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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認為這種奇怪的決定對那個孩子來說就是最好的?”斯內普打斷了她,語氣譏諷地反問道。

柳泉拿不準是不是應該把那個有關於“血緣魔法”之類的秘密告訴斯內普。最後她決定還是應該先問問鄧布利多再說。於是她勉強應道:“我不知道這個決定是不是對哈利最好的……我隻能說,我相信這個決定是最應該作出的。阿不思不會……”

她的話再度被斯內普打斷。他的臉色蒼白,表情裡帶著一絲譏誚和輕蔑。

“哈,當然,這就是你們這些瘋狂的格蘭芬多那所謂的‘為了最偉大的利益’……我明白。你們都是一群瘋子,不在意那所謂‘最偉大的利益’之外的東西!所以詹姆斯·波特拒絕讓鄧布利多做他的保密人,用他和他……家人的性命去冒險!……”

柳泉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這場對話這麼快就滑向了偏激的推測和憤怒的人身攻擊,令她有點措手不及。

她現在知道了,即使頂著一張和莉莉相同的麵孔,但是他愛的仍然是那張麵孔下的靈魂。這個被他所愛的靈魂隻能是莉莉的,除此之外誰都不行。不管她怎麼努力地想要獲得他最基本的一點信任、友誼與合作,都不行。

“……莉莉也是格蘭芬多,西弗勒斯。”她低聲提醒道,“莉莉是個了不起的格蘭芬多。現在我們應該想想如何好好地去照看她的孩子,彆讓她的選擇看上去毫無意義——”

斯內普突然發出一陣冷笑,卷起了嘴唇。

“……毫無意義。是的。”他點著頭說,“我認為我對你的輕信,現在看上去才是毫無意義——我是因為相信你貌似真誠的說著你能夠拯救莉莉,才選擇暫時容忍你的!然而現在呢?!為什麼你還站在這裡,莉莉——真正的莉莉——卻已經死了,不在了,再也見不著了……?!”

他的尾音消失了。他那雙黑眼睛裡浮上了閃爍的水光,表情裡帶著真正的痛苦。他猝然轉過臉去,聲音短促而低沉地說道:“……鄧布利多讓我來找你。他說隻要你願意和我合作的話,就總能幫助我找出一條讓我脫罪的絕妙道路來——可是我現在不認為讓自己脫罪與否還有什麼重要的。看來我今晚是來錯了……我就不應該聽信你們格蘭芬多的言辭!”

柳泉愣住了。

和他合作……就能讓他脫罪?!怎麼讓他脫罪?在法庭上替他證明他是鳳凰社的臥底嗎?可是這件事難道鄧布利多自己不能做嗎?那麼為什麼鄧布利多還要讓她幫忙?有什麼事是隻有她能夠做到的嗎?……

突然,她的腦海中亮光一閃。

眼看斯內普已經轉過身去,好像打算幻影移形離開這裡,她慌忙衝上前去,在他幻影移形前的一霎那將將拖住他的左臂。

“等等!西弗勒斯——”

他的身軀霎時間抖了一下,滿臉憤怒地轉回頭來盯著她,然後用力將自己的左臂從她手中抽了出去,冷冷問道:“你還有事?”

不得不說,他那種前所未有的憤怒眼神刺痛了她,但是她顧不得多想,飛快地說道:“我隻是有個小小的……提議。我也知道你眼下的處境很不利……雖然阿不思願意替你作證,但還是有很多人把你看作……看作……”

“那些你不用管,也不用介意。”他簡單地打斷她,“我壓根不關心彆人怎麼看我。”

“可是……可是我關心!”她脫口叫道,換來他冷冷的瞥她一眼,眼神裡似乎帶著些“你怎麼還是這麼幼稚”一類的嘲笑。

她顧不得想那些,一鼓作氣衝他說道:“我想,既然阿不思暗示我能夠幫得上你……那麼,他一定是覺得單單作證的話也許就還不夠。呃,那個……也許之前的……呃,‘訂婚’,是個好主意。”

他驚異地挑高了一邊的眉毛,然後緩慢地笑起來,那種表情突然令她想起了以前看過的電影裡的那個魔藥課教授的樣子。同樣像是一條毒蛇,慢條斯理地昂起上身來,盯緊了它麵前不幸的獵物,仿佛下一秒鐘就會猛撲上來,用毒液將這些腦袋裡裝滿稻草的獵物毒殺。

“哦?”他無禮地上下打量了她幾眼,潦草地說道:“我不知道你還一直對那個荒謬的念頭抱有期待。令你失望了,真是抱歉。不過我無意……”

她晃了一下頭,很快地截住他刻薄的言辭,“理智點,西弗勒斯。你要知道,在這種時刻宣布這樣的消息,娶一個出身於格蘭芬多的妻子,也許對你的形象具有很大的正麵作用!這會讓你的清白看上去更具有說服力……我無意於令你困擾,更不想強迫你做你不願意做的事情,但是……但是……我希望你知道我隻是想要幫你!……”

他卷起嘴唇,看上去表情裡的惡意更清晰了。他微側過頭,盯著她——或者說,莉莉·伊萬斯——的臉,眼神裡仿佛一瞬間翻滾過無數複雜的情緒,令人愈發看不懂了。

他有一瞬間似乎想要說點什麼,也許是想看在她頂著的那張莉莉的麵孔的份上,好言相勸她打消這個荒謬的念頭;不過最後他隻是冷冷地撇了撇嘴,簡單地說道:“謝謝。但是我認為在這個問題上,我並不需要你的幫助就可以洗清我自己。你應該知道一切都已經結束了,不僅僅是和那個人有關的那些事——”

他突然傾身向她,貼近她的麵前。他的氣息吹到她臉上來,有點微涼。

因為眼裡一陣突如其來的酸澀,令她不得不眨了眨眼睛。

“是一切,所有的一切。”他低沉而柔滑,如同絲綢一般的聲音,在她眼前低聲吐出這幾個字。

“Everything。”

Everything。她聽見他的薄唇裡吐出這個單詞的時候,不知為何突然想起了原著裡他去懇求鄧布利多救救莉莉的情景。那個時候,他為了真正的莉莉·伊萬斯,對他麵前的老巫師說,假如鄧布利多能夠幫助他保護好莉莉的安全,那麼他願意去做任何事。

Anything。他說。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充滿了譏誚地對她這個熬過了伏地魔襲擊的時刻,仍然活生生地站在他麵前的莉莉·伊萬斯說: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Everything。

然後,他轉過身去,毫不停頓地直接幻影移形了。他甚至沒有費心和她虛偽地道一聲彆。

她呆呆地站在那裡,望著他那黑袍翻滾的背影忽然在空氣中消失了,許久之後,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我也不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她輕聲自言自語似的說道。

“然而阿不思和我都想要幫助你。所以隻要有一丁點的希望,我們都願意去嘗試……因為這個世界上隻有我們兩人才知道你是個好人。我們想用一切能夠做到的方法來證明這件事……”

一切。Everyth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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