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教室裡守著月考卷子枯坐了一天。
不少同學聽到下課鈴聲的第一反應是直接癱在椅子上, 長長的舒口氣。
樊天羽最為興奮,“柏哥你考的怎麼樣?我發誓, 這絕對是我考試以來卷麵寫的最滿的一次。”
以前考試要麼拿到卷子就開睡, 要麼胡亂寫幾筆然後睡覺。
主要還是那題,看一道不會一道,這不純純降低做題積極性呢嗎。
但是這次就跟以往完全不一樣。
他居然有會做的題!
“學霸也太神了吧。”樊天羽雙手合十, 感覺自己拜一拜學霸還真是有用的,這次必得進步,“我都懷疑這次的卷子是學霸出的了。”
樊天羽按照虞書年劃的重點,奈何精力有限, 隻把前麵的那部分看下來,饒是如此,融會貫通一下, 能做出來的題也不少。
不能說板板正正一點不錯,但最起碼不是再空著。
卷子上見字了!
柏弈然靠在桌邊, 擺弄著剛拿回來的手機給虞書年發消息,‘我考試結束了。畫展怎麼樣?有見到那位大師嗎?’
沒有秒回,柏弈然猜想他可能是看畫入了迷, 沒注意到手機的聲音。
他也沒去過畫展,那種場合, 應該會要求入場以後保持安靜吧, 也可能是把手機靜音了。
柏弈然猜測著各種可能,聞言,淡淡道:“其他班搶著要的重點, 肯定有用。”
樊天羽故作嚴肅的點頭,“確實。”
他們班主任知道這份重點,都找班長要了一份。
學霸給押題劃重點是重要一環, 但還有一部分提高成績必不可少的是柏弈然坐鎮。
後排那幾個天天約架滿嘴臟話,不服管教身上背了好幾個校級處分,處於被開除的邊緣岌岌可危,在虞書年來他們班上自習以後,找班裡人幫忙拿個什麼東西都得跟句謝謝。
禮貌的不得了。
要麼學要麼挨揍,偏偏他們一大群人愣是打不過柏弈然一個,群毆都打不過。
更彆提柏弈然也能叫人了。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努力,大家的學習都有了明顯的進步。
監考老師檢查收上來的卷子的時候也很欣慰。
誰說差生沒未來,隻要肯努力,人人都有極大的上升空間!
“你一會乾嘛去?”柏弈然口袋裡折了兩張票,他展開,指腹緩緩抹平折痕,拿在手裡晃了晃,“畫展去不去?”
“什麼畫展啊?”樊天羽撐著桌子曲腿一躍從椅子上跳過,穩穩落地,“誒?這個是不是學霸去的那個?”
柏弈然沒解釋那麼多:“少問,就說想不想去。”
樊天羽不能理解畫展,而且那種安靜的地方,他說句話都顯得格格不入,一個話癆封嘴可太難受了。
但是吧……
他看看柏弈然,再看看那張門票,抿了下唇品出點味來。
“想,當然想。”樊天羽摩挲著下顎,眯起眼睛笑嗬嗬的明示:“我覺得我這學期的晚飯也有著落了。”
柏弈然與他錯身走向門口,“管你到畢業。”
“柏哥一言九鼎!”樊天羽不在乎飯錢,宿舍寢室不讓外人進,包括外賣員,誰能拒絕人肉帶飯的舍友呢,“但是哥——外麵堵車啊,咱們打車過去,九點鐘到那就得打道回府了吧?”
“共享單車。”
“???”
那腳蹬子不得踩的冒火星子啊。
……
邊往外走,柏弈然邊滑動手機聊天界麵,就怕錯過虞書年的消息。
可就是始終沒有哪怕一個標點符號的回複。
“柏弈然。”
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聲音非常熟悉,哪怕在教室裡鬨哄哄的嬉笑聲中,他也能清晰分辨出這聲音的主人。
隻是……
柏弈然突然好像意識到了什麼,他怔愣著緩慢的抬起眼眸,九月末的晚霞柔美,如同彩色潑墨畫在虞書年身後暈染開來,他微微後傾倚靠著欄杆,身形清貴冷峻,風光霽月。落日的餘暉勾勒著他精致的眉眼,微微上揚的嘴角牽動著眉眼中溫柔的笑意。
一時間,柏弈然的腳步頓在原地。
“月考題的很難嗎?”虞書年笑著上前,“人都做傻了。”
“咳。”柏弈然壓下那不自在的心動,視線亂飄沒有落點,根本不敢去看眼前的人,“沒有,月考的題都被你押中了,都是我做過的題型,怎麼會難。”
頓了頓,他陡然想起什麼,問道:“你怎麼沒去畫展?”
他以為,虞書年喜歡的大師開展,按照虞書年的習慣,肯定在開館前的半個小時就到場,不是急著排隊,隻是不想遲到或者踩著時間線進去。
可現在……
本應該出現在畫展上的人,卻站在自己的麵前。
柏弈然下意識的抬手想抽出畫展門票,來確認上麵的時間,他懷疑自己記錯開始的時間。
“這不是來接你放學嗎,你這次月考是我們兩個人共同期待的,也很有意義不是嗎?”虞書年聳了聳肩,不甚在意道:“畫展的事……以後再說。”
以後,有緣再說。
反正,總是要在這兩個選項中做出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