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3.291(2 / 2)

那個自稱叫九條道清的男人,臉上始終帶著溫文爾雅的笑容,語氣柔和,聲調裡卻飽含著森寒的殺意。

“怎樣呢?土方君?想明白了嗎?”

“撒,來感謝我喚醒你這個一直被女人蒙蔽的可憐人吧?”

“要問我為什麼現在忽然對你坦率地說出了真相?——因為,不順服我的人,就要毀滅哦。……這一點,我這個妹妹也再清楚不過了。”

他隨意地瞥了一眼沉默地站在那裡的清原雪葉,好像為了增強他的話語的說服力似的。

“畢竟,看著你就這樣在一無所知的情形之下死去,也太殘酷了呢——所以,我打算在那之前,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訴你。”

“……還是,比起聽我這個陌生人信口開河,你更願意聽你喜歡的女人親口告訴你呢?”

強烈的憤怒和怨恨,以及害怕會失去一切、在此失敗的恐懼相交織,那種瘋狂的情感在她的胸口湧動,柳泉的身體因而都在簌簌地發著抖。

“胡……胡說八道!”她終於按捺不住,憤怒地脫口叫道。

“想要繼承鬆殿家……那是你自己的妄想吧?!你連九條家這種沒落的分支都繼承不了!還妄圖去繼承什麼攝關家!?我願意選擇怎樣的人生,那是我的事情,跟什麼姓氏和身份毫無關係吧!?”

一旦終於衝口而出,那些缺乏思考的話語就像是洪水一樣,從自己的心底湧了出來。

“擅自把彆人收作養女這種事……彆一廂情願地決定啊!難道你不是為了拉攏我才使出這一招的嗎?!你以為我很在乎這個養女的身份,而且和你一樣做著能夠投靠名門望族的荒謬美夢?!”

完全不考慮這些話是不是具有說服力,也不再思考這麼說會不會崩人設、會不會和原作者的設定相衝突,她用力喊了出來。

“和九條家或者鬆殿家比起來,我更想呆的地方是新選組!是那個你們無禮地稱作‘鄉下來的浪士組’或者‘壬生之狼’的地方!因為在那種地方我才能夠感受到自己生存的價值,感受到和同伴並肩作戰、有人關心的溫暖,感受到自己努力至今的意義!!……”

九條道清仿佛有種微微的錯愕,他很難得地頓了片刻,才微微垂下視線,發出一連串鬼畜值滿點的輕笑聲。

“嗬嗬嗬嗬嗬……”

“終於,說出了要不得的真心話嗎,我親愛的妹妹。”

他的語調輕柔得簡直令人毛骨悚然。

“可是,彆說漂亮話啊,妹妹。”

“想借此打動那位新選組的副長嗎,你可真是把當年統率壬生之狼橫行京都的鬼之副長想得也太簡單了一點吧?!”

“事情,原本就和你感受到的什麼荒謬的溫暖或者生存意義沒有什麼關係……有關係的,是你為什麼會進入新選組,為什麼會讓我認為你有被拉攏的價值……是吧?”

“你的動機,你為了九條家貢獻過的價值……這些,才有重要的意義,不是嗎。”

他忽而抬起眼來,陰冷的視線一瞬間掃過她的臉,最後鎖定了站在她身後不遠處的土方。他直視著土方的臉色,輕聲哼笑了起來。

“已經產生動搖了吧,新選組的副長大人喲?”

他故意無禮地一遍遍用這個頭銜稱呼著土方,提醒著土方那凝結了他全部心血的新選組已經在箱館覆滅、他再也不是什麼值得依靠的副長了的慘痛現實。

“被這樣的一個女人騙取了全心的信任……作為新選組的副長居然會犯下這麼大的失誤,還真是……不可靠啊?!”

他肆無忌憚地嘲笑著一臉震驚、又轉為陰鬱的土方。

“看看這樣的你,失敗也是必然的吧。”

他忽然輕輕一擊掌。他身後的山道上,瞬間閃現出六七個人影。看起來,是他這次前來拜訪所帶來的幫手。

很奇怪,九條道清隻帶了這麼幾個人——也許是因為某種不欲大張旗鼓、擔心帶的人太多會驚動旁人的動機?還是有什麼更深的含義?抑或是他對這些人的身手足夠有信心,認為隻憑他們幾個人就一定能夠擒獲他那不聽話的妹妹,以及消滅新選組的鬼之副長?

那幾個人並不說話,完全聽候九條道清的吩咐,現身之後就立刻以一個半圓形的站位分列於九條道清身後,虎視眈眈地瞪著柳泉和土方,每個人都拔出了腰間的刀。

土方來不及仔細思考,立刻閃身擋到了柳泉的麵前,拔出了那柄“和泉守兼定”。他刻意地往前多走了幾步,拉開自己與柳泉之間的距離,然後微微側過臉來。

“退後。”他沉聲吩咐著她,“這些家夥由我來對付。這麼幾個人還不是我的對手。”

柳泉猶豫了一瞬,剛想說些什麼,九條道清已經施施然走到了一旁,體貼似的將小木屋門外的這片空地完全讓給了他帶來的那幾名顯然身手不凡的打手以及對麵的新選組副長。

那些人也並不糾結於以眾淩寡是不是有礙風度或有違道義,一擁而上,瞬間已經把土方包圍了起來。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