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成功了嗎……?!副長……終於被她攻陷了嗎……?!
柳泉呆呆地眨了一下眼睛,感到一陣虛幻的不真實感。然而她的臉頰在他的擁抱之下被動地熨帖在他胸前,她甚至能夠感受得到他外套上精美的刺繡暗紋微微刺痛她肌膚表麵的觸感。
……真的是他啊……他在緊緊擁抱著自己,就好像自己曾經看到過的那些CG一樣……
“可、可能是因為……”她結結巴巴地說,“從以前開始……”
她噎住了。
那個原版“清原雪葉”的記憶,混合了自己來到這裡之後所創造和擁有的所有記憶,一瞬間猶如潮水一般全部都湧了上來,將她整個人淹沒了。
從入隊考試的時候,男子打扮的“清原雪葉”敗於少年衝田的劍下,仰麵朝天倒在榻榻米上,心中懷著黑暗的秘密不能夠實現的恐懼,卻看到前來視察新隊士劍術測試情況的土方走進破舊的道場,站在門邊,十分隨意地瞥了她一眼的那一刻開始,漫長的時光已經過去了。
從那時候起一直到現在,在她自己都沒有發覺的時光裡,她就在仰望著他,依賴著他,信任著他。
於她而言,雖然一直在心底告誡自己他不過是個結局已經注定好了的悲劇人物,不過是她旁觀注視著的遊戲的棋子之一,不過是她遵循係統菌的指示,虛情假意地攻略的對象……
但是現在,她才恍然發現,如何直到最後一刻都留在這個男人的身邊,如何儘可能地幫助他活下去,這才是最重要的。
這才是她的內心裡真正想做到的事情。
這才是“清原雪葉”的使命——才是“柳泉”的使命。
……才是,經曆了不可思議之事而來到這裡的,她的使命。
柳泉稍微移動了一下,把臉貼近他肩胛的位置,感受著在合身的洋裝包裹之下的、他結實健美的成熟男性軀體的線條和溫暖。
她一直無法想像有一天會像現在這樣,擁抱他溫暖鮮活的身體,追尋他清直堅定的信念,和他並肩站在一起,不管麵前展開的景色是絢爛的春櫻、還是殘酷的戰爭——
她的鼻尖莫名其妙地一酸,頓了頓,微微笑了起來,完成了自己那句話。
“……在我自己都沒有發覺的時候,我就一直都在向土方先生撒嬌吧。”
聽到她這句大膽的發言,他的身軀微微震動了一下。
好像打算回應一下她的言辭似的,他沉默了片刻,開口了。
“自從你離開了我……”
似乎在為是否該繼續傳達思念而苦惱著,一時間他沒有再說話。
當他再開口的時候,她從他的聲音裡感到了一絲困惑的情緒。
“我明白了……一些事。”
那層困惑的感覺在他語調裡微微浮動著。
“……你好像一直都在我的身邊支持我。”
土方突然停了下來,仿佛顯得十分難以啟口似的,頓了一頓,才下定決心一般地繼續說道:
“……自從你離開我以後,哪怕隻是獨自站在那裡,我都會覺得非常痛苦。”
“不管在什麼時候,都無法控製自己不斷地想起以前發生過的事情,想起有多少次危難的時刻,麵對強大的敵人或緊急的情勢,都站在我的身旁、一步也不肯後退的你。”
“一想到那樣的你或許再也不會那樣站在我身邊了,就感到痛苦得難以忍受。”
“我才明白一直以來,站在我身旁的你,始終都在溫柔而堅定地支持著我。你身上閃閃發光、吸引著我的目光的,正是你的勇氣……”
“我想正因為有你的存在,我或許才能夠得到救贖吧。”
柳泉:……!!!
毫無預期地,眼淚無法抑製地湧出柳泉的眼眶,紛紛揚揚地滑下臉頰,落到緊貼著她麵頰的他胸前的衣服上。
“我無數次想起以前發生過的事情……大阪的時候,池田屋的時候,禁門之變的時候……在京都,在江戶,在白河城,在仙台……新選組經曆過那麼多的起起伏伏,曾經有過輝煌的時刻,也經受過一次次巨大的挫敗,失去過駐地,失去過同伴,失去過首領——”
他的聲音哽住了,過了片刻,才重新從她頭頂上傳來。
“……雪葉,你覺得新選組現在還是武士們的路標嗎?”
“你覺得我可以繼承他們曾經為之沉醉的東西嗎?”
他的聲音很輕,好像帶著一絲不確信的疑問,小心翼翼地問出這樣缺乏自信的問題。這可一點都不像是當年京都的那個統率著壬生之狼的鬼之副長了。但是在他溫暖的懷抱中,柳泉卻微微笑了起來。
他在不知不覺中換了一種對她的稱呼呢。也許是因為……在分彆的日子裡,他無數次地在自己的心底這樣地呼喚著她吧?!
“大家所熱愛和追尋著的事物,一直都存在於新選組裡。現在也是如此。”
她用一種堅信和肯定的語氣清清楚楚地答道。
“土方先生就是這種事物的代表。注視著您的時候,我就能體會到新選組所代表的那種不滅的信念……”
她微微仰起了頭,感覺隨著自己的這個動作,他撫在她腦後的手慢慢滑到了她的後頸上,觸感微微有點癢,帶起一股從未有過的親密和溫暖。
“那種事物比過去還要強大。因為大家的心連在了一起,都在往這種偉大而美好的事物中注入自己的力量……”
她仰望著他近在咫尺的臉,淚水猶在眼中,卻微微笑了起來。
“這種事物能夠支撐著許許多多人的生命有意義地延續下去,戰鬥下去……在我眼裡,這樣的土方先生,在發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