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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千金來自末世 大江流 15465 字 9個月前

餘瑩瑩隨後就接了電話, 是張叔打來的, 意思跟她猜測的差不多, 張叔說,“瑩瑩, 你有空和你媽媽一起來一趟, 有些事情老爺子想讓你們聽一聽。”

餘瑩瑩就問了一句,“他們還在嗎?”

張叔說, “在的。”

餘瑩瑩就明白了,掛了電話就站了起來, 衝著賀星樓說,“今天謝你了, 我……”她想了想挺真誠的說, “我沒什麼朋友, 就你一個還能聊聊天。”

賀星樓就知道, 這是餘瑩瑩對他剛剛那個隱晦的表白的回答。

意思是友情已達, 戀人未滿唄。

這其實是個挺鬱悶的量詞, 但因為跟著“一個”這個限定, 還是讓賀星樓隱隱很高興, 愣是沒覺得有半點被拒絕後的難受。

他還站起來,“我送你吧。”

餘瑩瑩顯然有點心動, 但猶豫了一下,搖搖頭,“算了,我去接我媽, 還得叮囑她一些事。”

賀星樓想想華暖陽的性子,就沒堅持了。

餘瑩瑩直接回了家,到了樓下的時候,華暖陽已經在車庫等著了,見了她的車就招招手,然後一屁股坐了進來。

華暖陽一臉的疑問,“怎麼了?你爺爺不是有客人嗎?怎麼突然叫咱倆去啊。什麼客人啊。”

餘瑩瑩就回了一句,“餘中巍。”

華暖陽正在係安全帶呢,一下子頭都抬了起來,不敢置信的重複了一句,“餘中巍?”

等會兒就見到了,這會兒餘瑩瑩必須給她媽先打個底,“不止是餘中巍,還有唐了了和唐子明。”

華暖陽立時就急了,“他們怎麼會去?”當然她很快就想到了不合理的地方,“你爺爺怎麼同意?老爺子很煩他們的,不可能見他們的。”

餘瑩瑩看她一眼,“你把安全帶係好,我把這事兒慢慢給你講,彆這麼激動。”

華暖陽著急的不得了,可也知道她這閨女的厲害,絕對是說到做到,連忙將安全帶係好,餘瑩瑩直接將車開了出去,順便就把猜測的事情說了。

華暖陽是有問題,可她也不是傻子,即便就這點事兒,她立刻就明白過來了,“怪不得你問我你姥爺的事兒。他們怎麼這麼無恥呢?”

在她的角度,這事兒完全就不該被提起來,“你姥爺是在你爺爺麵前被炸死的,身體都分了兩截,連個全屍都沒有,到現在公墓裡放的還是他的衣服。人死在那兒了,老爺子切切實實受惠了,他憑什麼去翻這件事?他憑什麼要讓我們去聽?餘中巍和唐子明提起這事兒,他就該直接把人打出去!他彆說信了,他一個字都不該聽!”

她完全接受不了,“我太失望了。他怎麼能叫我們去?他想乾什麼?表達有人跟他說了這麼多的我爸爸的壞話,可他還是相信我們?我爸爸為他死的啊。或者是什麼?我爸爸是有目的的替他死的,所以他吃虧了,我沾光了,他後悔了?!我哪個也不接受!”

這是餘瑩瑩兩輩子,第一次看到華暖陽失控。

她這個人,幾乎已經沒脾氣到了好欺負的狀態,當年在家裡就是小透明,吃不上飯隻乾活的悶驢一個。到了餘家也是人家讓她嫁就嫁了,餘中巍對她不好,這些年也沒說過半句話,反而是餘中巍有事都是她去頂上的。甚至到了這輩子,她們娘倆受了那麼多的委屈,她也就是自己振作了,也沒氣大發。

可這次,華暖陽真生氣了。

餘瑩瑩雖然沒有一個好爸爸,但卻是能理解她的憤怒。

畢竟,不過是聊起來華為民,華暖陽眼睛都會濕潤的,因為沒有爸爸,華暖陽這一輩子吃了太多的苦了。她的五歲到十五歲,就是彆人家的小丫鬟,她的十五歲到二十二歲,則是在餘家膽戰心驚的借住者,她的二十二歲到現在,則是名義上餘家光鮮亮麗的媳婦,實際上,獨守春閨二十多年的寡婦。

如果有爸爸,她可能沒有這麼富貴,但她會比現在幸福。

餘瑩瑩伸手拍了拍她,“你彆這麼激動,平和一下,到了那裡聽聽什麼意思吧。媽,有我呢,我保證不讓你受委屈。”

華暖陽用紙巾擦了擦眼睛,她說,“我心裡難受,我替我爸爸不值。”

餘瑩瑩又勸了勸,華暖陽的情緒才平複了一些,到了老宅後,餘瑩瑩下車前又叮囑了一句,“媽,您要是難受就講出來,有我呢,彆憋著。不過爺爺歲數大了,說道理,不說氣話,不刺激他,好嗎?”

華暖陽點頭,“我知道的,無論現在怎麼樣,你爺爺對我好也不是假的。”

餘瑩瑩就放心了,帶著華暖陽走了進去。

張叔已經在等著她了,見了她和華暖陽就先打了招呼才說,“他們說要帶人來,現在在路上,還沒過來。老爺子心臟有點不舒服,在躺著。地方定在了大書房,你們可以先回房間,到時候我叫你們。”

餘瑩瑩看了一眼華暖陽,華暖陽就說,“去書房吧,我不想和餘中巍一個房間。”

他倆還沒離婚,這裡的房間自然是他倆共有的臥室。

餘瑩瑩就點頭說,“我陪我媽吧。”

張叔就把她們領導了二樓的大書房,這裡平日裡不怎麼用,餘新城更喜歡他主臥旁邊的小書房。

這顯然是為了等會兒人多,所以才選了這裡。

現在,房間裡空無一人,張叔又送了華暖陽的茶,餘瑩瑩的咖啡過來,走的時候把門帶上了,但還是不方便說話,餘瑩瑩就陪著她媽坐了一會兒。

不多時,就聽見了雜亂的腳步聲,餘瑩瑩還沒如何,華暖陽原本是疲憊又茫然的歪著的,一下子卻挺直了腰背,看向了門口。

果不其然,門被敲了兩聲後,很快就被打開了。

餘中巍帶著唐子明和唐了了,身後還跟著兩位年齡大概在七八十歲的老人走了進來。

張叔做事周到,肯定跟他們提前說了餘瑩瑩和華暖陽在這裡,所以餘中巍他們臉上沒有半點意外,隻是每個人的表情都不一樣。

餘中巍是一種解恨的表情,看著華暖陽和餘瑩瑩隻覺得眼睛裡都是厭惡和嫌棄。

唐了了則是一種得意而又不敢太過表露的樣子,瞥了好幾眼餘瑩瑩。

唐子明掃了他們一眼,在餘瑩瑩的臉上定格了一下,就掃過去了,沒什麼表情。

倒是後麵兩位老人的表情很有意思,他們沒有看餘瑩瑩,目光都在華暖陽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眼,有個高瘦的說了句,“跟她爸長得一個樣啊。”

這是認識華為民?

餘瑩瑩立刻猜出了他們的身份——戰友。

連戰友都請來了!

倒是張叔,大概是怕他們吵起來,所以這次就沒出去,站在了一旁。也因為有張叔坐鎮,所以唐了了那張臉上的表情都快飛起來了,愣是憋住了,沒吭聲。

坐了幾分鐘後,餘新城就來了。

他進來自然不一樣,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叫爸爸的叫爺爺的響了一堆。

聽著這叫聲,餘瑩瑩和華暖陽就有點不太高興,唐了了和唐子明叫的可真親切。

要知道,雖然他倆也是餘家人,但老爺子從來都不承認他們的,彆說叫爺爺了,原先都不搭理他們,可現在居然也沒反對。

當然,餘新城也沒回應,他的眼睛看到了那兩位老人,然後一下子就激動了,“你……你是小毛子?”他指的就是那位高瘦的說華暖陽長得像爸爸的老人。

老人立刻說,“是我,班長,毛小豆,咱們多少年沒見了,你還認識我!”

餘新城立刻說,“當然,我怎麼能忘了你們,咱們一起戰鬥過啊。”

他扭頭又看向了另一個矮壯的老人,老人直接就說,“老班長,你還認識我嗎?”

餘新城立刻回答,“趙宣,我們的文書!大才子!”

然後大家都哈哈哈笑了。

餘新城顯然見了老戰友挺激動的,仔細打量後說,“退役後快五十年了,大家都老了。”

毛小豆就說,“都七十多的人了,怎麼可能不老呢。老是正常的。”

他們聊得高興,連餘中巍也在旁邊湊趣,餘瑩瑩和華暖陽就冷眼看著,好在老爺子很有分寸的,雖然兩個老人都有接著再聊的想法,但很快就轉到了正事上,“他們怎麼把你們也叫來了,真是太勞師動眾了。來來來,坐下聊,都這麼大歲數了。”

等著都入座後,又寒暄了幾句,張叔去守了門,這事兒就開始了。

餘新城就衝著餘中巍說,“你把怎麼回事說說吧。”

餘中巍這才站起來,將他們對華為民救人的目的和證據說了說,還出示了信件。

從他們第一句話開始,華暖陽就情緒有點不受控了,當看到這些信件的時候,她就問了句,“這能證明什麼?我爸爸早知道自己有病,有病不能救人嗎?我爸爸想要給我們母女找個依靠,那就是看上了老爺子?戰場瞬息萬變,誰知道今天還在身邊的戰友明天會去哪裡?誰知道誰能活著誰會死了?人生那麼長,誰知道誰有本事,誰沒能耐?人心那麼多變,有老爺子這樣一輩子記著恩情的,不也有你這樣的白眼狼嗎?我爸爸就這麼能耐,都算到了?!你放屁吧!”

餘中巍哪裡想到,華暖陽還有這樣的一麵!

要是原先,他還顧忌餘新城,不敢說什麼,現在他沒什麼可顧忌的。

他直接就回,“嗬,爸你聽見了嗎?你對她這麼好,他還嫌棄我不好?餘家給你的夠多了,你一點都不帶感恩的。你想想你的堂姐妹們過得什麼日子,你過得什麼日子?你不就是借著你爸爸的救命之恩嗎?果然是華為民能養出的孩子,看著憨,心裡精明。”

可他這麼說話,餘新城也是不願意的,嗬斥他,“讓你說證據,你胡說什麼!?”

餘中巍隻能閉嘴,換了話題,“怎麼可能算計不到,我這裡有充足的證據。爸爸,信件你已經看過了,這兩位老爺子你也認識,他們都是華為民手下的兵,後來因為班裡犧牲太多,人數太少,就跟著華為民並入你們班了。結果華為民死後沒多久,就因為負傷下了前線。”

“可以說,他們和華為民關係要密切的多,知道華為民的事情也很多,今天就是找他們當證人的。”

他扭頭看向了毛小豆和趙宣,“我也不誘導你們,我就是想知道,華為民平日裡愛不愛打聽人,他都打聽什麼,說過什麼,你們聊聊吧。”

毛小豆和趙宣相互看了一眼,還是毛小豆先說的,“我說吧。我從當兵就跟著華班長,三年的戰友。他一開始不愛打聽,他是那種反差挺大的性子。平時的時候愛學習,我們聊天說笑話,他就捧著書看。上了戰場後,就是一把好手,性子急能乾,衝在最前麵,從來不惜命。”

“是什麼時候開始愛打聽了呢,就是上戰場後,他就喜歡問問,誰哪個地方出來的,什麼學曆,為人怎麼樣,家裡有什麼人。不過那會兒大家變化都挺多的,畢竟誰知道生死呢,也沒放在心裡,就當是沒事聊天了。”

“他打聽的人挺多的,不過都是我們營裡的,但最主要問的就幾個,一開始是三營長,三營長是軍校畢業的高材生,為人特彆好,仗義、豪爽,帶兵打仗也是一把好手,他那會兒挺感興趣的,總是說三營長的事兒。

直到後來有次,我們碰到了二班,又說起來了。二班的一個兵叫小麻蛋的,來了一句,啥都好,就是婆娘不好。大家就挺好奇的,問了句,怎麼不好了。

小麻蛋就說,三營長的媳婦是從小定下的,受過苦,特彆會過日子,一分錢能掰八瓣,孩子穿衣服是補丁摞補丁,吃飯也是數著米粒下鍋,幾個孩子都餓的跟黃花菜似的,三營長說她她也不聽,說是日子都省出來的,可這哪裡是省啊,他家老大都十歲了,跟個七八歲的孩子似的,都不長個。三營長沒辦法了,找了他媽來鎮著,這才好點。可老太太一眼看不見,她就把米鎖起來了。”

毛小豆就說,“從那裡以後,華為民就沒問過三營長的事兒。我們那會兒沒覺得怎麼樣,挺正常的,看不上唄,一個漢子被一個婆娘攪的,家都不成家了。後來,華為民就聊起來了二排長,二排長是我們的排長,人特彆好,嫂子我們見過,山東女人,能乾善良爽朗,彆提多好的一家人了。”

“華為民是班長,他想聊,我們自然陪著,反正也沒事乾嗎?有那麼一段日子,我們把知道的關於二排長的事兒都說了,連他兄弟娶了哪裡的媳婦,妹子嫁了哪裡的丈夫都說了。結果,二排長犧牲了,就沒再說過。”

“後麵又問過幾位,最終聊得就是你,一班班長餘新城。”

毛小豆就說,“其實我們也覺得有點不對勁,可也猜不出來聊聊有什麼不好的,就是有時候相互嘀咕一聲,華班長看著男子漢一個,挺碎嘴的,對吧。”

這會兒,那位趙宣終於開口了,“是。我們私底下都說,要不是聊的都是結過婚有孩子的,還以為華班長要給自家妹子介紹對象呢。”

餘新城沒接這些話,就問了一句,“聊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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