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金鑾殿。
“陛下！臣有事要奏。”
蕭恒瞥他一眼，道：“如果又是關於朕的後宮之事，那就不必奏了。”
“可是——”吏部尚書李達不依不饒地道：“陛下，您隨意封一個宮女為妃，這不合祖訓！”
“哦？”蕭恒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目光掃視下方一排排站著的大臣，道：“還有誰也是這麼想的？”
李達以為蕭恒把他的話聽進去了，挺直了腰板，給四周早已說好的大臣們使眼色。
一時間，底下零零散散地響起了大差不差的話語：“臣也是這是想。”
“……臣也這麼認為。”
“陛下，禮數不可廢。”
蕭恒冷眼看著這一切，不出他所料，出頭的大多是和喬憐的父親，喬震喬大將軍有關係的人。
蕭恒把這些人的臉一一記下，道：“還有人嗎？”
底下的無一人再說話，剩下的要麼是完全忠於蕭恒，要麼是謹慎地觀望情況，一時不願出頭。
雖然知道出頭的一部分是被人攛掇的，一部分是真的認為蕭恒的行為違反了祖訓，但，眼看著朝堂上有一大半的人都在反對他，擱誰身上心情都好不了。
蕭恒反而笑了，從福金手中拿過一冊書，在手裡隨意掂了掂，道：“既然沒人了，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啥……開始啥？
底下的人麵麵相覷，就看到他們的陛下坐在上首打開了那本書，翻看幾頁後，手指在上麵輕點了幾下，似笑非笑地道：“李愛卿。”
“臣在。”李達略有些惶恐地上前一步，現在這麼緊張的氛圍，讓他沒再天真地認為蕭恒是真的把他的話聽進了心裡，反而心神緊繃，額上也隨之冒出了點點汗滴。
蕭恒開始一字一句念那本書冊上的話，“……你寵妾滅妻，且對自己的嫡女不管不顧，反而放任庶女肆意欺辱嫡女。”蕭恒冷笑一聲，道：“這就是李愛卿滿口的祖訓，滿口的仁義道德？”
“……陛下！”李達滿頭大汗，撲通跪下，頭都不敢抬起來，道：“陛下，臣冤枉！”
“冤枉是吧。”蕭恒笑了笑，對一旁的福金道：“等下朝之後把這上麵的東西摘抄下來張貼出去，務必讓京城的人都看看，李愛卿在冤枉個什麼東西。”
“本來是打算給李愛卿留個麵子的，但既然李愛卿執意不要，但朕也不必手下留情了。”蕭恒沒再管癱在地上不住哭喊自己冤枉的李達，點了另一個人的名字，道：“趙愛卿。”
一個大臣戰戰兢兢地朝前一步，的：“……臣在。”
蕭恒道：“……你罔顧人倫，在你父親還在的時候和他的妾室就有了私情。你認還是不認？”
那個大臣立即跪下，擦了把頭上的冷汗，忙道：“認！臣認，臣有罪，請陛下責罰。”
蕭恒翻了幾頁，手指輕點，又念了一個名字。
……
這般幾輪下來之後，除了那些真正問心無愧的人，其餘人均是猶如驚弓之鳥，惶惶不安，生怕下一個就會叫到自己的名字，然後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丟儘自己的臉。
笑話，當了這麼久的官，誰手上還沒一個兩個不能與人說的秘密，哪能想到這些秘密都悄無聲息地落入了陛下的手中，還被……整理成冊了。
蕭恒目光再度掃視了一圈，這次幾乎所有人都低下了頭，不敢跟他對視，生怕被叫起來。
唯有一人，依舊昂首挺胸，站在隊伍中間，絲毫不懼地跟蕭恒對視。
蕭恒光看到他就感覺頭疼，就眼看著他上前一步，大聲道：“陛下，臣有事要奏。”
蕭恒單手扶額，道：“張禦史，你老有什麼要說的？”
張禦史喋喋不休說了起來，他一開口，蕭恒不由自主就回憶起了昨天張禦史說敗所有人，大半夜還非扯著他說的悲慘經曆。
但張禦史為人剛正不阿，從來不交幫結派，所以蕭恒也不能把他怎麼樣。就在蕭恒欲開口打斷張禦史的時候，一個人從前排站了出來，道：“張禦史，您這就有些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