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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笑容裡帶上了一絲狡黠的成分。

“如何?這個約定和上次比起來,聽上去稍微……沒有那麼嚇人了吧?”

和她的一臉燦**起來,手塚嚴肅的表情形成了鮮明的對照。而且,他的眉心又漸漸地皺了起來。

“不,總覺得……這個約定聽上去是更讓人心情沉重的呢……”他略帶一絲遲疑地說,那種微微帶著一點迷惑的表情簡直就像是在說“我的直覺好像在告訴我有哪裡不對但是追根究底的話我的情商好像又不足以應付這一切”似的。

那種表情浮現在他一貫嚴肅沉穩的臉上,竟然讓他顯出微微有點和年齡感不符的呆萌來。柳泉不由得又是感傷又是好笑,最後那種好笑的感覺占了上風,她臉上大大的笑容稍微收斂了一些,變成一個微笑。

“大概是因為目標定得太遠大了,所以稍微覺得有一點像是在《偉人傳》而立下大誌什麼的,而不是日常對話吧?”她竭力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輕鬆寫意。

“不過……那些都不是什麼糟糕的目標呢。所以……就來這麼約定吧?手塚君?因為我一定會完成那樣的約定——”

因為我一定可以懷著你和其他人曾經寄托在我身上的溫暖和好意,繼續走下去,不管要麵對怎樣糟糕的狀況,不管要麵對怎樣糟糕的世界——

即使永遠也無法再重新置身於同一世界之中,那些溫暖和好意,那些曾經結成的同伴和情誼,也不會因此消失。

即使身邊永不可能再出現你們當中的任何一人,但是那些令人珍惜的溫暖和好意,會一直,永遠,鼓舞著我前進的啊。

“那是,在經曆了這麼多事之後,才明白的真理。”

手塚微微低頭,明亮清直的目光透過鏡片落在她的臉上。他沉默了片刻,然後說道:“好。”

聽到這簡單的回答,柳泉慢慢地衝著他,重新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突然,離港大廳裡的廣播響了起來。

“乘坐日航JL4次航班前往紐約的旅客請注意,您所乘坐的航班馬上就要開始登機——”

這句話讓柳泉微微震動了一下,笑容立刻在臉上不可遏止地凝滯了。

走開到一旁去的跡部當然也聽到了這句廣播。他從落地窗前回過頭來,望了這邊一眼,然後轉身大步流星地走向手塚和柳泉這裡。

既然話已經說完了,接下來的告彆就似乎變得簡單。又或許是手塚和跡部兩個人並不像柳泉是懷著永彆的心情前來的,他們之間氣氛溫馨(?)地互相道了彆,交換了幾句鼓勵的話。

然後,手塚轉向柳泉。

離彆終於近在眼前,柳泉一時間卻感到有點無話可說。

似乎用什麼語言也無法表達自己此刻心底的感受,甚至那種即將永彆的傷感也顯得有絲不真實,仿佛自己的潛意識裡仍然無法接受這樣的安排、因而不願真正承認似的;柳泉頓了一下,仍然想不出來應該說什麼才好,隻能乾巴巴地說道:“請保重,手塚君。”

似乎對她這種簡單的告彆語感到稍微有點出乎意料,手塚臉上的表情微微動了一動,又恢複到正常的那種認真嚴肅,應了一聲:“啊。……我走了。”

跡部語氣很隨便地說道:“啊啊。比賽要加油啊。”

手塚大概是早就已經習慣了跡部的這種送彆方式,想也不想似的點點頭應了一聲:“啊。”

……反應之流利迅速,簡直像是流水線作業一樣。看樣子這種類似的對白應該是每次送彆都會發生的,已經被重複了許多遍,因此習慣了吧。

但是一旁還有一位這次送彆的時候才新出現的人物。

作為在[空港送行]這個場景和事件裡新登場的NPC,柳泉完全不知道在這種時候自己應該說什麼台詞。

以前,好像也從來沒有經曆過類似的場景。

不,她並非做人失敗到在本生世界就完全沒有親友。但是和那些親友的分彆,每一次都不會是永彆。迄今為止,唯有這一次,自己心裡明白以後將永遠不可能再看見這個珍貴的朋友,但是卻完全不能夠流露出一點相關的情緒和苗頭。否則,任務會失敗,這個世界會崩潰,這個朋友也會消失——麵對這麼艱難的情境,玩家感到了一陣【新手玩家刷級時莫名其妙突然進入史詩級難度】的無措。

係統菌在上,求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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