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詠捧上文卷,“是昨日到的,一份是賓州的案卷,另外一份是刑部按照縣主所言排查出來的囚犯名單,還有一份刑部崔大人的手書,是同名單一起要交給縣主的。”
送案卷便罷了,還有給秦纓的手書?
謝星闌麵色無波,卻將崔慕之的信壓在最下,先打開了賓州的案卷,秦纓起身走到他跟前同看,很快,二人的眉頭都皺了起來。
謝星闌沉聲道:“他隻見到兩人逃走,此二人一高一矮,頭上雖帶著棉布頭套,但從露出的脖頸能看出膚色偏黑,二人身手利落矯健,尤其矮個之人,拿刀劈刺的動作迅猛,像會些拳腳功夫,亦是此人,眼神尤其凶狠,但看他逃脫,高個那人最先喊退,聽口音不像是北方人,二人拿的刀有五寸有餘,十分鋒利……”
秦纓擰眉,“他看到的隻有兩人,但或許有三人,隻是一人未曾暴露在他視線之中,如今這高個之人與此前合上,且王家巷中還有目擊者,我們立刻帶著畫像走一趟王家巷,若是證詞詳細,或許能畫出另外二人模樣。”
錢維聞言挑了挑眉,“縣主不曾見過凶徒,亦是第一次見賓州的案卷,這畫像……”
秦纓知道錢維覺得她們提前製好畫像十分草率,便道:“隻是一試,見到王家巷的目擊者便知畫像是否有用,錢大人帶路吧。”
錢維心底不信,一旁的趙明安和黃義亦存疑,但秦纓身份尊貴,誰也不敢將質疑露在臉上,錢維起身,“好,這便去王家巷吧,隻是你們路上勞頓,這連茶水都未喝好。”
“天色尚早,還是以辦差為要。”
謝星闌說完,又看向那囚犯名目和崔慕之那封信,問秦纓道:“名單可要現在看?”
秦纓已朝外走去,“不急,回來再看。”
謝星闌神采微明,吩咐兩人留守,與錢維幾個一同走了出去,沒多時上了馬車,黃義和趙明安在前禦馬引路。
黃義一邊催馬一邊低聲道:“趙捕頭,您信嗎?這天下間最好的畫師,也不可能憑空畫出一個人來,凶徒離京多日,也無見過凶徒真容者,憑何能畫出凶徒模樣?”
趙明安撇撇嘴,“陛下是縣主的舅舅,她這司案使的名頭,多半也是陛下寵愛她才封的,大人此前聽聞她要來時,便說這位縣主在京城可是鼎鼎大名,從前仗著身份胡鬨慣了的,因此啊,這些‘奇技’咱們聽聽就算,真要破案子,還得看金吾衛這位謝大人。”
黃義聽得好奇,“這位謝大人來頭很大?”
趙明安意味不明道:“他救過陛下的性命,如今更是龍翊衛的頭頭,這龍翊衛乃是天子手眼,你說他來頭大不大?我們大人放下政務親自候著,實是未敢輕慢。”
黃義想到
早前那道視線,背脊莫名一涼,忙緊了心神不敢大意,這時趙明安道:“待會兒可莫要下了縣主的臉麵,便是無所獲,咱們也要捧著些。”
黃義心有餘悸道:“明白,在下明白。”
沿著城中街道往西南行了一炷香的功夫,便到了案發之處的王家巷,因秦纓要尋目擊者,趙明安便帶隊先往那藥材鋪子去,沒多時,馬車停在街口僻靜處,趙明安親自去不遠處的鋪子將那夥計帶了過來。
趙誌東身死之事鬨得人心惶惶,如今又要見這般多衣飾不俗的貴人,年輕的小夥計緊張的滿頭大汗,待行完禮,錢維擺了擺手道:“你說你見過三個形跡可疑之人,眼下我們有一幅畫像,你且看看是否像你所見之人。”
謝堅早備好畫像,此刻上前展開,小夥計忙定神看了過去,錢維幾人老神在在,都準備好了說辭,免得讓秦纓下不來台,可沒想到下一刻那小夥計眉頭一皺,指著畫像輕呼道:“大人!是他,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