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月考柏弈然的緊張,是他都看在眼裡的。
哪怕嘴上說著沒事,一個簡簡單單的月考,不會放在心上。
可與言語全然相反的實際行動,能反映出柏弈然心裡對這場考試的真實想法。
光用‘在意’這個詞,可能都不足以形容出柏弈然對這次月考的重視程度。
聽著他輕飄飄無所謂的話語,柏弈然張了張嘴,喉間一緊,半個字都說不上來。
這種在兩者相較中被選擇的感覺,心裡泛起陣陣漣漪,柏弈然一時有些無所適從。
虞書年拍了拍他的肩膀,招呼他回神,“彆在這站著了,去我那,對對今天的月考題?”
“不急,等卷子發下來再對吧。”柏弈然一把抓住虞書年的手,“走,我們去看畫展。”
“嗯?”
柏弈然語速極快,簡短的解釋說:“畫展晚上八點才結束,我們現在過去也還能逛一會。”隻是時間不充裕,可能不會像平時看畫展那樣悠哉。
“可是我沒帶門票。”值日生打掃完衛生會鎖門,虞書年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回去了沒有。
“沒事。”柏弈然說:“我有。”
虞書年驀地睜大眼睛,看著身前柏弈然急切的背影,任由他牽著自己的手,順著他的力氣往前。
樊天羽被堵在門後,愣是聲都沒敢吱一下。
見他們要走,趴在門邊,指尖抵著門框轉圈圈。
悄摸的跟著路過的同學湊過去,非常小聲:“咳咳,柏哥,你跟學霸一起去看畫展的話,那我還想看嗎?”
柏弈然斜睨他一眼。
樊天羽比了個OK,“那我到畢業的晚飯。”
柏弈然慢慢的極小幅度的點了下頭。
虞書年注意到這邊的動靜,側眸看過來,“你們在說什麼?”
“嘿嘿嘿……沒什麼。”樊天羽笑嘻嘻的,仗著虞書年在,柏弈然不敢發火,邊笑邊跑遠了。“學霸你跟我柏哥去玩,我回寢室補覺去嘍!”
這幾天他也突擊學習了一下,眼睛下麵兩個大黑眼圈,看著都疲憊。
虞書年聽的有些雲裡霧裡,狐疑的看向柏弈然。
觸及到他視線的柏弈然片刻凝滯,“高中生嘛,就比較開朗。”
“走吧,一會真來不及了。”
早到一分鐘說不定還能多看一幅畫呢。
就算沒時間站在畫作麵前仔細欣賞剖析,匆匆看一眼也算是有個印象。
得虧上次從老家回來,電動摩托車沒人騎回去,車就放在了停車棚裡。
機動車道擠的半天不往前挪動半寸。
相較之下,非機動車道暢通無阻。
越靠近畫展的地方,路上的車越少。
畫展入口處,無論幾點,在畫展結束之前都有泊車的工作人員站崗。
車交給他們,直到檢完票進去,柏弈然這才偷偷鬆了口氣。
——總算是趕上了。
檢票隻是掃了一下門票上的條形碼,核驗以後票是還給他們的。
製作精美的門票是具有收藏價值的。
虞書年檢查著門票,跟他那張不太一樣,是上麵的畫不同。
但無一例外,都很好看。
虞書年:“你這票……”
“我讓我哥幫忙弄的。”走在進入正式畫展的長廊,除了他們,整個走廊空無一人,空蕩蕩的說話隱隱都有回音。
虞書年挑眉,“給我的?”
“嗯。之前想給你的。”隻是……柏弈然無奈道:“後來我看你有了兩張票,所以就沒拿出來。”
話鋒一轉,柏弈然輕笑了聲,“得虧沒拿出來,現在還派上用場了。”
這可能是虞書年參觀過最急的畫展。
單指路上的趕時間。
走過長廊,眼前的景象豁然開朗。
展館麵積很大,牆壁上掛著各種不同景色的畫作,在最前麵拉了一條警戒線,並非傳統的那種,而是以水墨顏色拚接的,跟整個展館的裝修氛圍顯得格外和諧。
畫展不允許拍照,有很多畫作都是之前沒有在公開場合展出過的。
虞書年確實對這些畫很感興趣,仔細看過畫前麵的介紹牌,了解這幅畫本身想表達出來的意思,再去看畫。
柏弈然看不出什麼,他隻進來的時候掃了一眼,後麵的注意力全在虞書年身上,頭都沒抬一下。
他曲起手臂搭在虞書年肩上,手瀟灑一揮,“你看,這麼好的畫展,你要是不來,錯過了這些畫,多遺憾呐。”
虞書年沒有應聲,卻搖了搖頭。
畫展隻能算是平淡無聊的生活中的點綴,他是喜歡,但對他而言也是可有可無。
如果說遺憾……
有些事,還沒知道,就已經錯過,才是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