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他還是決定不回去。
自由的空氣他還沒呼吸夠,更何況他不在了豈不是如了傅重光的願望。
棽.萬年老妖精.添思索再三,反正這幅形象已經被看到了,那他臉也就不要了,不能讓傅重光這小子舒坦。
於是滾圓可愛的小獸張開短短的爪,正朝著陳隱伸展,“本尊現在不想回去,隻有我才能感受到魔氣和魔種,你可以就這樣抱著我的本體。”
巨魔幼崽用最可愛的形象說著最拽的話,仿佛抱著他的本體對陳隱來說是巨大的恩賜。
多看幾眼,陳隱也不得不承認巨魔的幼崽形象實在可愛,若是往常她已經皺著眉頭讓棽添一邊去,但今日她隻略一思索,覺得身上掛一隻小獸也沒什麼影響。
“行吧。”
她低喃一聲,正準備伸手,從旁伸出一雙修長的手掌,將張著爪子的巨魔幼崽撈在了懷裡。
傅重光難得勾著唇角,“我來吧,我之前養過靈寵。”
雖然陳隱不知道這和養過靈寵有什麼關係,但一時間被那雙好看的桃花眼閃得晃身,稀裡糊塗就點了點頭。
也好,要是棽添能在這段時間對大師兄改觀、不再每天吵吵嚷嚷,那她就謝天謝地了。
被傅重光那雙微涼的手捏住後頸時,棽添毛都炸開了。
他想高聲嚷嚷他不同意,腦袋卻被一隻手掌不容抗拒地捂住。
他瞪視傅重光時,能看到這黑心小子眼裡明晃晃地幾個大字:
彆吵吵!
……
終於安靜下來的兩人一獸形,朝著魂場的南北邊出發。
因為陳隱這些天打探清楚了,魂場中也有魔修的魂體進入曆練,一般都聚集在南北方向,同人修的分布離得很遠。
正因如此他們才一直沒有遇到。
雲碑成熟近在眼前,饒是魔修向來不同人族交集,也必然是要搶上一搶的。
混戰之中最容易得手的方法不是以一敵多戰群雄,而是渾水摸魚出其不意。
在這個風口浪尖,陳隱決定帶著傅重光一起偽裝成魔修,潛入魔修陣營,這樣他們便可以名正言順地接近中心區。
等兩方開戰時,再從中下手。
現在魂場中普遍流傳的是一個遮住眉眼頸側有紅蓮魔紋的女魔修、以及一身紅衣囂張無比的男魔修;
但紅蓮魔紋是因為陳隱吸收了花吹的魔種,因此想要換種方式偽裝輕而易舉。
她將臉上的魔紋消除,以布袍遮了下半邊臉,露出一雙英氣逼人的眼睛;
隻是在額頭上,浮現著一枚漆黑的蟲子複眼圖紋,氣質也陡然變得陰森邪惡。
這是她將神魂中南榮翰的魔氣調動了出來,就算讓見過她的人站在她麵前,也認不出她就是之前那個女‘魔修’。
至於傅重光也以布袍遮麵,他雖然一身浩然正氣,但懷裡卻抱著一個魔氣森森的巨魔幼崽,自然也染了濃鬱魔氣。
兩方相融,更顯得神秘莫測。
饒是誰也不會猜到,傅重光懷裡的那隻可愛小獸才是真正的上古巨魔。
一番喬裝後,二人同棽添步入了南北方魔修區域。
剛剛踏入魔修設置的屏障,漫天尖嘯的冤魂便撲麵而來。
在傅重光懷中的圓滾小獸不情願地動了動爪子,一雙紅瞳魔氣森森,登時擊潰了無數冤魂。
尖銳嘯聲過後,一道厚重男聲響起,“不知哪位前輩降臨,有失遠迎。”
很快,陳隱的視線中便浮現出幾道身影,為首的魔修大漢半張臉上覆蓋著青黑紋路,看著十分可怖。
剛剛說話者就是他。
“我乃魔域十七門弟子,乾俞。”
乾俞看著傅重光周身濃鬱到仿若有實質的魔氣,心中一凜。
其實他們這些魔修在魂場中也不能動用魔氣,隻能靠魂力,他們周身能看到的其實是一種‘氣場’。
煞氣、或者說血氣越重,‘氣場’也就越濃鬱。
可想而知眼前這位魔修該手染多少鮮血!
他定然是某位大魔。
棽添冷笑一聲:“原來是十七門的小子,不過就憑你,還不配知道本尊的名號。”
實際上他連十七門是什麼都不知道,但與生俱來的傲然和囂張毫不露怯,反而鎮住了乾俞。
乾俞更是心頭一緊,原來是尊者級彆的人物?!
但尊者大能又怎會前往魂場,按理說不會對雲碑感興趣才對。
棽添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又道:“此番進入魂場,是陪同我這不孝女曆練,你且放心,本尊不會插手你們小孩子之間的打鬨。雲碑她能拿到自然是她的本事,拿不到,本尊也不會出手同你們小輩計較。”
傅重光蒙著口鼻,倒偽裝得天衣無縫。
得到了魔尊的承諾,乾俞放心下來,態度更為恭敬;
他看了眼一旁的陳隱,自然也看得出她額上的魔紋非比尋常,腦海中不斷思索到底是哪位道行極深又愛女深切魔族大能。
想了半天他也沒什麼頭緒。
從始至終,他都沒將陳隱和傅重光二人往魂場中傳得沸沸揚揚的兩魔修上想。
畢竟從外形、氣質上都不符合。
看起來這魔尊真的疼愛女兒,還隨身帶著一隻靈寵供女兒玩耍,實在父女情深!
就這麼被迎入魔修陣營的‘不孝女’陳隱唇角微扯,心道:
看著吧,你麵前這位魔尊不僅會出爾反爾,還會直接出手搶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