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隻會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設定好的歌單,在單曲循環著:
【如果可以的話
我想在你的身邊
哪裡都不想去
希望你能一直隻想著我
但要是說出這樣的話
那我也太遜了
因為要說很久才能說完
總而言之,我喜歡你】
柳泉信雅終於停下了洗菜的動作。水龍頭還沒有關閉,細細的水流嘩嘩地流下來,落到金屬製成的水池中發出悶響。
宗像禮司暗暗在心底歎息了一聲。
他默然走上前去,站在她的側後方,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一隻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頭表示同情和安慰。
音響裡的歌繼續唱道:
【那時候僅僅隻是遇見你而已
就讓我一次次變得連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
她那細瘦的左肩似乎在他溫熱的大掌之下微微地一抖。然後,她沉默良久,把還沾著水珠的右手覆蓋了上來,蓋在他放在她肩頭的那隻手上。
那首歌還在唱著:
【每天都想要見到你
我希望你能知道我那樣的心意
我在擦肩而過的人群中尋覓著你
或許在這樣的節日
你會對著某個人綻放笑容吧
想到這裡內心深處就會變得苦澀難耐】
宗像禮司感到自己右手覆蓋之下的那個肩膀在輕輕地發著抖。
可是,他聽見了她的聲音,帶著一些可疑的沙啞,很輕很輕。
她說:“……謝謝。”
宗像禮司:“……”
他忽然感到有點尷尬起來。
仿佛像是一腔好意忽然撞到了一團棉花裡,找不到出口,也不知道該去往何方;即使被這樣真摯地感謝了,他也並不覺得有多麼開心。就仿佛自己隻是一個徒勞的旁觀者一樣,誤闖進了一幕正在上演的感人愛情劇,破壞了整個舞台,卻隻能手足無措地站在舞台的一隅,無法下場,隻能充滿歉意地注視著這支離破碎的劇情,不知道該如何救場——
他隻能略顯不自在地抬起視線,隨意地望向客廳的方向。然後,他的視線不知為何停在了客廳的牆上掛著的那個巨大的鏡框上。
那個鏡框裡,鑲嵌著一幅已經拚完的拚圖。是一幅風景畫。
他現在辨認出來了——拜他過人的記憶力所賜——他記得,那似乎是超葦中學園裡的一段林蔭路的景色。
……或許,那就是這個世界裡的“宗像禮司”,和柳泉信雅在“超葦中學園”共度的學生時代,所見慣的校園風景吧。
他無聲地歎了一口氣。
那首歌似乎已經再一次唱到了尾聲。在反複聽了數遍之後,他覺得自己已經快要被動地把歌詞記下來了。
【跟你說我喜歡你
得到的答案
即使跟我想的不一樣
就算這樣我也不會討厭你
向星星祈願不是我的作風
可是我的結局如果不是和你在一起的話
我就不喜歡
因此我抬頭仰望著天空】
……應該在進來之前,先把音響關掉的。他想。
他隻好再度移開視線。這一次,他把目光投向了還未拉上窗簾的落地窗。
窗玻璃上反射出街道上閃爍的彩燈的燈光。聖誕節的氣氛已經無比濃厚了。
平安夜近在眼前。
宗像禮司本來想轉開話題,說一說綠之王預告的平安夜襲擊禦柱塔的事件,然而聲音出來之後,他才發現自己說的竟然是:
“……這首歌,真是一首好歌啊。”
柳泉信雅啊了一聲,好像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似的,於是保持了緘默。
宗像禮司覺得自己說了一句多餘的話。然而現在再轉開話題也顯得太生硬了,不如自然地多問一句,再把話題帶開。
於是他說:“這首歌的歌名叫做什麼?我在自己那個世界裡好像沒有聽過這麼一首歌呢。”
柳泉信雅低聲答道:“ChristmasSong。”
宗像禮司一滯。
“……還真是夠簡單直白的歌名啊。”他說,輕聲哼笑了兩聲,很好地緩和了室內那種莫名緊繃(?)的氣氛。
柳泉信雅關上了水龍頭,把洗好的番茄和青菜隨手放到了一旁的流理台上,然後轉過頭來。
她現在看起來又恢複了之前那種平靜的神態。那種平靜友善的神色如同一個牢不可破的鐵麵具一樣罩在她的臉上,隔絕了其它的情緒。
“確實如此呢。”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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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2日:
對不起但是我真的超級想寫一寫這個室長聽到這首歌的情景!
所以本章配樂還是大家已經很熟悉了的Baumber的“ChristmasSong”。
我覺得這個室長現在的內心應該是有點複雜的吧hhhhh
下次更新:明天零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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