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門弟子寢居所在的山脈之前,有一片空地被人圍的水泄不通。
仿佛有什麼好戲正在上演。
剛從外頭回來想要回山脈的弟子聽到層層包圍中有搏鬥的聲響,有些疑惑,不由問旁邊的觀看者:“這位道友,這是怎麼回事,都圍在這裡看什麼呢?”
“看個新奇,有個剛剛入門的青苗和一個引氣五段的女修打起來了。”
“什麼?這怎麼可能……”問的人全然不信。
雖然引氣期的修士並不算強橫,但一個凡人,怎麼可能打得過修仙者?
可如果那凡人不要命了呢?
在場所有人都覺得陳隱不要命了。
此時空地的中心,有兩個身著外門服飾的女修正在纏鬥。
一個渾身是傷血如雨下,另一個就要整潔的多,但臉色卻難堪的很。
王映月被陳隱的拳頭打在下顎,她頭顱不堪重負地往後一揚。
剛折回來時,一個滿手血糊的拳頭又狠狠地砸在了她的鼻梁上。
“哢嚓”一聲輕響,王映月感覺鼻子麻的沒了知覺,兩管熱流隨之浸入嘴唇。
還沒反應過來,她的目光中便浮現了陳隱那張麵孔。
那張死氣沉沉的、看著就讓人討厭的臉,此時滿臉的血痕,一雙平靜的眼睛發紅發狠。
王映月何嘗見過這種陣仗。
哪個修士打架不是先起靈氣武技,像這種傷敵一百卻自損八千還多的,上來就肉搏的,她還是第一次見、
被拳頭砸蒙的一瞬間,一股巨大的羞憤和惱怒隨著疼痛烈烈的上頭。
眾目睽睽之下,她竟然被一個凡女打的不得還手。
王映月哪裡還管得了宗門規定,一心隻想把陳隱碎屍萬段。
登時她一身金係靈氣驟然爆開,在本就傷痕累累的陳隱身上又開了幾個洞。
“賤人你敢?!我要你死…啊!!”
話沒說話,那瘋子一樣的少女全然不顧穿透皮肉的靈氣刃,用力把她環抱住。
在察覺到陳隱意圖的一瞬間,腦海中的係統響起了瘋狂的警報。
“危險!宿主的決定太過魯莽,有百分之三十的幾率會被靈氣戳死”
“請宿主立刻停止行動!”
可儘管有致命的
危險,陳隱還是毫不猶豫地迎上了飛卷的靈刃,頓時月白的道袍上綻放無數紅梅。
巨大的壓迫力幾乎要被王映月擠的呼不過氣。
她的身前糊滿了鮮血,都是陳隱的,濃重的腥氣加之被擠壓的內臟,都讓王映月有種即將斷氣的感覺。
陳隱近在咫尺的臉衝她森森一笑,紅粉的麵龐隻有一張牙口白的晃眼。
她此時也不好受。
她的渾身都在滲血,手臂、腿骨、膝蓋都痛的難忍,下一秒就要栽倒。
相比之下,王映月似乎就好的多。
除了滿嘴的血和噴湧的鼻血,身上的血跡都是她沾上的。
就在這時,王映月一張口,一抹金色的劍光直衝陳隱的眼睛刺去。
陳隱早有準備,她靠近王映月不僅僅是為了揍她。
因為僅要揍她,其實不用這麼蠢的辦法。
她是想試一試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
好在她賭對了。
王映月是劍修,那小靈劍是她自己孕養的劍靈,幾乎包含了她最純粹的靈氣。
可是就在那金光爍爍的劍要刺穿陳隱的雙眼、要穿透她的頭顱時,她的雙瞳驟然黑如墨盤,瞳孔的正中展開了一對小小的旋渦。
就像是巨魔秘境的入口,幽深而神秘。
在對上那雙黑瞳的一瞬間,王映月滿腔的怨恨和怒火像是被人一盆冷水當頭澆滅,一股冷意緩緩爬上心底。
她還沒反應過來,金光一閃,她的本命靈劍竟然就這麼消失不見了。
或者說,被眼前這個陳隱吞了。
本命靈劍就是一個劍修的命/根子,可是那靈劍莫名消失後,王映月隻感覺心頭一塊肉被人用劍狠狠地挖去。
她忍不住一口鮮血噴出,正灑在陳隱的脖頸上。
而陳隱此時更難受。
她脆弱的識海驟然吞入一個靈物,無數神經幾乎要被靈劍攪翻天,不同於身體上的劇烈刺痛讓她額頭的青筋都驟然爆起。
她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很不好看,可是她卻放心下來。
從識海中的靈骨在緩緩吞噬王映月的靈氣時,她就在猜測自己的靈骨是不是又起了變異。
而她接近王映月,為的就是測試自己這稀奇古怪的靈骨。
她做好了會被靈氣打穿的準備,卻沒想到王映月真的會不顧宗門規
定,連殺招本命靈劍都要招呼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