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嘛,既然土方君你這樣說了那就沒關係了……”
看著土方那有點不太愉快的表情,山南似乎覺察到什麼似的,也沒再追問下去了。
近藤嗬嗬笑著,出來打圓場。“不管怎樣,阿歲你們當時剛好在場解救了那些町人,真的幫大忙了。你們倆都辛苦了啊。”
柳泉立即低下了頭,顯得很恭謹的樣子。
“不,不。我什麼都沒做,並沒什麼值得稱讚的理由。和那些不逞浪士對戰的是副長——”
土方突然插嘴進來。
“你就老老實實地接受稱讚吧。那個被打的店老板難道不是你救出來的嗎。如果沒有你當時的支援,隻有我一個人,要對付那些不逞浪士的同時,還不一定能夠有空顧及那個町人的死活呢。”
山南微微地挑起了眉,語氣柔和得令柳泉一陣毛骨悚然。
“哦呀,土方君居然會稱讚彆人,真是少見呢。你的心境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變化呢?”
土方已經把視線轉到了彆處,語氣淡淡的。
“你就彆取笑我啦,山南君。”
氣氛平和的談話繼續進行著,柳泉找不到告退的理由,隻好望向室外。
眼看太陽已經下山,天空上的星星開始閃爍了。
聽著昆蟲開始鳴叫,她的腦海裡像是走馬燈一般回憶起了今天所發生的事。
——今天一天,實在是發生了很多事情啊。
早上被千鶴拜托去處理了一堆事務、又被棘手的付喪神三日月宗近借故TX了一下。
中午剛回屯所,就被衝田冒失地一同拖去參加祭典。
雖然後來發生的事情不能算是多麼愉快,土方遞給她的金魚缸也在和不逞浪士的混戰中摔碎了,但總的來說,這一天至此就算是平安地過去了吧——
話又說回來,不知道後來和他們走散的衝田和千鶴,有沒有回來呢。
就在這時,近藤突然開口提議了。
“但是,讓你們遇到這種事情,難得有機會參加的祭典想必也還沒有逛到儘興吧?”
柳泉愣了一下。
……她哪裡是去參加什麼祭典的啊。分明前半部分是被衝田拖去分散鬼之副長的注意力,後半部分又要替衝田那小子承受鬼之副長的怒火和詰責的嘛……
但是土方並沒有拆穿在她在祭典裡充當的這種不光彩的角色。他淡淡說道:“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嘛,而且發生了不逞浪士的鬥毆事件後,的確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善後,也沒什麼空閒享受後半部分的祭典了。”
近藤像突然想到一個好主意似的,豪爽地拍了一下手掌。
“好,那就這麼辦吧!阿歲,你待會帶著清原……不,雪葉到外麵繼續參加祭典如何?”
他突然變換了對柳泉的稱呼——也許是在暗示著在他的構想裡,柳泉這一次可以改回自己身為女性的本來麵目;而這種暗示甚是明顯,在場的幾個人臉色都變了一變。
土方突然變得慌張起來。
“……哈?請等一下。沒有這個必要吧……”
坐在近藤身側的山南突然微笑起來,目光在眼鏡片之後閃閃發亮,語氣柔和得簡直有些奇異了。
“我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喔。因為土方君最近有點操勞過度了。我覺得趁著這個機會稍微放鬆一下也未嘗不可。而且這也不會對日後的隊務造成影響。”
土方竭力推辭著。
“不,不是,但是還有很多事情是非要我去處理不可的……”
山南微笑著,輕飄飄地就把他的推辭堵了回去。
“若是在白天就無法保證,但是現在已經到了夜晚,我也可以出動了喔。讓我來代替土方君去處理也是可以的吧?”
近藤見土方這邊難以說服,索性轉向一旁的柳泉。
“雪葉,你覺得如何?”
柳泉覺得一瞬間自己的大腦都不夠用了。她的大腦裡好像突然裝滿了前幾天副長的家鄉送來的特色醃菜一樣,被滿滿的重量壓得十分沉重,壓根不能夠正常轉動。
“……欸?!我、我嗎?!”
土方露出苦惱的表情,皺緊了眉頭,欲言又止地看了過來,眼睛裡卻讀不出任何情緒。
山南和藹地微笑著,用溫柔的言語步步迫近了柳泉。
“啊,怎麼樣呢,清原君?……請好好想一想再作出答複喔。”
……怎麼聽都覺得這種話有點可怕呢……
近藤豪邁地大笑。
“我啊,一直都覺得有點對不住雪葉呢。為了隊務,也沒有辦法換回女裝吧?在祭典的時候,女孩子果然還是應該穿上浴衣、高高興興地去參加才對啊。……我在彆莊為你準備好了哦。一直以來,你都做得很好。還有上次的事……不是也沒有拿到賞金嗎?所以,現在去參加祭典,也是對你的犒賞啊。”
【……所、所以,就因為上次池田屋和禁門之變以後我沒有拿到該有的賞金,局長您就要把副長一起犒勞給我嗎……?!】
柳泉睜大了眼睛,覺得這種神轉折簡直是太……太靈異了!
室內陷入片刻的沉默。之後,山南似乎微微歎息了一聲,視線投向土方的臉上,就似乎想從他的表情裡看出什麼端倪似的。
“說起來……近藤先生和我在你們回來之前,就已經商量好要這麼做了。讓你們去祭典放鬆一下,說到底也隻是一個為了掩飾秘密警戒任務的借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