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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千鶴並沒有走出太遠,背後就被人狠狠地撞了一下,身體失去了重心,狼狽地往地上跌倒下去。

突然,旁邊伸過來一隻手,扶住了她。

千鶴站穩後,剛想抬起頭來向對方道謝,一看到那個幫助了自己的人,卻嚇了一跳。

原來是山南。

他穿著一件以前千鶴從未見過他穿的新和服,雖然腰間還插/著刀,卻褪去了變為羅刹時的非人煞氣、以及因為平時無法光明正大出現於人前而產生的苛刻乖戾的氣場;他現在看起來像個溫和俊秀、出身良好、很容易令人心生好感的普通年輕男人。

而且,他的身後還站著一個人。

確切地說,是一位美麗的女性。

那人身姿纖瘦,放在女子裡算是很高挑的身高,同樣十分少見地穿著一件女式浴衣,站在那裡的姿態和時下的女孩子們仿佛都不一樣——大家都是微微彎腰低眉的柔順姿態,唯有那個人站在山南的身側,背脊挺直,身姿秀頎。

……是女裝打扮的清原雪葉。

……這兩個人怎麼會站在一起?!

這樣的念頭一瞬間浮上千鶴的心頭。她不由得愣在那裡,呆呆地來回看著山南和雪葉兩個人。

……還有,為什麼雪葉君要作女裝打扮?!

今晚近藤先生確實允許沒有巡邏或看守屯所任務的隊士們也可以出外參加盂蘭盆祭,雪葉君假如沒有事的話,出門逛逛也很正常——可是,她為什麼要跟在山南先生的身後?又為什麼要恢複女孩子的打扮?還有,山南先生已經是羅刹了,即使現在是夜間,他出門也不用避諱其他人嗎?畢竟在其他熟悉他的人眼中,他已經“死”了——

一大堆疑問瞬間都湧上千鶴的心頭。她的表情糾結得簡直難以言表。

看見那種臉上明明白白地寫著“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哎呀我的大腦不太夠用了”的表情,柳泉忍不住抿起了嘴唇,輕輕笑了一下。

還是山南替千鶴解了惑。

“今天是送魂的日子,比起宅在屯所裡,還是想到外麵來送比較好。”他溫和地說道。

“至於清原君,是近藤君這樣安排的。畢竟我不應該在人前暴露行蹤,所以一旦有什麼會被人認出的危險的話,清原君可以掩護我。儘快離開也好,騙過對方也好,都是不錯的選擇呢。”

山南輕輕地笑著。

“所以清原君也打扮成了這個樣子。——畢竟不會有人能夠想到新選組已死的總長和作女子打扮的隊士會一起出現在街上吧。即使有人會覺得我們兩人中的哪個人有點眼熟,也會因為這種奇怪的組合而決不會聯想到我們的真實身份呢。”

他的笑容裡有絲自嘲,就好像又被柳泉掩護了是多麼令人困擾的一件事,但又不得不接受似的。

“反正,從以前到現在,清原君經常在做類似的事吧。所以這一次近藤君產生這種繼續拜托清原君的念頭,也是很正常的……”

千鶴注意到清原雪葉臉上淡淡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我倒覺得近藤先生這是在體貼我呢。”柳泉用一種輕快的語氣說道,“山南先生即使上街也沒什麼的,現在是夜晚,街上人又多,不會有人產生什麼奇怪的感覺的……倒是我,穿著近藤先生特意送給我的浴衣,又承蒙山南先生的照顧才能以這種打扮出門,還真是久違了的感覺啊……”

她故意扯一扯自己那件合體地包裹著她修長身軀的浴衣下擺。

“近藤先生可是個喜歡操心的人哪。”她快活似的笑著,“我打扮成這樣,不可能再佩刀出門吧?不過他可不會讓女孩子單獨一人走在街上呢。所以,他才找了那麼拙劣的借口來拜托山南先生……”

千鶴覺得她的說法好像也很有道理。

“是、是這樣嗎?近藤先生真是個好人哪……”她結結巴巴地應道。

山南似乎在暗影裡露出一抹苦笑。

“不過,清原君可用不著彆人照顧啊……”他慢吞吞地說道。

柳泉幾乎立即就利落地接了下去:“……可那是在沒有穿著女式浴衣的前提之下啊。雖然近藤先生允許我以女裝出門,令人非常高興,可是……很久沒有這麼打扮了,果然還是不怎麼習慣啊——覺得有點邁不開步呢。”

山南臉上的苦笑變得明顯起來。

“……所以上次在島原才脫掉外麵的和服再去戰鬥嗎……還真是沒辦法啊?”他低聲說道。

柳泉笑了笑,“山南先生,您就彆再打趣我啦。我當時就已經被一君好好說教了一番,本來還期望著在您這裡得到些鼓勵的呢?”

山南微微一笑,然而不知為何,千鶴總覺得那絲笑意並沒有達到他的眼底。

山南將目光轉向麵前的千鶴。

“說起來……雪村君你為什麼會一個人出現在這裡?你明明應該是和很多人一起出門的吧。”

千鶴結結巴巴地把剛才發生的所有事情都解釋了一遍。

柳泉仍然含笑站在那裡,就仿佛沒有聽見“土方先生好像很生氣哪”這一類的話一樣。

山南微微沉吟了一下。

“不過土方君也真是讓人困擾呢,就算是為了維護治安,把你一個人扔在這裡,自己去調停矛盾……雪村君要是就這樣逃走了該怎麼辦呢?”

千鶴沒想到他居然會把矛頭又指向自己,一瞬間結結巴巴地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那個……我……”

山南看著她這種笨拙地想要辯解,又一時不知道從何說起的模樣,突然微笑了起來。

“我知道的。你是不會瞞著我們逃走的。我想土方君也是知道這一點的。不如說是,他很信賴你吧。”

千鶴吃驚地重複他最後使用的那個字眼,“信賴……嗎?”

“啊。”山南隨意地點了點頭,“雖然說【對一開始原本是抓回來監視的對象產生了信賴】是很不可思議的話,但是他看起來是心軟了呢。”

他提起土方的時候,語氣很柔和平靜,像是在說著自己的友人一樣。

千鶴下意識地望了柳泉一眼。

她注意到在山南先生提起土方的時候,自始至終雪葉君的臉上都帶著一個淡淡的微笑,那笑意如同一個牢不可破的麵具那般罩住了她整張臉,隔絕了其下隱藏的所有心思。

屯所的大家都在傳說著……那個鬼大將夜襲屯所的那一夜之後,土方先生和雪葉君爆發了激烈的爭執,後來也一直沒有和好……

到底是為什麼呢?也許是因為雪葉君那種令人驚奇的、阻止了風間攻擊的能力?

因為那一夜事件發生後,土方先生已經語氣非常嚴肅地告誡了包括她和原田在內的在場人士,禁止透露雪葉君當時的表現;尤其是她所使用的那種能力,更是絕對嚴禁任何人談論或透露。

……大概是因為那種能力,跟千鶴自己身為鬼族一樣,都不是什麼彆人容易接受的糟糕事實吧?

千鶴對雪葉所表現出來的超凡能力倒是十分崇拜——畢竟那個風間可是戰力極端強大的、非人的存在,她親眼看到無論是山南先生、還是土方先生,都不是他的對手;假如雪葉沒有及時出現並使用那種超凡絕倫的神奇能力的話,當時又會發生怎樣可怕的事,還真是難以想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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