至都不曾對寧時說過,她怕她的不自信和不確定會增加寧時的煩惱。他每天那麼累,有那麼多的事情需要處理,她不想給他添一點點煩憂的心情。
她甚至希望寧時每一次見她時都要是快樂的,這樣即使將來他們不幸分開,當他想起她時也都會是快樂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