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掃了一眼柳泉,目光裡似乎要噴出火來。柳泉猜測他又想起了當初她如何拚命地阻止他,要他相信魔法部和威森加摩會嚴懲小矮星彼得,才使得他沒有立刻親手去結果了那個卑劣的格蘭芬多——她當然那個時候就隱約猜到事情不會太輕易就發展成他們理想的狀態,但她也沒想到魔法部在這個時候就已經如此不堪一擊。
她隻好苦笑了一聲,硬生生承受了這一記地圖炮。
鄧布利多的臉色很嚴峻。他眯起了那雙總是隱藏在半月形鏡片之後的藍眼睛,好像陷入了沉思。
最後,他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簡單地叮囑在場的人們:“……總之,接下來大家一定要注意戒備,不可放鬆警惕。即使是在霍格沃茨校內,也要確保不發生什麼危險,因為誰也不知道彼得和其他那些人現在在打的是什麼主意……為此,我也會試著作一些安排。”
柳泉一瞬間就聯想起了這一年鄧布利多請來的黑魔法防禦術課的新教授,忍不住無聲地微微歎了一口氣。
……防不勝防啊。
……
事情的發展果然像她所知曉的那樣。真難相信她現在所置身的居然隻是一個同人世界——因為自從哈利的四年級開學開始一直到現在,每件事都和原作的發展幾乎一模一樣!包括那個令人厭惡的假穆迪!而且他還頻繁出場,每一次都讓人心生反感和膩煩……這種同人真的能吸引來讀者的青睞嗎?!
內心這樣吐槽著,柳泉從辦公室出來,下了幾層樓,打算去履行自己今夜的巡夜任務,卻在四樓的樓梯上迎麵撞見了失魂落魄的納威·隆巴頓。
他看上去樣子糟透了,渾身**,而且貌似一頭一臉和衣服上都沾滿了某種生物身上的黏液,指甲縫裡塞著暗色的不明物,幾乎連走路都搖晃了。
從柳泉麵前經過的時候,他壓根就沒有注意到她,直直地跌跌撞撞走了過去。當柳泉實在看不過去,出聲叫住他的時候,這個可憐的孩子結結實實地嚇了一大跳,他幾乎直跳起來,怕得全身都發抖了。
柳泉也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和顏悅色又耐心十足地問了他半天,才搞清楚他今晚又因為在魔藥課上炸了坩堝而被斯內普罰了勞動服務。而今天斯內普給他的任務,是給一大桶長角的蟾蜍開膛破肚。這個可憐的孩子現在指甲縫裡塞滿了蟾蜍內臟,神經幾乎都要崩潰了。
柳泉好言好語地安慰了納威半天,又鼓勵他說“我今天聽斯普勞特教授說你的草藥學論文寫得很棒!”,最後好不容易才讓他看上去好過了一點兒。
納威走後,柳泉想了想,慢吞吞在每層樓繞了一圈,對那些夜遊的學生們視而不見了幾次之後,她終於來到了地窖。
宵禁後的地窖顯得格外冷清陰森。寂靜的長廊裡一個人都沒有,甚至連夜遊的學生都看不見一個。柳泉正打算向魔藥課辦公室走過去,就聽見不遠處的一條分叉出去的走廊那邊響起了輕輕的“啪嗒啪嗒”的聲音。
柳泉站住了腳步,並沒有給自己加上什麼隱身咒,好在對方不知情的情況下看清來人是誰。但這個問題很快有了答案——瘋眼漢穆迪從那個轉角走了出來,一眼看到了柳泉,先是一怔,然後臉上露出一個有點奇異的笑容。
“來約會嗎,伊萬斯?”他粗聲粗氣地問道。
柳泉的眉心微微一動,平靜地回答道:“我恐怕自己不知道您說的是什麼,阿拉斯托。”
穆迪頓了一下,咧開嘴滿含惡意地露齒一笑。
“哦,彆開玩笑了,莉莉。你難道不是來找我也認識的那個斯萊特林的老夥計的?假如我沒記錯的話,在‘那個人’消失之前,你們可是曾經宣布訂——”
“訂婚取消了,假如您還沒忘記這一點的話。”柳泉語氣平平地打斷他。
穆迪臉上顯出不悅的表情,那隻魔眼上下骨碌碌地轉動,似乎在打量著柳泉。
“可是我來到這裡以後,可聽說你還對他不錯。”他慢吞吞地說道,觀察著柳泉的表情,“你倒大方,對於一個前任……”
“作為一位淑女,我認為自己對待前任未婚夫的態度十分公平,並沒有什麼值得指摘的地方。”柳泉很快截住了他下麵的話,故意曲解他的語意,不讓他把“食死徒”這幾個字說出來。在穆迪的魔眼注視下,她坦然地回視著他。
她當然知道這個人的底細。不過是一個和她一樣的冒牌貨而已!她就不信這個邪惡到極點的家夥能自如地駕馭穆迪那隻魔眼!
柳泉極力壓下自己心底的厭惡。她雖然不記得這一年所發生的大多數小細節,不過一個徹頭徹尾瘋狂的食死徒冒充瘋眼漢穆迪這件事她還是有印象的。隻是她現在不能說,否則那個見鬼的劇情慣性說不定就要跳出來搞什麼名堂!
穆迪顯然對柳泉的態度十分不滿,他從懷裡掏出那隻他刻不離身的弧形酒瓶,喝了一大口,沙啞地說道:“女孩,彆讓我發現你對那些毒蛇起了不必要的同情心——我就是來這裡監視那些惡棍的!我一點都不相信他們能改邪歸正,你最好對那種人也不要抱什麼希望——”
“謝謝提醒,”柳泉**地回答他,幾乎想要問問他那隻酒瓶裡的複方湯劑是否好喝。“我相信自己的理智和判斷力,穆迪教授。”
穆迪停住了,看著她的表情活像看著一個鬼迷心竅的孩子。他的魔眼骨碌碌不停地轉動,最後他臉上的傷痕和皺紋都扭絞起來,給了她一個略顯扭曲的笑容。
“聰明的姑娘,彆做沒用的事。”他警告她,“那些毒蛇可不會領你的情。到最後倒黴的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