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是略顯嫌棄(?)地瞥了一眼自己的那件外套,立刻換上了一臉正氣的紳士表情。
“晚上風大,這件外套還是你披上吧。著涼了就不好了。”
柳泉愣了一下,隨即意會到室長大人也許是微妙地嫌棄著外套上麵抖不乾淨的細沙——誠然他的紳士風度大概也是充足的——所以才寬宏大量地把外套讓給了她,頓時感到一陣無語。
……現在她的涵養值大概已經被這位鬼畜的大明神SAMA鍛煉出來了吧。居然剛剛都沒有感到心塞,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她毫不客氣地向宗像禮司道了謝,果真把那件對自己來說過大的外套徑直套在自己身上,卷起過長的袖子,然後抬起頭來正巧趕得及迎上一波赤部成員狐疑(!)的盯視。
好在沙耶妹子立刻又爆發出一陣驚呼。
“十束前輩!十束前輩你醒了!!你感覺怎麼樣?!”
霎時間那堆狐疑的眼光就瞬時轉移到了十束多多良的身上。
十束咳嗽著,居然在沙耶妹子的扶持之下艱難地坐了起來。他抬起右手抹了一下唇角,嘶地倒抽了一口氣,似乎在那裡受了不明的傷。
沙耶妹子慌忙湊近去看。然而夜晚月色昏暗,柳泉及時在沙耶妹子湊得太近、撞到十束臉上之前,從短褲的口袋裡摸出自己的終端、火速按亮屏幕照明。
草薙出雲也從另一側湊近十束的麵前,認真觀察了一下,回過頭去對周防尊說道:“隻是一點擦傷,應該沒有大礙。”
隨著他的這句宣告,係統菌刻板的聲音在柳泉腦海裡響起:【本世界第五個任務——[十束多多良支線任務之三:拯救十束多多良]完成。】
柳泉感到一陣如釋重負。
然而她覺得現在確定了十束沒事、赤部又幾乎全員到齊,就可以抽身走人的想法,還是圖樣圖森破了。
周防尊一直沉默地站在稍遠的地方,因為事發倉促,他隻穿了簡單的一件黑色T恤和長褲,在月色映照下,他的臉上被夜色分割成半明半暗的陰影,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
此刻聽了草薙的宣告,他默了片刻,問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十束看起來似乎想說什麼,然而因為在海中嗆了水的關係,他張了張口,試圖發出聲音的時候,聲線卻嘶啞得幾乎難以分辨。他的臉上掠過一絲遺憾和歉然的表情,目光飄向剛才為了替他檢查臉上的擦傷、而幾乎是並肩站立的沙耶和柳泉兩人。
沙耶妹子抖了一下,立刻下意識地抬起頭來求助般地望著柳泉。
看著赤部眾人因為十束和沙耶的視線而一瞬間全部聚焦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柳泉覺得頭更痛了。
“好吧……我先說。”
她深吸一口氣,三言兩語地把故事簡述了一遍。
其實她作為後來才抵達現場的救人者,她這個版本的故事完全缺失了十束如何落水的關鍵因素,十分乏味。她不過是簡單解釋說路遇沙耶妹子求救,然後室長大人見義勇為,她本人隻是跟著打了個醬油,雲雲。
當然為了避免再解釋一遍自己那種【奇怪的直覺】、以及由此導致的跑到赤部營地的奇怪舉動,她索性直接說自己是因為青部規定的熄燈睡覺時間太早、不符合【正常人的生物鐘】而睡不著,所以爬起來出門散步的。然後正打算偷偷翻過山坡、來赤部找自己的好基友沙耶妹子夜談的時候,被本社團的老大抓了個正著。
然後大家困惑的問題果然轉移了。不過新冒出的問題也並不比解釋清楚她以【奇怪的直覺】來替代那個【不能說的任務】這件事要更好多少。
“然後,宗像君就堅持跟著你一起來赤部這邊的營地了嗎。”草薙出雲摸著下巴,露出謎一般的微笑。
“這真是太……耐人尋味了啊?”
沙耶:???
柳泉:……
八田:“草薙哥你到底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鐮本:“……八田哥,求你不要再問了。”
周防尊:“扯這種事很無聊,草薙。”
作為赤部眾人注目的焦點,宗像禮司則似乎感到很有趣一般地掀了掀嘴角。
“關心對手的動向也很正常吧。畢竟是我們青部租下了這座無人島,而貴部是未經我們許可就擅自登島的外來訪客,為了對這座島的主人負責,我們青部必須時刻對未經篩選的訪客加以關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