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泉慌忙出聲救火。
“不,您誤會了,芳江婆婆……呃,次郎君今晚有事不能留下來,所以……”她低下頭,羞澀地擰著自己的衣襟下擺,一副失落又不得不打起精神來的模樣。
她入戲得飛快,齋藤就很尷尬了。他原本就不善言辭,副長讓他來做臥底倒是沒關係,然而為了這個安全傳遞情報的任務,真是要把他為數不多的一丁點演技全部掏空了。
他隻好默默地站在原地,一副沉默寡言的樣子,一眼而知就是不懂得如何安慰女人的笨拙無口係男子。
好在那位芳江婆婆好像很懂得這種年輕男女的心理似的,她嗬嗬笑著,水也不潑了,給齋藤遞過去一個奇奇怪怪的眼神之後,就回身關上了自家的大門。
齋藤:“……所以說這個婆婆到底是什麼時候跟你認識的。”
柳泉這個時候才抬起頭來,也不去繼續折磨自己身上那件樸素和服的衣襟下擺了,拽著齋藤的手臂走開幾步遠,離開芳江婆婆家的門口,才低聲說道:“……也就是最近一陣子,有一次她背著小孫子在門口忙碌的時候,我看她背著個小嬰兒還要乾活,覺得有點……所以就順手幫她架了一下竹竿晾了一回床單和被褥,就這樣。她大概是覺得我是好人吧……所以就開始熱情地關心起……呃,‘我家’的狀況來了。”
齋藤今晚不知道是第幾次無言了。
“……所以,想個辦法應付一下她啊。被發現了有什麼不對可是很危險的。”他最後隻好嚴肅地叮囑柳泉。
柳泉笑嘻嘻地點點頭,一副【放心吧一君萬事儘在我掌握之中!】的泰然自若態度,得意洋洋地答道:“我已經準備了全套萬無一失的劇情故事!保證不管什麼時候都不會露出破綻的!你就放心吧一君!”
齋藤:“……不,不知為何感到更加擔心起來了呢。”
第一次聽到無口的一君吐槽,柳泉驚訝得瞪大了眼睛。
“欸?!”
那副表情讓齋藤不知為何感到更加狼狽了。他用力盯了她一眼,一言不發地邁開腳步,向著小巷外大步流星地走去。
目送著小一那快速步出小巷、轉過一個轉角後消失了的背影,仍然站在街邊的低矮簷下的柳泉,不由得慢慢勾起了唇角。
這樣的日子又過了差不多兩個月的時間。到了慶應三年的六月,天氣已經頗為燥熱。
即使是夜間巡邏,穿得整整齊齊的,也成了一件苦差事。
因為一番組組長衝田病休已久、原來的三番組組長齋藤又脫隊去了禦陵衛士,因此照拂一番組這些群龍無首的家夥們的重任,就落在了二番組組長永倉新八的肩上。
說起來新吧唧雖然看起來是個搞笑係的魯漢子,然而在替同伴著想方麵也有著他自己的特點——他的特點就是不管不顧地替同伴把一切都擔起來,也不管自己的雙Q或者精力能不能負荷這麼沉重的責任。
所以,現在一番組上街巡邏,很多時候是新吧唧率領的。今晚也不例外。
巡邏到月上中天的時刻,固定的路線已經差不多走完了。接下來隻要返回屯所就差不多了。
新八扯了扯隊服,哈哈笑著與站在他身旁的柳泉搭話。
“這幾天到底是怎麼了……熱得人都快要被烤熟了!喂雪也!你應該不會像我們這樣覺得熱吧!”
柳泉一挑眉,用【蔑視的眼神】剜了一下新吧唧卷起袖子露出來的手臂肌肉。
“彆逗了新八君,你以為肌肉是保暖用的嗎。根據漢方醫的理論,你這是體內虛火上升,需要切腹散發一下。”
新吧唧咋舌。
“瞧瞧瞧瞧——總司還隻是說‘砍了你哦’而已,到了你這裡就直接變成‘切腹算了’,喂你們一番組到底都充斥著怎樣的怪物啊?!”
他們身後的一番組隊士們也發出嗬嗬嗬的笑聲,愉快的空氣回蕩在深夜空曠的街道上。
突然,他們頭頂似乎有什麼東西發出唰的一聲,瞬間從半空中掠了過去。即使是劍術高超而眼力絕佳的新八,一瞬間也隻不過看到一道黑影而已。
新八臉上的笑容僵硬了,立即就當啷一聲拔出了刀。
其他的隊士們還在迷惘中,他身旁的柳泉臉色已經沉了下來。
“是去往屯所的方向!”她沉聲說道,臉色十分難看。
新八嗯了一聲,戒備地望著街道四周。
“喂雪也!看清楚了那是什麼嗎?!”
柳泉沉默了片刻。
“……新八君,還記得天王山嗎?”
新八:……!!!
還沒等他答話,她就飛快地繼續說道:“我的腳程比你們誰都快,我先趕回去!新八君你帶著其他隊士們隨後趕到吧!”
新八還想反駁,柳泉突然微微向他身旁傾身,壓低聲音說道:“……假如我沒有猜錯的話,那有可能是西鬼的大將。凡人的腳步是絕對不可能趕上的,大家現在一窩蜂似的開始跑其實已經晚了……更不要說在他眼裡,這些普通隊士就是任他肆意殺戮的對象……我的速度更快,讓我先回去。他怎麼也不至於殺一個女人吧。”
新八猶豫了一瞬間,就大聲應道:“哦!那你自己小心,雪也!”然後他轉向身後的隊士們,“整隊!跑步前往屯所!”
柳泉不再停留,跑出一段距離之後,就使用了從係統菌那裡兌換來的【高級輕功】,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長街的儘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