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對如花很看重的樣子,不也很緊張那十文錢嗎?
難道是遵行梁山好漢的風格?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
弘晝腦子裡猜想一通,弘時卻是輕笑出聲,“這得問走在後麵的人。”
“啊?”
“崇安的院子清淨,做生意也不喜歡賒賬,他們自己喝了就要自己付錢。”
“原來如此。”
弘晝點頭明白,就是摳。
做兄弟這些年,真的是真相大白了。
想到往年那禮輕情意重的生日禮物,大概自己說不要貴重禮物的時候,弘時是真的很高興。
弘晝一下子沒有話說了,耳邊還充斥著弘時再次的嘀咕聲。
“如花要是願意,我馬上就去和額娘說。不過如花是我的奴婢,直接說的話額娘肯定會不高興,以為是如花心思太過靈巧,看來也不能操之過急,最好是……”
不用弘晝回應,弘時自己就說個不停,巴拉巴拉的儼然沉醉其中。
弘晝聽得頭都大了,心中暗暗發誓,等過幾年到他的時候,要麼將以前二十幾年的單身精神繼續發揚光大,要麼就遵從長輩的看選找幾個好看的就是。
反正不能這麼麻煩了。
也好在額娘是格格,這些事情幾乎都要嫡母去愁。嫡母的眼光,絕對是杠杠的!
回去時,兩人先去了書房。
福雅的病情好轉,胤禛也心情好了過來,見到兩人便要考察功課。
“阿瑪,我有事情要說,您先問三哥罷!”
弘晝推辭道,弘時也不在意,他早就習慣了在路上複習知識,隻是說的時候語氣很是小心,生怕有重要點說漏了。
這些都是以後才會學到的內容,弘晝每次過來的時候旁聽都像是提前學習一樣。隻不過聽著聽著,人的精神就跟著渙散放空到彆的地方去,等到胤禛敲桌子的時候,這才回過神來。
“多些阿瑪教導,我這就回去做功課。”
顯然又是一場賓主儘歡的補習課,基本上都是弘時拋磚引玉,而後是胤禛的諄諄教導。弘時出門的時候,胤禛還想起的叫蘇培盛,去拿紫端石石渠硯給弘時。
蘇培盛點頭應下,倒是殿中總管太監似是看了弘晝一眼。
“說罷,何事?”
胤禛端坐高椅上,目光垂下。
弘晝嘿嘿笑,走到身前來道,“阿瑪,瑪法說要給我一塊空地修房子。”
“聽說了。”胤禛淡定自若應道,還拿起一旁的茶碗。茶蓋上輕輕撥了兩下,心不在焉的啄了兩口清茶。
“阿瑪,我對京城不熟悉也不知道哪裡才是真的好地方,還請來阿瑪幫我去看看?”弘晝狗腿的兩手錘大腿,力度適中又勤快。
胤禛享受的頓了頓,放下茶碗,“他老人家賞賜,自然就是最好的。”
“是是是,我也是這麼想的。可就是這麼多好的,我都看得眼花了!”
弘晝連忙點頭附和,說了之後發現自己這話有點討打,又諂媚的開始掐大腿按摩,“阿瑪,您幫幫我吧!”
胤禛微微點頭,“倒也可以。”
“那明天?”
“不急,先問功課。”胤禛扯了扯嘴角,不慌不忙的。自己兒子越過自己拿了地方修房子,他倒不會不高興。隻是這樣一來,似乎上學的心思就會淡了。
這在他看來,是不可取的。
敲打的話不至於,隻是小小年紀翹尾巴總不是好事,也有違他的教育方式。胤禛不好和康熙說,也隻能對著弘晝本人私底下教育了。
本人毫無察覺的眨眨眼,迎著那意味深長的眼神,亮出一排漂亮牙齒,“請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先背一段《左傳》。”
“哦,《左傳·莊公》,莊公六年,六年春”
“等等,”胤禛喊停,眉眼舒展著幾分愜意感,嘴角微抿,“從頭開始。”
“莊公元年?”
弘晝看著他,試探性的道出,見胤禛眉眼不動的掃了自己一眼,他心裡發苦。從頭開始,和莊公之間可是隔了差不多三十年的文載。記不記得住是一回事,光是背下來下巴都能脫臼了!
“阿瑪,《左傳》太多了,要不咱們就背一公的?”弘晝輕聲哼唧,帶著一點委屈的樣子。眼皮往上抬,還顯得十分的可憐。
可惜胤禛無動於衷,隻是手指在椅子上點了點。
弘晝吸了吸鼻子,帶著一點哭腔低下頭來,兩手抱住那大腿,臉頰處輕輕蹭了兩下,“阿瑪,您不能這麼殘忍啊!”
“……起來。”
“我不!三哥都是問兩個問題就好了,為什麼我要背全《左傳》?”
“你自己知道。”
“不知道!你對三哥這麼好,自己都舍不得的紫什麼鬼硯台還給了三哥!”
“是紫端石石渠硯。”
“無所謂,反正你說謊!您不疼我了!”
胤禛發誓,這輩子都沒試過,這麼被人指著鼻子說你說謊。宮裡的老人家不算,那位氣惱之下最擅長的是摔杯子。
他深吸一口氣,“……那本來就是給弘時的。”
“我不信!”弘晝抱緊了大腿不撒手,隻是眼神裡充滿了哀怨之色,“騙子!還說我是你最疼愛的小棉襖小寶貝,結果你一點都不愛我!”
胤禛詫異,“爺何時說過?”
弘晝瞪大眼睛,一巴掌狠狠地拍在大腿上,他是真心的憤怒了,“你竟然忘了!這可是你在大哥麵前發的誓!你還哭著說要把我大哥的那份疼愛加起來疼我!”
“爺是讓你聽話孝順,懂得兄友弟恭疼愛姐妹。”
“對啊!要像大哥那樣!”弘晝挺起胸膛,大聲的回道,“還說如果不是,大哥就會來找我算賬!現在你出爾反爾,小心大哥今晚就找阿瑪!”
弘晝說的那叫一個言辭堅決,振聾發聵。
胤禛原來是啞口無言,但聽得說弘暉來尋自己,麵色一怔。弘晝心裡暗道不好,說過了頭,便低著頭抹眼淚,“算了,明天我自己去。”
“……”
弘晝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可憐巴巴的轉頭準備出去。
下一瞬,脖子上的衣領被拎了起來。
“背書。”
弘晝兩手叉腰,“我不!”
“嗯?”
腦袋被手扭了回去,迎麵胤禛的眼眸,“聽說你今兒去了彆院?”
“啊?”
“玩得高興?”
“阿瑪,你果然不愛我!”竟然不是溫柔的安慰嗬護,反而用事情來威脅他!
而且是弘時帶他去的呀!你為啥不說他!
弘晝的叛逆心扶搖直上,握緊拳頭,眼神剛飄上去,腦袋就被重重敲了三下。他疼得嘶了口涼氣,頭上傳來幽幽一句,“每日撒歡亂跑不務正業,課下讀書不上心,叫你背一段都背不下來。”
“那不是一段!”
“過去麵壁思過,從頭背《左傳》。”
“阿阿瑪?”
“去。”
胤禛平淡擺手,眼神淡淡的掃了一眼。
這一眼平淡無奇,弘晝莫名其妙的感覺到傳說中的霸氣,他勾了勾胤禛的手指,傷心的張嘴要說話卻被撇開了手。
胤禛居高臨下俯視著,“背完了再用膳。”
忽然的弘晝想唱歌,唱那句你是魔鬼中的天使……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長這麼大,第一次撒嬌徹底崩盤。
弘晝很受打擊,站在牆角裡鬱悶的背書,“《左傳·隱公》,隱公元年,元年春王正月……”
“大點聲。”
“三月,公及邾儀父盟於蔑。夏五……”
弘晝扯著嗓子大聲朗讀,他抬頭瞪著坐在桌案上寫字的胤禛。想象康熙平日那平淡而又威嚴的氣勢和神態,弘晝心中自然的模仿幾分,然後目不轉睛的盯著胤禛。
胤禛雖然在忙,但他的耳朵是聽著的。
弘晝的記性不錯,也肯吃苦,除了基礎的一些意識上的理解,他也可謂是孩子裡讀書最輕巧的。正是因此,有天賦就容易懈怠。前麵背的中氣十足很是氣勢,背著背著就錯了兩個字。
再後來就亂搭了兩句話。
胤禛也不是當真每一句都記得,但就像是詩詞一樣。一開始時背,後來是理解,如此許久之後再憶起都能說個七七八八來。
而弘晝,他可是正在讀書的。
胤禛神色不動,“傳膳!”
“是。”
角落裡的弘晝還在失魂落魄的背書,一刻不到,就見蘇培盛等人拿了兩個食盒進來擺膳。
弘晝咽了口口水,自家石中隨之提著老朋友八哥進來,“五阿哥,王爺有令讓您教八哥讀兩句才能走。”
七歲多早就退休養老的老八哥,用豆子眼睛看了看他,“阿哥吉祥。”
老八哥已經老得不多嘴了。
屋中散著香氣的肉食,胤禛慢條斯理的喝了湯,夾起香噴噴的雞大腿開啃!
弘晝餘光看他大快朵頤獨自狂歡,麵壁傷懷落淚的帶著哭腔哼唱,“小白菜呀~地裡黃呀~七八歲呀~沒飯吃啊……”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