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動很快停止,鬱周在拐道時,朝身後遠處看去,就見一縷青煙從密林中冉冉升起。
係統說出來的幾個字,讓鬱周心口微微一滯。
即便知道有人為了救他而意外死去,鬱周還是沒有停下來。
後麵的追兵已經失去鬱周的蹤跡,鬱周獨自開車行駛在路上。
那個聯絡點還在,沒有被撤開。
鬱周從後麵翻牆進入聯絡點,聯絡人著實被突然冒出來的鬱周給嚇了一跳。
對上聯絡暗號後,鬱周讓聯絡員立馬聯絡上級。
反叛軍將解救來的beta們藏在離車站大概兩公裡外的一個食品倉庫。
火車在十分鐘後將進站,護送beta們的成員已經都坐上了貨車,打算以貨運的名義,將beta們給送上火車。
貨車一輛輛開出倉庫,一路上風平浪靜,似乎安靜地有些過分了。
護送隊隊長眉頭微鎖,他抬眸往湛藍的青穹上望,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周遭四處都潛藏著無儘的危機。
目前又沒發現哪裡不對勁,隻能祈禱這次護送任務能夠順利完成。
聯絡點裡,鬱周把需要傳達的信息都傳達後,他轉身從原路離開。
當他剛翻牆跳下去,一邊路口忽然一輛車猛拐了進來。
車速極快,在鬱周還沒反應過來時,車子衝到了鬱周麵前。
鬱周下意識想躲開,汽車先一步停下。
車門推開,裡麵下來一個人。
一個曾被鬱周利用過幾次的人。
這次去追捕beta實驗體還有剿滅反叛軍的事,謝城延都沒有讓褚供參與。
先不提這名部下對他的妻子有覬覦心,就憑褚供的疏忽大意,謝城延也不打算讓對方再參加進來。
謝城延把查找反叛軍聯絡點的事分派給褚供,褚供今天隻是很偶然地從這附近路過。
然後他就聞到了空氣中傳來的一縷幽幽的薔薇花香。
但凡褚供沒走這條路,而是另外的路,可怕都會錯過這次的機會。
他本來還覺得會不會是巧合,沒想到不是,從一麵牆壁後麵翻過來的人,真的會是鬱周。
青年顯然也沒想到會在這裡撞上褚供,明豔如花般的美麗臉龐上都是驚訝。
雖然這人欺騙和利用過自己,但當褚供再次見到鬱周時,竟有種能被鬱周利用,是件挺值得事。
至少這樣說明,他在鬱周心裡有點位置。
omega身上除開自己的信息素以外,還有他的alpha的信息素,兩人已深度結合,omega已經被謝城延所標記。
褚供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再得到鬱周,但起碼他可以讓鬱周不至於從他眼前離開。
若鬱周真逃走了,恐怕這以後,他將再不能見到鬱周。
所以褚供知道,他得將鬱周留下來。
鬱周脖子和手腕都簡單包紮過,換了身乾淨衣服,不過依舊還看得到殘留的乾涸的血漬。
褚供下了車,向鬱周走近,走到彼此間距離差兩米左右時,褚供停下腳。
他對鬱周說:“我不想傷害你,所以請。”
這是褚供的真心話,他這麼些年來,難得有個人走進了他的心,雖然這人和他對立,還已經屬於了彆人。
但憐惜這種情緒,不曾消減過。
甚至在見到鬱周後,心口又有情潮湧動。
稍微衡量了一下彼此戰鬥力,加之鬱周先前和beta士兵的戰鬥,消耗了不少力量,褚供那邊還有兩名alpha士兵,一對三,鬱周知道自己勝算不多。
鬱周回頭往身後看,那邊路口亦有車輛開過來,顯然是褚供的人馬。
鬱周唇角驀地勾起,他提腳走向褚供,在經過對方身邊時,他側臉看向男人線條淩冽的側臉。
褚供以為鬱周會說什麼,結果鬱周一個字沒說,鬱周拉開褚供車的車門坐了進去。
聯絡點的人在向上級發出鬱周提供的信息後,鬱周離開的同時,他也知道這個地方不能用了,沒有帶任何東西,直接從正門走了。
脫了外套扔進垃圾桶,混入人群。
發現帝國軍意外出現在聯絡點附近,於是低頭走得更快。
一直等到快中午,謝城延都沒有等到反叛軍和他們要護送的beta們。
謝城延從車子裡走下來,火車過去了幾列,但周圍什麼動靜都沒有。
要麼是接收到的信息有誤,要麼就是有人走漏的風聲,反叛軍那邊提前知道他們埋伏在這裡,所以臨時改變了路線。
而無論是哪一個,都說明這次的圍剿行動,已經失敗。
謝城延這一生失敗的次數屈指可數,那些失敗,基本都集中在這一段時間裡。
讓埋伏的人馬都撤了,分散開到各個路口去嚴格排查。
目前為止,就隻能用這個方法了。
返回軍區的途中,謝城延接到下屬褚供的聯絡請求。
那邊表示鬱周在他車上,謝城延讓褚供將人帶到軍區裡麵。
既然家裡關不住鬱周,那麼再換一個地方。
在逃跑不到一小時後,又被帶了回來,見到謝城延的那一刻,鬱周對謝城延露出了一抹淺淺的微笑。
那微笑帶著股勝利的滋味,像是鬱周已經知道謝城延失敗了,沒有如願剿滅反叛軍一樣。
謝城延讓其他人都出去,整個碩大空曠的辦公司就剩他和鬱周兩個。
謝城延拽著鬱周胳膊,將人一把拉進懷裡,他抬手輕輕撕拉開鬱周貼在脖子上的膠布,那裡有條小小的劃痕。
盯著那條痕跡,謝城延忽然低頭,尖銳的牙齒瞬間陷進鬱周脖子上細嫩的皮肉裡。
謝城延儼然像一頭徹底失控的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