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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泉極力用一種輕鬆的語調回答道:“與土方先生背負那些重擔的辛苦相比,我要輕鬆多了。”

土方微微歎息。“但是,對於一個女人來說,還是過於沉重的負擔吧。”

柳泉發出愉快的笑聲。

“這點根本不算負擔。因為我可是比江戶的女子更強大的存在啊。”

在她印象裡,土方好像一直以來對江戶出身的女人就懷有某種糾結的情緒,總是在說著江戶的女人多麼難纏之類的話。

“……因為我可是新選組隊士喲。這點事情根本不算什麼的。呐,土方先生以後也可以多向我撒撒嬌的哦?”

對於這種宣言,土方沉默了片刻,才應道:“……是嘛。”

“是的!”柳泉元氣十足地應道。但這句話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因為被他緊緊擁抱著因而顯得發音有點沉悶——反而產生了一種撒嬌的感覺。

這麼懊惱地想著,柳泉完全沒注意到土方的手在溫柔地撫摸她的頭發。

“我改主意了,雪葉。”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惡作劇似的笑意。

“我們一起去廚房,偷偷把點心都拿到這裡來吃掉,怎麼樣?”

“欸……欸?!”柳泉發出驚訝的叫聲,仰起頭來看的時候,卻看到土方的臉上浮現一個久未出現的真切的笑容。

“走吧。”他鬆開她,改而牽起她的一隻手,打開房門。

室外黑暗的走廊上空無一人,長長的走廊仿佛向著無儘延伸出去。牆上的燈座裡隔一段距離才點燃起的微弱燭火,在深夜裡搖曳著。

柳泉握緊那隻牽著她的大手。

“是!”

就像這樣,向著黑暗裡無儘延伸的遠方,兩個人一起邁開腳步吧。

不管明天早上醒來時要麵對的是因為宵夜不翼而飛而困惑的廚師,還是來勢洶洶的新政府大軍,隻要這樣兩個人一起並肩迎上,就一定能夠得到無儘迎戰的力量。

……

到了明治二年的四月,確切的情報說掌握了製海權的新政府軍打算在蝦夷登陸。蝦夷共和國的軍隊經過多次會議和各種爭吵之後,確定下來要在二股口和木古內口布陣防禦。

大鳥圭介率領一部分軍隊去了木古內口,土方則負責二股口的防禦。

說起來,新政府軍在蝦夷地登陸後,假如想直取五棱郭,最快捷的路線就是從登陸地乙部出發,直接翻越麵前的大山,然後走二股口、大野川,就能到達五棱郭城下。所以相對大鳥圭介防禦的木古內口而言,土方負責把守的二股口所要肩負的壓力更大。

雪上加霜的是,現在他不但處於裝備老舊落後的劣勢,而且手中能用的兵馬隻有三百多人,而對麵則是據說數倍於己的敵兵。

麵對這種劣勢,並沒有讓土方輕易屈服或感到沮喪。到達二股口之後,他立刻下令在各處用土和沙包壘成類似堡壘一樣的射擊掩體,然後設計了“二段擊”的戰術,就是所有軍隊分成兩個小隊,一隊射擊時、另一隊退後裝填彈藥,然後兩隊輪番交替,如此反複。這樣不但能夠克服幕軍裝備老舊、使用起來太耗時間的弱點,還能夠無縫銜接攻擊,使敵人沒有可喘息之機,的確是簡單又好用的戰術。

這一切準備剛剛做好,官軍就已經到來了。

和曆四月十三日一大早,陣地上的氣氛就很緊繃。因為官軍所乘坐的船隻已經趁夜登陸,果然如同土方當初預測的那樣,他們分成幾路,打算翻越箱館山,開始了對蝦夷共和**隊的進攻。

按照他們的行軍速度,也許午後就能夠抵達二股口。土方在陣地上巡視,督促著大家;柳泉作為他名義上的小姓和實際上的助勤一類的人物,也同樣拎著一杆步/槍,暫時離開了土方所在的位於台場山的本陣,前往一處設置於距離二股口一裡處的天狗嶽的防禦地點,進行最後的巡視。

那裡的士兵同樣士氣高漲,也許是因為前一天夜裡作為陸軍奉行並的土方和大家一起坐下來飲酒談笑,很好地鼓舞了大家的緣故吧。

從那裡出來,柳泉靈活地在山林當中穿行。當她從一處陡坡抓住樹木三步兩步攀緣而上、站在坡頂張開手掌,看著掌心被樹枝和藤蔓劃破的傷口時,不由得歎了一口氣,抱怨了一聲“真痛啊可惡!”,然後粗魯地伸舌在傷口上胡亂地舔了舔。

……口水可以消毒,這姑且算是……現代人的常識吧?

然而下一秒鐘她就被自己身後傳來的一個非常熟悉的聲音嚇得跳了起來。

“……還是這麼地拚命啊,到底是為什麼呢,雪葉君。”

那磁性而好聽的聲線裡帶著一抹微微的歎息之意,柳泉一瞬間卻身軀變得僵硬,猛然睜大了雙眼!

……怎、怎麼可能……?!

“……一君?!”她不敢置信地叫出這個名字,然後猛地轉過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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