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泉:[???這是什麼鬼?!]
係統菌:【當然是因為這個世界的惡化速度簡直令人發指,不隨時發布修正任務就不行】
柳泉:[……可是隻救十個人就能延緩這個世界的惡化嗎?!這個世界是不是也太容易改善了一點?]
係統菌哼笑。
【當然不是隨便誰都可以了。會給你一點提示的。】
柳泉:?
係統菌:【有些曆史上以後將會出名的人物,在此刻的西南戰爭中或許隻是普通的小人物呢。這樣的人,假如在曆史當中留下了姓名的話,其重要性當然要高過普通人的吧?……就是這樣的人,值得特彆關注。我們也會在地圖上監控的。假如你的附近某個這樣的人突然出現了性命之憂——而他們原本應該活到戰後——的話,我就會通知你的。】
柳泉愣了一下,繼而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假如是日後會變壞的家夥,就請不要通知我了。]她果斷答道。
[那樣的人即使活下來說不定也對這世界上的人們沒有什麼益處。既然你說“至少十人”的話,那就說明可能的人數至少在十人以上吧?這樣的話也請稍微給我多一些選擇吧——我不想違背良心做事。]
她停頓了一下,強調似的又加了一句。
[我很堅持這一點。]
係統菌仿佛明白了一些什麼。它沉默良久之後,沉聲答道:
【……可以。】
……所以現在,柳泉朝著係統菌給出的指示方向儘可能地壓低重心,深一腳淺一腳地奔跑著。
係統菌已經確認了她的直覺沒錯,那邊確實有個快要領便當的薩摩人。並且,它一開腔,就表示那個快死的倒黴蛋是支線任務的目標之一。
柳泉斟酌了一下,覺得那個人的名字聽上去平平無奇,將來應該也不會是搞風搞雨有害於人類的那種人,所以自己還是去看一看情況吧。
可是她跌跌撞撞地跑著,還沒完全跑到近前,就忽然感到一陣悚然!
這種直覺來得很快,而且全無理由——硬要說的話,也許是長期以來在無數戰鬥中淬煉出來的、對於強敵存在的警覺起了作用吧。
換言之,那種強敵身上凜冽的殺意,隔著一段距離就能夠透過空氣傳過來,激發她身上潛藏的那種小獸一般的直覺。
這個時候她跑得近了,剛巧看到雨霧籠罩的林間,模模糊糊中,一道雪亮的刀光驀地一閃!隨即,一聲慘叫就響了起來!
她的視力其實很優秀,所以即使隔著雨霧,她也能看得清那個倒下去的人,身上穿的是和她一樣的衣服,左臂上還有一抹白色——毫無疑問是薩軍。
柳泉一咬牙,暗罵了一句“雪特”,心中對這種草淡的天氣和任務的痛恨簡直已經飆升了十倍,怒氣衝衝地加快腳步,幾步間就已經衝到了戰鬥現場。
可在她立足未穩之際,唰地一聲,麵前有雪亮的刀光閃過,劈破濕冷窒悶的空氣。那刀光有如一團雪練,劃開陰暗的雨霧。
柳泉及時以左手一綽身旁的一棵竹子的樹乾,膝蓋一屈,有如折腰一般身體向左後方仰倒,這才堪堪避過那道刀鋒!
對手仿佛是在一瞬間從右前方的林間憑空冒出來的一樣。大雨和濃霧下,竹林間繚繞著一股水霧;假如不是周圍傳來的喊殺聲和腳下中了一刀、倒伏在地的那個薩摩的士兵,還提醒著她現在實際上身處殺戮戰場的話,那個向著她發動攻擊的人在這種霧氣繚繞的林間突然出現,簡直就像是從什麼秘境中忽然現身的非人類一般。
柳泉來不及看清對方到底是什麼人,身體向著側後方折下去之際,左手拽住那棵竹子的樹乾保持住平衡,右手已經飛快地作出了反應——閃電般地探向腰間。然後在刀鋒掠過她麵前之後,她一確認自己的動作已經足以讓過這一刀的攻勢,左手就立即用力一收,身體借勢向前重新挺直;與此同時,她的右手已經握住了腰間的刀柄,在身體站直的一瞬間,唰地一聲拔出了刀,及時一翻腕,在對方反手一刀平掃過來的一霎那,當地一聲以刀鋒格擋住對方的刀!
她的這一連串動作,從躲避、後仰、站直到拔刀格擋,如同行雲流水一般,迅速而富有章法,絲毫也沒有慌亂。在兩柄刀的刀鋒相交的一瞬間,她和對手同時用力,卻暫時誰也奈何不了對方;於是他們同時一抬眼——
柳泉:!!!
咚的一聲,她的心臟忽然發出很大一聲雜音。
像是一塊沉重的巨石從懸崖上被拋落進了崖下的深潭那般,先是咚的一聲砸破水麵,繼而是嘩啦啦的水聲發出巨響;那陣突如其來的巨大的震驚和無法置信感,化作颶風一般強大的、無形的力量,裹挾著她的理智、意識和軀體,像是要一道墜落到水底,沉沒於深淵;在這種真正的震撼與不可置信之中,大腦短暫地變得空白了,一股茫然和荒謬感慢慢地升了起來,仿佛要將她緩慢地淹沒,直至滅頂一般。
在圍巾的掩蓋之下,她的雙唇擅自有了自己的意識,又擅自蠕動了起來,無聲地吐出了幾個音節——
“……土、方……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