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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新八還跑來跟我說什麼‘島原謠傳著阿雪太夫因為旦那被搶,所以氣憤之下隨意地應承了另外一個腦滿腸肥的富商,跟著他離開了島原’這種無聊的傳聞!”他猛地停下了腳步,回頭盯著雪葉。“我問你,你也知道這種無聊的傳言嗎?”

柳泉下意識緊跟著他猛地急刹車,及時在撞上他之前停了下來。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聽見鬼之副長向自己拋出了這麼咄咄逼人的問題,驚奇得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氣。

“我、我?!”她突然湧上一陣心虛,臉色也不由得重新漲紅了。

她離開島原的時候,君菊確實曾經問過她打算以什麼借口退場。

和千鶴裝扮的遊女不同,柳泉充分發揮了自己人設上蘇爽的天賦點數以及向係統菌兌換來的各項才能,雖然隻在島原呆了短短幾天,不過也並不是毫無名氣、無人提起之輩,所以突然從角屋消失,除了被什麼人贖身之外,確實也沒有更好的說法。

不過當時她正因為看到土方帶著千鶴離開島原時,在島原大門口發生的不愉快一幕而感到十分挫敗,在氣頭上就隨口對君菊說了一句“就說阿雪因為旦那被搶,所以隨便答應了一個腦滿腸肥的富商替自己贖身算了,反正也不會有人真正在意這些事的”。

說起來,這種話也就類似於無聊的鬥氣而已。誰知道後來不知怎麼的就傳出了各種各樣的流言,讓人格外尷尬呢?!

“我……確實聽新八君提過一回。不、不過,不是有人說‘傳言總要傳七十五天’嗎?我想大概七十五天之後,就不會再有人記得這件事了吧……因此、就沒有及時向副長報告……”她結結巴巴地回答道。

土方的眼神炯炯地停留在她臉上,過了一會兒,卻突然歎了一口氣。

“嘛,這種事情報不報告的,本來也沒什麼。……說起來,我後來也聽說那天在我們走後,你提前動了手……”

不太想要重新回想起的記憶不得不全數回籠,柳泉暗暗歎了一口氣,覺得這麼美好的一個晚上,假如還要再不得不追想起那一夜不愉快的事情就太糟糕了,所以乾脆在被鬼之副長問責之前,使用【自行搶先認錯】的招數堵住副長的嘴巴算了。

“啊……那個,是我太魯莽了,沒有聽副長的命令就……”

“……不。”土方歎息了一聲,打斷了她的解釋。

“齋藤向我如實報告了當時的全部情形。……你的選擇是正確的,雖然很危險……引起這麼大的動靜,還逼迫得你不得不提前冒險行動,是我事先沒有想到的……”

這類似於道歉一樣的語氣讓柳泉驚異得立即抬起頭來,下意識地衝口而出:

“啊,不、不是的……都是因為我自作主張,沒沉住氣!真是對不……”

麵對她的道歉,土方一開始顯得有些驚訝,繼而輕輕揚起了眉毛。“……你在道什麼歉啊?又不是你的錯。”

這麼說著,新選組的鬼之副長好像深吸了一口氣,才繼續說道:“……是我欠考慮了。對不起。”

柳泉完全呆住了,微微張著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意外地,這副呆相並沒有引來鬼之副長的嗬斥。

“……話又說回來,那天,你表現得確實很好。”他的聲音突然低了下去,就好像多麼不願意彆人聽見這些話一樣。

“無論是你後來的冒險行動,還是假裝的扮相……都很好。甚至是……呃,之前陪客時的那種表現……儘管我很不能同意你那些騙人的說法,也不得不承認,你的扮裝無懈可擊;那樣的應對,讓彆人決不會懷疑你其實並不是一個真正的太夫……”

“是為了掩飾,才那樣說的吧……?”

他的聲音愈來愈低下去,聽著這樣的話,柳泉又是羞惱又是驚異,心境複雜得簡直不知道該露出什麼表情才對。

【那個人總是愛操心,是個有大誌向的人,每天有許多事要處理,有時候甚至忙得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如果說因此而脾氣壞了一點,我覺得那正是他的可愛之處呢。】

自己當時為了角色扮演而投入了感情充分演繹出來的、編造的台詞,忽然從記憶深處的某個角落跳了出來,讓她感到一陣尷尬。

【……你們的副長好像很生氣哪。】

在那間坐滿薩長脫藩浪人的部屋裡,與君菊擦身而過時聽見她所說的一句耳語,又回蕩在柳泉的腦海裡。

……是這樣嗎……?

土方先生……是因為那天在部屋外麵聽見了她信口開河地說著什麼關於旦那和水揚之類的話題,所以……覺得她的表現太過分了,有傷她自己作為一個新選組隊士的尊嚴或臉麵,因此耿耿於懷至今嗎?……

【有時候,我也感到奇怪。不過,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彼此之間存在著很深的羈絆吧?】

……牙敗!完全忘記了自己那個時候也提起過“羈絆”這個關鍵詞!!

所、所以……副長那一天果然是在外麵聽見了她的信口開河吧?!而且對此印象深刻,因此今晚才會在自己重新提起“羈絆”這個關鍵詞的時候,立即聯想到她從前刷過的台詞?!

雖然自己好像已經完全陷入了令人尷尬的羞恥py當中,然而某種直覺突然從她的內心升騰起來,促使她脫口而出:

“……副長,難道……那天你都聽——”

然而這個關鍵的問句還沒有問完,土方就猛然像是牙疼似的皺起了臉,表情沉了下來,驀地把臉撇向一旁,語氣生硬。

“你那天的表現夠讓人生氣的了,簡直……簡直就是士道不覺悟!什麼話都敢說!!我看你就差把名字說出來了!簡直就是——”

柳泉一開始因為莫名其妙又被副長吼了而露出一點迷茫的神色;後來聽到副長愈來愈生硬的口吻、看到他那張不自在到了極點的臉,她不知為何就抿起了嘴唇,極力把一個幾乎已經湧到了唇邊的笑意忍了下去。

然而她因為忍笑而顯得亮晶晶的眼眸仍然停留在他身上。副長顯得更不自然了。

“啊~啊!總之!下次再不經我同意就擅自亂來的話,你就去給我切腹啊!!可惡!不要以為我剛剛升了你的職你就有什麼特權了啊!新選組的乾部做了錯事一樣是要接受懲罰的!知道嗎!!”

說到最後,副長簡直聲色俱厲。那種鬼之副長的氣場又隱約回來了。

然而不幸的是,他對麵的那個人從來就沒有害怕過他這種威風凜凜的形象。

“啊~這麼說起來,到哪裡吃個飯吧?算是我在受罰之前最後的慰勞?”

她複刻了副長剛剛說過的邀請,一招語言殺,配上【無辜的笑容】這一演技巔峰的技能,成功地一秒鐘把鬼之副長噎得說不出話來。

……目測副長的怒氣槽馬上就要飆滿了啊?

不過土方的反應並沒有柳泉想像中那麼火爆。他看上去雖然有著被她反殺一記的惱怒感,但橫眉豎目瞪了她幾秒鐘之後,他突然轉過身,一言不發地徑自邁開步子噔噔噔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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