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月明笑嘻嘻,獎勵給他一口,摟著他的脖子說:“我家阿遲真好。”
她坐在他大腿上,兩人交頸相擁。
裴月明表示很滿意。
但她的回答,蕭遲卻不大滿意。
隻是不待他多說,耳垂一熱,被她頑皮銜住,用舌尖輕輕逗弄著。
他輕哼一聲,心裡一甜,就顧不上了。
給壓了回去。
他粗喘了兩口,一側頭吻了上去,重重將她壓在榻上。
……
錯過了時機,就沒法再開口了。
叫了水,洗過才披上寢衣,外頭王鑒敲門:“殿下,殿下,泗州碼頭快到了!”
約莫就剩半個時辰。
立即就忙開了,王鑒桃紅等人魚貫而去,分彆簇擁蕭遲和裴月明束發更衣。
裴月明倒還好,一身男式紮袖胡袍就好,蕭遲就麻煩多了,得換上親王朝服和金冠,一層又一層上身,看著都替他熱得慌。
王鑒等人訓練有素,很快整理完畢。蕭遲出至大廳,葛賢蔣弘等等人早已一身整齊官服等著。
略略說了幾句,大官船速度放緩,緩緩馳進港口,在泗州碼頭停泊了下來。
裴月明混在一眾文書幕僚裡頭,跟著蕭遲出了船艙。
碼頭早已肅靜戒嚴,淮南道監察使沈複和泗州刺史樊越文領著泗州大大小小的地方官員,正侯在堤岸上翹首迎候,一見兩王船上人影晃動,立馬大禮參拜。
“淮南道監察使沈複,泗州刺史樊越文,領泗州治下一眾大小文官武吏,恭迎欽差大駕,安王殿下千歲,寧王殿下千歲!”
下船登岸,蕭遲和蕭逸走在最前頭,蕭遲環視一圈,道:“起罷。”
“謝二位殿下!!”
沈複樊越文等人紛紛而起,沈複忙道:“二位殿下,請!車架行轅俱已備妥,請容下官等為二人殿下洗塵接風。”
樊越文忙應聲:“正是,請容下官等為二人殿下洗塵接風。”
兩人恭敬中帶著些惶恐,漕船屢屢翻側事大,他們也清楚作為監察使和刺史責無旁貸,看著表現倒挺正常的,但蕭遲並沒有打算多花心思和他們迂回周旋。
“漕運之事,何其重大,出京前,父皇再三耳提麵命要儘快查清解決,本王豈敢懈怠?”
“這接風洗塵還是免了罷。”
“是,是!”
沈複連忙道:“確實如此!二位殿下,有關覆船漕運的卷宗下官等早已備妥,請殿下們移駕監察使衙門。”
然後一行人就直接登車進城。
很快,泗州城毗鄰碼頭,中午前就進了監察使衙門。
卷宗很多,但蕭遲略翻翻就沒看了,他看過,皇帝那邊也有一份。
這份無非就是略詳細一點罷了,各種湊巧離奇,反正就是莫名其妙的覆船。
監察使衙門派來協助的書吏麵露恐慌,小小聲說:“我們當地人都說,通濟渠鬨水鬼!”
神神叨叨說了一件舊事,說那位置曾經沉船死過多少人,然後還有多少人親眼見過靈異事情。
“鬨水鬼?”
蕭遲冷哼一聲:“本王倒要看看,你們是怎麼一個鬨水鬼法?”
今時今日的他,大權在握氣候已成,早已沒了昔日的諸多掣肘。況且這事兒和鄣州空心大堤不同,後者當時最初連哪裡有問題都無法確定,得悄悄順藤摸瓜。
可現在不需要,出問題的就是通濟渠。
蕭遲懶得去辨彆忠奸,一點點由外往內太耗時費力了,他雷厲風行,當日就下了令,讓人去探察通濟渠的通暢情況。
他早嘗到了自己帶工匠等技術人員的好處,這次出京雖然趕,但頭一個就是先挑了人。由監察使衙門和刺史府的人陪同著,直奔通濟渠。
剛剛深通過沒兩年的河道,自然是暢通無阻的,並沒有檢查出任何問題。
很好!
蕭遲吩咐,由欽差衛隊押運漕船,立馬出發。
江南漕糧才發了一半,由於事故暫停了,現在通濟渠泗州段的下遊就停了一批。
蕭遲吩咐,出發前仔細檢查船隻,守住進底倉的門,船舷底倉夾板嚴加戍守,一旦發現形跡可疑者,格殺勿論。
果然沒事。
漕糧船隊很順利通過了泗州段。
蕭遲讓繼續。
一連三次,三次都順利通過,沒有出現任何問題。
這麼一來,泗州上下官員的臉色就很難看了。
“看來,這水鬼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蕭遲端坐上首,環視躺下眾人,冷笑一聲:“我看,隻怕是泗州裡頭有內鬼吧?”
下麵眾人大驚失色,嗡一聲立馬就亂起來了,七嘴八舌:“不是的,殿下!”
“請殿下明辨!”
“冤枉啊!”
……
堂下亂成一鍋粥。
蕭遲聲勢逼人,雷霆震懾過後,又懷柔,他略略放緩語調,“本王也知道,並非人人如此。”
“隻是這個彆的人犯的事,卻要泗州上下來背著。”
“既如此,為了儘快還諸位一個清白,本王也不得不用些雷霆手段了。不過放心!清者自清。”
“二哥,你說是也不是?”
蕭逸側頭微笑:“三弟所言甚至,愚兄深以為然。”
蕭遲笑了笑,回頭看回堂下,“既如此,諸位就先下去吧,本王會儘快換還位一個清白。”
他起身,直接離開。
裴月明立在葛賢等人側邊,轉身跟著蕭遲離開前,她看了蕭逸一眼。
蕭逸自從登岸以後,一直都沒什麼存在感。
蕭遲先聲奪人,他也沒搶功勞,就配合著一起行動,讓蕭遲當領頭的。
領欽差在外辦差,可是收攏黨羽的上佳機會。看看黎州鄣州等五州就知道了,蕭遲去了一趟,收攏了多少門人親信?
這麼不疾不徐,是早有主意嗎?
打算讓蕭遲受挫後再上?正好一剛強一懷柔,他更好收攏人心?
裴月明挑了挑眉,招手叫馮慎來,吩咐務必盯仔細些。
馮慎領命去了。
一行人也回到充作欽差行轅的監察使衙門後宅,蕭遲住左邊,蕭逸住右邊,兩人互不侵犯。
進屋後,蕭遲就問裴月明:“你那邊查得怎麼樣?”
監察使沈複和刺史樊越文,去年上任,是皇帝特地挑選出來的親信,因此蕭遲便私下召了這二人過來詢問,了解一下這泗州的情況。
結果很出人意料,這二人羞慚加氣憤,隻道這泗州衙門上下,連同地方豪紳一起,沆瀣一氣。
二人先後來了快一年了,還處於被架空狀態,處處受掣肘,底下甚至出過人命,根本就沒法施展,更甭提深入查探了。
這樣嗎?
蕭遲肯定不會直接就信了的,他在明麵雷霆行動,裴月明就私下開始打探。
打探出來的結果。
裴月明說:“這沈樊二人所說,很可能是真的。”
這種事情,往往瞞上不瞞下的,也沒法瞞,到底層一打聽,很多蛛絲馬跡就出來了。
這麼說來,這內鬼不是一個,而是一群了?
難怪,難怪皇帝換了監察使,刺史也換了,渠道也通了,工部驗收遣了也不止一撥,這通濟渠的毛病就是沒法解決。
“哼。”
蕭遲被氣笑了,果然是塊硬骨頭啊。
行,俗語說強龍壓不了地頭蛇,倒也有幾分道理,不過蕭遲倒不覺他們能奈何了自己。
“既然如此,我們就按第一個計劃行事吧。”
蕭遲立即行動,聲勢驚人。
他打出還諸官吏清白的旗號,開始大肆按宗卷翻出各個覆船事故的經手人和經手部門,而後找出幾個疑點,開始徹查泗州官場。
他站在明麵上,吸引住了所有的視線。
而私底下,裴月明領著蔣弘馮慎等人,已經開始悄悄追查前一批失蹤漕糧的去向。
彆忘了,通濟渠才剛沉了一大批漕糧。
蕭遲等人來到的時候,船已經拖起來了,濕透的漕糧也扛回來一些,但大部分都不在。
說是通濟渠水急,衝開麻袋係繩,糧食被衝散在江中。
但據蕭遲帶來人檢查過,江底沉積的糧食並沒多少,且水流是急,麻袋偶爾散口也不奇,但這麼多,就絕對不可能了。
這結果也正常,畢竟弄出這麼多事情了,肯定是有目的的。這目的,自然是利了,大批的漕糧。
距離前次事故發生過才不久,因為沈複樊越文咬實牙關要封了通濟渠,這批被偷走的漕糧肯定還沒法全部運走的,必然還在附近。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蕭遲在明麵大力尋找官員勾結盜取漕糧的證據,而裴月明悄悄行動,在加緊尋找這批漕糧的蹤跡。
兩人都全神貫注。
第五天,裴月明這邊終於找到線索了。
而蕭遲這邊,也開始有收獲。
但結果卻讓二人吃了一驚。
這盜取漕糧的背後,竟影影綽綽指向靖王。
作者有話要說:小遲子對感情是執著而純粹的,很濃很烈,而且他現在就一個月月的,一腔情感全部傾注在她身上,所以他很在意。
明天,月月和竇安短兵相接的對手戲!哈哈哈哈哈,今天也是肥肥的一章,寶寶們明天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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