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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慶應二年對於幕府來說並不是什麼好年景——年初,曾經一度在禁門之變裡打得你死我活的薩摩和長州居然結成了同盟;緊接著籌備了大半年的第二次征討長州的戰役,在六月爆發之後,因為失去了薩摩這個盟友,其它諸藩又大多數持觀望態度、遲遲不出兵,所以並不出多大意外地失敗了——不過即使幕府已經一挫再挫,也沒有多少人認為這個統治了這個國家數百年的龐然大物會這麼輕易地就轟然倒下。

這一年裡,新選組依舊作為一股佐幕的堅實力量,在京都活躍著。

在一番組,雖然組長衝田的病勢似乎加重了一些,在大家看來,他那經久未愈的感冒似乎要轉變成什麼慢性病的樣子,但誰也沒有想過新選組這把最年輕銳利的劍,會有這麼迅速地折斷的可能。

去年年末的時候,柳泉終於借著在島原事件中“激戰時聽到隔壁房間的衝田君劇烈咳嗽、有可能咳血,之後也無力迅速趕到我們這邊來增援,顯然並不是什麼好的征兆,也許是勞咳也說不定”的借口,找到了機會暗示土方,衝田的病必須引起重視。

土方和近藤深以為然。於是衝田被強迫押送去看那位小一曾經提起過的西醫鬆本君——全名是鬆本良順,據說已經是這個時代數一數二的良醫——的次數大大增多了,負責押送他的人選,也基本上大多數時間由在屯所裡最清閒的千鶴負責。

柳泉:這種日常事件最容易刷好感度了……衝田君加油!我是站你這個CP的!【並不

但是一番組組長長期臥病休養,一番組群龍無首,難免有些混亂。有時二番組的組長永倉和三番組的組長齋藤就會來替代衝田行使職務,於是柳泉發現自己莫名其妙地跟新吧唧和小一混熟了。

和她混熟了的人,其實還有兩位。

付喪神和泉守兼定,以及三日月宗近。

……說起來,她和三日月宗近的重逢,簡直靈異得不像是真的。

柳泉一直以為三日月宗近的本體刀被離開京都回大阪城去的家茂將軍帶走了。而雖然幾個月之後德川家茂獲得了長州再征的敕許,重回京都參內,三日月宗近的付喪神也並未出現。

柳泉提心吊膽(咦?!)了幾天,直到朝議爭執出了一個結果,長州處分案也獲得了各方的接受和敕許,德川家茂又離開京都往大阪城去了,她才放下心來。

這麼說也許有些奇怪——然而雖然柳泉客觀來說很喜歡三日月這個人物,但是現在她麵臨艱苦的攻略進程,同時還要應付多個人物以及被這個世界裡的人物所交付的任務,每天疲於奔命,實在沒有精神和心力再去照顧一個腹黑老爺爺。

假如在和平的時候——或者隻是像刀男的原作世界一樣,隻需要肝肝刀打打架的世界裡,她都會很愉快地和三日月相處,畢竟三日月從顏值到聲線都是她的菜,即使性格腹黑了一點,然而她又不是從來沒有應付過腹黑鬼畜的性格,是吧?

但是現在,三日月的出現,真是一個不定因素。然而這危如累卵、搖搖欲墜的世界,再也無法承受更多的不定因素了。

柳泉這種暫時放下心來的安定(?)生活,隻維持了兩個多月。

直到在島原大打出手的那一天晚上為止。

那天晚上,後來永倉、原田和平助都趕到了角屋支援。也毫不意外地被柳泉的扮相紛紛嚇倒(霧!)。

直到現在,想到當時永倉快要掉下來的下巴和平助瞪得快要脫窗的眼珠,柳泉還是一陣想笑。

那兩個人猛眨眼,眨得睫毛都要飛了。

幸好原作的【女性之友兼成熟受歡迎的大哥哥】擔當(?)的原田,還比較鎮靜。

“果然如我所料,雪葉是個大美人啊。”他用一種完全不讓人覺得冒犯、反而覺得是真誠讚美的語氣說道。

柳泉:“……謝謝,果然還是聽到自己的同伴這麼說會更令人高興一點啊。”

原田戲謔似的挑起了眉。

“這幾天在島原已經聽過很多遍這樣的話了嗎,”他笑了起來,仿佛很熟悉似的邁進了角屋的大門。“假如覺得呆在這裡已經乏味了的話就趕快回屯所去吧?接下來的事情放心交給我們來處理就行了。……啊,你一個人走夜路可以嗎?還是找個人和你一起……”

當時,柳泉謝絕了原田的好心提議,更換了男裝之後,獨自離開了島原,往屯所走去。

走夜路也沒什麼可怕的,尤其是在她兌換了一大堆各式技能的現在。何況經常夜間跟著一番組巡邏,早就已經習慣了這條路。

但是這天晚上情形稍微有些不一樣。

一路上其實都沒什麼事發生,直到柳泉轉過一個彎,踏上一條能夠直抵西本願寺附近的小徑。

深夜的風有些冰涼,冬季幾乎落儘了樹葉的行道樹枝頭隨風搖曳,投下一片片光怪陸離的暗影,發出簌簌的響聲。

經過一棵大樹的時候,柳泉陡然停了下來!

麵前的長街空無一人。皎潔的月光照耀之下,夜風卷著街麵上的塵土和紙屑,在她的腳邊盤旋著。

她停頓了片刻,呼吸似乎變得很輕;驀然間猛地一回身。

隨著她轉身的動作,不知何時已經被她握在手中的劍唰地一聲指向身後。

……劍尖陡然停在一個人的咽喉前數寸之處!

夜風突然變大了一些,樹枝被吹得嘩嘩直響。

“真是漂亮的劍術,主殿。”那個人沉默了一霎,微笑著輕聲說道。

月色下,穿著華麗的藍色狩衣的俊美青年,從路旁行道樹的暗影裡不知何時現身出來,泰然自若地回視著麵前穿著男裝的少女,完全無視那已和自己的咽喉近在咫尺的劍鋒。

柳泉的臉上露出意外之色,微微愣怔了片刻,才沉聲說道:“……是你啊。”

三日月宗近微微一笑。

“是啊。……雖然許久未曾謀麵,但是我一直默默地注視著主殿哦?”他用一種溫柔的嗓音說道。

柳泉默了片刻。

“被三日月君這麼惦記著的我,還真是百感交集哪。”她不冷不熱地回道,微微蹙起了眉,利落地撤劍歸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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