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她也無法迅速地原諒他。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的糾紛她可以暫時置之不理,但他對麻瓜的惡感也令她氣憤。假如不是因為他對麻瓜充滿偏見,也許今天他壓根就不會罵出泥巴種這幾個字來,也就不會有後麵那一大堆周折了。
現在她明白為什麼係統菌在這裡還要專門出個支線任務了——眾目睽睽之下,這並不是一句“對不起我隻是一時失言”或者“可惡西弗你看不起我!真欠揍!”再上去踢他兩腳就能解決的事情。
這是獅蛇之爭。隱約已經有了日後白巫師和黑巫師之間相爭的雛形——純血論必須在這裡得到打壓,作為格蘭芬多的麻種巫師,也不可能輕易原諒對方。再牢固再強大的友誼作為打底,也不行。
……可惡,西弗,你看不起麻瓜種嗎,那就來戰吧。
柳泉緩緩舉起右手,手中是她一直緊握在手心裡的魔杖。她將魔杖指向斯內普的麵前。而斯內普卻仿佛中了石化咒一樣,筆直但沉默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對舉到自己眼前的魔杖毫無反應。
柳泉清晰地說道:“為了維護我的名譽,斯內普先生,我現在向你提出決鬥。”
斯內普仿佛被閃電擊中一般,身體倏然痙攣了一下,眼中終於浮起了一絲驚異不敢置信的神情。他似乎想要倒退一步,但他的身形微微動了動,還是站在那裡,頑固地保持著沉默,既不答應,也不反抗。
柳泉本來就覺得他不可能答應,所以她又進了一步,說道:“假如你拒絕接受,或是故意在決鬥中輸給我以表達你的歉意的話,那麼我不得不將之視為對自己更深的侮慢。斯內普先生,我確信你不會再次犯錯——是嗎?”
斯內普的雙唇翕動了幾下,終於從唇間艱澀地擠出幾個字來。“……當然。”
一旦出了聲,他大概也就發現繼續和莉莉·伊萬斯——不管是正牌的還是贗品——說話並不是想像中那麼艱難的事情。於是他說得也稍微流利一些了。
“……你提出的要求在我這裡將得到一如既往的尊重。”
柳泉有點意外,沒想到他會這樣答複她。這句話不知為何在某處奇妙地取悅了她,雖然她臉上仍然維持著沉靜自若的表情,但卻不由自主地彎起了雙眼,輕聲道:“很好。我將邀請弗立維教授來作為這次決鬥的見證人,你覺得如何?”
斯內普的眉心輕微地跳了一跳。他的臉色依然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但他深深的黑眸裡仿佛已經停滯的某種洪流又恢複了緩慢的湧動。
他低聲回答道:“當然聽憑你的安排。”
柳泉緊盯著他的眼睛,確信他想明白了她選擇弗立維教授來作見證的真正理由。然後她緩慢地微笑起來,從自己校袍的口袋裡隨手摸出一塊手帕,施了個變形咒在上麵,把它變成一隻白手套,啪地一聲丟到斯內普麵前的地上。
“Deal。”
然後她不再看向他,收回魔杖,挺直脊背,無視一旁的掠奪者四人組,穿過人群,就這樣向著城堡方向走了回去。
詹姆斯·波特愣了一下,慌忙追在她身後。“莉莉!等一下!”
西裡斯挑了挑眉,看著斯內普動作無比緩慢地俯下身去,撿起那隻白手套,緊緊捏在手裡。他的神情裡帶著一絲厭惡般地咳嗽了一聲,仿佛已經看穿了斯內普內心的活動一樣,用一種諷刺的語調說道:“鼻涕精,瞧瞧你那副樣子。你以為這是莉莉送給你的紀念品嗎?”
斯內普沒有回答他,隻是瞥了他一眼。眼神裡的陰冷令留在原地的掠奪者四人組中的其餘三人都心底微微震了一下,彼得更是被嚇得縮了縮脖子。
盧平歎了一口氣,一拽西裡斯的手臂。“走了。莉莉和詹姆斯都回去了,我們還留在這裡乾什麼?”
西裡斯哼了一聲,語氣有些輕佻地說道:“我在想,莉莉在魔咒學方麵可是個高手啊……如果不是比賽煮鼻涕蟲的話,鼻涕精大概不可能贏吧。”
這個話題讓彼得覺得有趣,他在盧平身後探出頭來,結結巴巴地湊趣道:“可、可是伊萬斯在魔藥方麵也不、不差……斯拉格霍恩教授不、不是還邀請她參加他那個……呃……什麼俱樂部嗎?”
西裡斯發出一陣愉快的大笑聲。“鼻涕蟲俱樂部!彼得,有時候我真佩服你的記憶力。”他一巴掌拍在彼得肩上,把彼得打得一個踉蹌。“走了走了。如果輸給一個格蘭芬多的女生的話,不知道那些陰沉惡毒的斯萊特林會怎麼好好招待他們的同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