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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提起了慶應二年的那個溫柔的夏日——那個,大家最後聚在一起的美好夏天——但總之,他臉上的神情慢慢地起著變化。最後,他低聲說道:“……不會讓你為這種事情切腹的。”

柳泉注視著他,許多回憶一瞬間都回到了他們腦海裡。她輕輕點了點頭,問道:“那麼我可以進去了嗎?”

土方沉默了片刻,突然鬆開了房門的把手,轉身向房間裡走回去。

柳泉緊跟在他身後進了房間,順手把房門輕輕關上了。

接下來大概會麵臨一場關於她去留的苦戰吧。她可不想站在走廊上公開展覽。

即使她終於得以登堂入室,新選組鬼之副長的臉色也很難看。

“我再問一句,你來乾什麼?!”土方的語氣**的。

柳泉決定先從粗暴的方式入手。

她拿出大鳥給她的那張委任書展開攤平,啪地一聲將之拍在土方的胸口上。

這其實是他們在沒有什麼特殊理由之下的第一次主動肢體接觸,雖然中間還隔著一張薄薄的紙,但當柳泉的掌心和指尖幾乎同時接觸到土方胸口的時候,還是能夠感覺得到他的身體微微一抖。

“我接到了人事命令。”她理直氣壯地朗聲說道。

“接到了來自大鳥陸軍奉行的委任書,從今天起正式成為土方陸軍奉行並的小姓。”

聽到“小姓”這個字眼的時候,土方一瞬間睜大了眼睛。隨即,他帶著一絲懷疑的眼光,不耐煩似的從胸前一把抓下那張委任書,匆匆在自己眼前展開。當他看到上麵寫著“茲任命清原雪葉氏為蝦夷共和國陸軍奉行並土方歲三氏之小姓”這一行字的時候,臉色立即變得極其難看。

“……這一定是搞錯了。我並沒有收到這樣的通知。”他勉強用一種壓抑著憤怒的平靜語氣說道。

柳泉挑了挑眉,麵色平靜地直視著他,臉上的表情很簡單地表示出她拒絕聽從的態度。

下一秒鐘,土方的怒火就徹底爆發出來了。

“他怎麼沒有事先問過我的意見,就下這種命令……拿回去!我決不接受這封委任書!”

土方咆哮起來。

不過站在他麵前的可不是一般的女人。而是經曆了很多年鬼之副長怒火錘煉的新選組的隊士哦。

“不接受?!……我知道了。”

柳泉若無其事地接過土方丟過來的那張委任書,乾脆利落地就嚓嚓嚓撕了個粉碎,還順手很瀟灑地往上一扔。頓時,委任書的碎片亂紛紛落了一地——喂,耍帥可恥啊玩家?!

土方驚訝地瞪著她的動作,就好像他完全不敢相信這個女人都已經費儘力氣千裡迢迢地追到了這裡,還串通了大鳥幫忙,但卻因為他一句咆哮就肯輕易放手了一樣。

“……你這是在乾什麼?”他的聲音裡充滿了無法置信的情緒。

柳泉衝著土方露出好脾氣的笑容。

“你不接受委任書也沒關係。說起來……想用這種虛假的東西來迫使你接受我出現在這裡的現實,確實是我的不對。”

她的笑容慢慢淡去,表情變得無比真誠坦率。

“……不過我拚命地想要留下來的心情,沒有一絲一毫是虛假的。”

“我想要待在土方先生的身邊,直到最後。”

土方卻逃避似的把臉轉開了。

“將部下一手推入死地的大將還讓人服侍,縱容自己的奢念、過著悠閒的生活……我怎麼能做這種自私得不得了的人呢?!”他語調苦澀地說道。

柳泉平靜地仍然直視著他逃避似的側臉。

“因此……你才會疏遠我的嗎?”

土方沒有回答。

“說什麼推入死地……真是任性的說法。欸,我也是你的部下喲?而且,我現在還活著,好好地站在這裡,並且不打算立刻就死去。”她的語聲清朗剔透,像穿透黑夜的光芒。

“……小姓可不是什麼部下!”土方惱怒地吼道。

“那隻不過是一個稱呼罷了。正如您現在是蝦夷共和國的土方陸軍奉行並,但您也永遠都是新選組的土方副長一樣。”柳泉麵對他混亂的怒氣,仍然不為所動。

土方一臉尷尬地陷入了沉默。

柳泉不動聲色地再往前邁了一步。

“您又打算一個人承受所有的痛苦吧?”她注視著土方的臉,語調寧靜。

土方終於轉過臉來重新盯著她。他不悅似的皺起了眉,不耐煩似的說道:“……這是我的責任啊。”

“我不記得局中法度裡規定過做副長就必須一人承擔所有的痛苦這種事。”柳泉毫不相讓。

土方重新又失去了冷靜,憤怒起來。

“既然是我自己就能夠解決的問題,那麼所有辛苦就由我一人來承擔不就好了!何必還要牽扯到其他人——”

“……請你,適可而止吧!”柳泉突然大聲喝道,臉上那種一直平靜的微笑終於崩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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