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夏詢問傅朗嚴的意見:“我們先去救小白?”
“可以。”
商量的過程又是出奇的短暫。
冉夏看了看傅朗嚴。
好像不論她提出什麼建議,傅朗嚴的回答都是一樣的。
“走吧。”
冉夏點了點頭。
然而兩人順著來路返回時路過一個院子,隱約聽到裡麵有動靜。
院子裡隻有兩個燈籠照明,昏暗得厲害,不像是有人的樣子,冉夏又停在原地側耳聽了聽,才猶豫著準備繼續往前走,卻看見紙窗戶上有人影一閃而過。
傅朗嚴腳下橫跨一步,幾乎立刻擋在冉夏身前。
這時裡麵又傳來交談的聲音。
“這樣太丟人了,攝像大哥,你彆拍了吧……”
是戴子石的聲音。
冉夏笑著拍了拍傅朗嚴的手臂,行動之前先告訴他門內人的身份:“沒想到先救的是子石。”
院子裡沒有演員的身影,節目組也沒有真實到讓演員能神出鬼沒的地步。
更讓冉夏能確認沒有危險的原因是,以戴子石的膽量,如果和“鬼”相處一室,說話肯定不會像現在這麼平淡。
所以她走進去之後直接推開了門。
攝影師迅速讓位。
冉夏和傅朗嚴進門一看——
他們倒還沒有太大的反應,跟在冉夏身後的攝影師為了憋笑,鏡頭都抖了起來。
“冉夏姐!”
戴子石一激動,頭頂假發上的發釵開始晃動,發出的輕微清脆聲響讓他立刻意識到自己目前的處境,驚喜的表情就不由僵在臉上。
在他身旁,同樣新娘打扮的晏泉滿臉苦笑,樣子看起來更淒慘了。
但他的臉皮比戴子石稍厚一些,見到冉夏和傅朗嚴後沒有遮住臉,還主動解釋說:“我們和小白一起被抓來的,小白已經被拉去成親了。”
離得近了,冉夏才知道剛才隻遠遠看到白勳言失去了多少樂趣。
應該是時間有限,他們隻來得及化最簡易的妝,所以……
臉上的那腮紅打得像猴屁股,嘴唇塗得像紅臘腸。
但其實妝容非常完整,眉毛也描了,就是像蠟筆小新,眼影則完全可以和國寶熊貓比美。
底妝可能是按照他們鬼的審美抹的,白得像牆皮。
在窗外月色下,他們的臉顯得這樣清新脫俗,實在彆有一番風味。
冉夏抿著嘴唇憋笑。
戴子石看到她嘴唇都在顫抖:“冉夏姐,你這是什麼表情?”
冉夏儘量讓自己發出正常、不帶嘲諷的聲音:“好不容易找到你們,真的太激動了……”
不同於一根筋的戴子石,晏泉很快看出冉夏的真實情緒,再次苦笑。
他做出這個表情讓整張臉看起來更滑稽。
“噗!”
不知是誰噴笑出聲。
冉夏立刻舉手:“不是我!”
是攝影師。
他自覺痛失職業操守,趕緊退下去整理心情去了。
戴子石:“……”
他用眼神表達控訴。
冉夏摸著鼻子乾咳一聲:“好了,咱們一起去救小白吧。”
可能是被攝影師無情笑出了陰影,戴子石被救出來之後心情鬱鬱,連帶著膽子大了不少。
沒有他的尖叫聲搗亂,救出白勳言的過程還算順利。
再出來的時候,冉夏終於聽到了聞倩的聲音。
“啊啊啊啊——你不要過來啊!”
“啊啊啊啊——怎麼又是你啊!”
聞倩遭遇了黑心導演刻意設置的鬼打牆劇情。
這本來是該給冉夏享用的,但她跑得太快,直接單刷開了副本……
於是到現在都還沒有出來。
冉夏:“……”
終於聽到熟悉的動靜,她默然轉身,隻當什麼都沒聽見,然後和傅朗嚴一起,帶著大家一起往出口跑了過去。
結束拍攝之後,眾人聚在一起聊了幾句就各自分開。
冉夏正往外走的時候,聽到傅朗嚴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有時間的話。”他說,“一起吃個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