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像禮司又嗬嗬地輕笑起來。
“好像時間快到了呢。”他突然說了一句讓人聽不懂的話。
柳泉:……???
恰在此時,響起砰的一聲爆響。隨即在轎廂外的夜空裡,大朵的煙花綻放開來。
柳泉一時間驚訝得無法言語。
“這、這是……!!”
“這是獎勵哦。”宗像禮司的聲音變柔和了一些,“是上次你幫忙拚完赤部送來的拚圖,所以要給你的獎勵。”
柳泉先是驚訝於【我了個大槽室長大人居然這麼有閒心還記得這件事!】,然後又因為想到那天自己險些把鼻子撞掉而差點被自己蠢哭了……
“是、是嗎?”她一臉囧狀地應道,“那、那天我其實也沒有幫上什麼忙……還撞到了室長的額頭,真是太抱歉了……”
也許是因為柳泉自己主動提到了那件蠢事而讓室長大人感到心情愉快,宗像禮司微妙地勾起唇角。
“沒關係,那並不算什麼。”他的語氣微妙地帶上了一點輕快(?),“而且你很用心地在拚圖吧?……雖然很想再說一遍你真是個好孩子呢,然而因為擔心又被說成是像自己的爸爸所以還是算了吧。”
……一秒鐘戳中彆人傷口的技能MAX啊尊敬的室長SAMA!
柳泉囧了一下。這時恰巧窗外又連續傳來幾聲煙花的爆響,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於是她趕快把視線轉向窗外的夜空。
大朵大朵的煙花接連在夜空中綻放,五彩繽紛的美麗顏色將深藍色的夜空染得幾乎如同一幅名畫那般絢麗。尤其是坐在距離地麵數十米的高空中的摩天輪裡,感覺似乎比在地麵上仰望更加接近這些綻放中的煙花,簡直有種夢幻一般不切實際的眩目感。
柳泉不由得有點出神。
望著那一朵接一朵不斷綻開的美麗煙花,她喃喃地自言自語道:“難怪煙火大會是少女漫的定番啊……這麼夢幻一般的場景任是誰都會感覺十分難忘吧……”
然而她忘記了,宗像禮司的五感都已經敏銳到了極限。
“假如能夠讓你覺得很難忘的話,那麼就證明我沒有選錯獎勵啊。對此我感到十分欣慰。”
柳泉猛地轉過頭來,瞪大了眼睛望著青部的部長。
“……所、所以說!並沒有什麼……要監視的秘密任務嗎?或者說……並沒有什麼必須需要您親自出馬擔當的任務是嗎……?”她目瞪口呆,脫口而出。
“當然不是。”宗像禮司一本正經、正氣凜然地從容否認道。
“不要忘了繼續監視可疑分子啊。”他甚至還好心似的提醒她道,然後十分自然地替這項獎勵尋找到了一個絕佳的借口。“不過在確認完全安全的情形下,稍微享受一下這任務所帶來的便利也沒有什麼不可以哦?”
柳泉有點哭笑不得,深感室長大人是個能夠一本正經駕馭逗比風的超現實人類!(大霧!)
而且到底應不應該相信室長SAMA的話呢……今晚的任務到底又是真的還是假的呢……假如完全不相信他的話,自己的表情裡會帶出來的吧?室長可是天生雙Q滿值的謎一樣的男紙!自己稍微對他產生了不敬的懷疑的話一定都會被他當場抓住的……
一時間,她竟然開始有點佩服原作女主角沙耶妹子了。
據係統菌說,沙耶妹子在那部險些害她被[嗶——]掉的同人原作裡,走的是室長的戀愛線,並且現在係統菌苛刻地要求她這個替代役必須絕對聽從室長SAMA的一切命令,也是源自於沙耶妹子在原作裡對室長SAMA的無條件信任和聽從——這麼說來,能夠對室長這種擅長【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技能的人深信不疑的沙耶醬,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真的很可貴呢……
想到這裡,柳泉心情複雜地抬起眼來,悄悄瞥了一眼對麵坐著的宗像禮司。
他此刻正雙手環在胸前,悠閒地望著窗外的煙火,仿佛正在愉快地享受這種任務中難得的閒暇似的。
……他不會知道曾經有個對他死心塌地,一根筋地對他深信不疑的妹子,在他的身邊、在青部存在過吧。
假如他知道了的話,他會覺得很遺憾嗎。像是失去了重要的一部分人生和一個人那樣,像是失去了珍珠卻隻能以像她這樣的瓦礫來填補?
“室長想要獎勵我,一定也是因為‘劇情的慣性’吧……”她用氣音嘟噥著,微微垂著頭、臉還向著與宗像禮司望向窗外的視線相反的方向偏著,似乎沉浸在自己那些惡意的推論裡了。
“煙火大會也是,摩天輪也是……不要因為現在不像之前那樣大家的初始好感度都是負值,而得意忘形地忘記了自己到底是來做什麼的啊……即使在這裡大家的初始好感度似乎都很高,那也不是自己的功勞……”
她自言自語地說著,仿佛把這些事情一點點都用發出聲音的方法說出來慢慢捋清楚,就可以理清自己的思緒、讓自己重新冷靜下來,有勇氣繼續麵對一切似的。
因為這一次她用的僅僅隻是氣音,蠕動嘴唇的時候幾乎沒有聲帶的振動,所以不知道宗像禮司敏銳到極點的五感是不是還會有用。然而即使他聽見了,宗像禮司的表情還是和剛才一樣平靜溫和,細框眼鏡之後的狹長雙眼望向窗外天空中爆開的煙花,仿佛像是真的在享受這一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