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雖然過程有點驚險,不過總算是平安攀上了二樓的窗口。當我從窗口翻進去的時候,剛巧看到那個金發鬼正在與衝田君激戰,但衝田君當時已經力戰吐血,還要勉強保護著身後的千鶴醬,我隻好出聲阻止……”柳泉繼續敘述,省略了她當時有意無意和風間在嘴炮過程中打的機鋒。
“因為他看上去是個傲慢的人,憑借自己的直覺,總覺得這樣的人既不可能甘心屈居人下、更不可能乖乖聽從長州的調遣和命令……於是就用言語試探了一下,果然他也沒有窮追猛打的意思,回了兩句話就乖乖撤退了。”
土方臉上露出了【啊原來如此】的表情,微微點了點頭。
“難怪那天在天王山,他看到你的時候表現得那麼奇怪……我原本以為是他看出了你身為女子的秘密,認為一個女人不應站在武士的隊伍中才故意針對你挑釁,不過原來他是為了那天在池田屋,你打破了他的如意算盤才會這樣啊。”他沉吟著說道。
柳泉扯起唇角,僵笑了一下。
既然副長已經發話,作為副長廚的小一當然也就沒有了其它意見。
作為女性之友(霧!)的原田就更不可能再提出棘手的問題來為難柳泉了。
於是煩惱的副長思考了一下,說道:“……不知道那個自大的家夥還會不會回來。雖然他說著大話,但也不能排除他是在故意分散我們注意力的可能性。而且既然他是站在長州那些家夥一邊的,那麼他來二條城隻是為了千鶴這種說法就很可疑了啊……”
柳泉心音吐槽:……不,副長,你誤會那個鄉下鬼了。他真的隻是為了千鶴小姑娘來的,因為他單身多年還缺個老婆……幕府的將軍不將軍的,又不可能替他解決脫單的問題,他這種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鬼還真的不放在眼裡……算了,總之這種內/幕,說出來你也是不會相信的。
最後副長果斷地下令道:“因此,假如他還要來找麻煩的話,你呆在一番組的隊伍裡,隻會擾亂正常的巡邏秩序。齋藤,原田,你們繼續回去擔任巡邏和戒護的任務。清原嗎……你暫時就跟著我,做些跑腿打雜的差事吧。”
柳泉:……!!!
齋藤和原田都應了一聲,很快各自退下了。
土方也朝著二條城大門口的方向邁出幾步,又停了下來,有點不耐煩似的回頭喊道:“……喂!清原!呆站在那裡做什麼?!快點跟上來!”
柳泉心音吐槽:……果然炮灰女配設定得再蘇爽也白搭啊。我都刷了這麼多劇情任務,在池田屋外麵的街道上替你做打手做死士跟各路敵手拚命,甚至差一點被新選組總長掐死,結果迄今為止在你心目中的好感度還比不上一個每天大多數時間都留在屯所裡,先是蹲禁閉、後是打雜做家務的女主角……真是鮮血十升不敵賢惠二兩啊!【哪裡不對
……什麼?你問我是怎麼看出來好感度高低的問題的?!副長叫我“清原”而叫女主角“千鶴”,一個是姓氏、一個是名字,連後麵那個敬稱都省略了,這還不夠說明問題?!
她暗暗歎了一口氣,甩開那些【你真相了】的推理,邁開腳步,跑到土方的身旁,然後衝著他彎起眉眼,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這種表情放在她此刻利用兌換到的【高級易容術】所扮裝得非常完美的、雌雄莫辨的少年一樣的樣貌之上,不知為何讓土方突然感到了一陣違和。
“什、什麼……因為什麼事那麼開心啊,你!”他微帶一絲惱怒地喝道,“認真一些!今夜的任務可不是鬨著玩的呢。假如衝撞了那些大人物的話,就又要費一番口舌才行了啊!”
柳泉的笑意微微有些凝固在臉上,一抹吃驚的神色浮了起來。
“什麼啊……我還以為副長要說‘假如衝撞了那些大人物的話,就算是新選組也保不了你了’呢……”她嘟嘟噥噥似的說道,“結果卻隻是說‘要費一番口舌才行了’嗎……?!”
聽見這種意義不明的吐槽,土方好像顯得更惱火了。
“說什麼啊,你!”他壓低聲音喝道,“……不可能隨隨便便就讓人處置你吧。……你可是新選組的一員。假如我方不做任何事就輕易把你交出去的話,以後就什麼人都可以看輕新選組了吧?!”
柳泉的表情好像更吃驚了。她微微歪著頭,在月色下望著正在認真發飆中的新選組鬼之副長,一抹皎潔的白月光落在她線條柔潤的臉上。
然後,她突如其來、毫無預兆地撲哧一聲微微笑了出來。
“……副長,”她笑著,微帶一絲促狹似的說道,“坦率地說一句‘不可能讓任何人對你不利’就這麼難嗎?”
土方一愣。“哈?!……你說什麼?!”
然而他新任命的隨從卻已經笑著擺擺手,大步流星地走向他麵前。
“不,沒什麼。”完美扮裝成少年的女子,在他麵前邁出利落的步子,左手按在腰間的劍柄上,一副英姿颯爽、肩背筆直的身姿,又仿佛同時帶著一點悠然的神態,隻看身影而不看臉的話,簡直完全就是一個剛剛長成的美少年形象。
不知為何,這種惟妙惟肖的變裝卻讓新選組的副長霎時間產生了一股有點微妙的頭痛感。
“到底是跟誰學的啊……居然模仿男人模仿得這麼像……”他忍不住說了一句。
雖然千鶴也同樣身著男裝生活在新選組裡,然而無論是身姿還是步態,都還帶有幾分女性的味道,聰明點的人大概都會產生懷疑吧。現在隻是因為扮作男子的女性幾近於無而讓大家一時間想像不到這樣的可能性;然而一旦認為她的行動方式更像女子的話,那就糟了啊……看起來簡直到處都是破綻啊。
但是他麵前的清原雪葉並不一樣。她本身個子就很高挑,稍微有些過於消瘦的身軀穿上男裝時,從筆直的肩背到走路的方式,那種有絲凜然的身姿和拚命的行為,乃至微微低沉下來的聲線和滿不在乎的魯莽措辭,甚至是那種有時異常認真細致、有時卻又漫不經心的態度,都像是個十足的、處於青澀和成熟的分界線上的少年。
土方曾經一度有種【這個家夥說不定正在模仿總司吧】的錯覺,然而仔細想想,從這個家夥出現在新選組之後就已經是這副令人信服的樣子了。
所以,她是在模仿著誰的行為舉止,才能表現得如此令人信服呢。這樣的疑惑已經在土方心頭若隱若現地盤旋了一陣子。雖然這個問題有沒有答案都不會令人太困擾,不過剛才這個想法居然就這麼自然地脫口而出,還是讓他自己微微感到了一陣詫異。
而這個家夥也果然回答了他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