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句尖刻的話卻意外地引來一陣其他人發出的低低的笑聲。轉學生大小姐的一雙漂亮的大眼睛裡瞬間就含滿了淚水。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昨天才轉學來到這裡,今天又怎麼能……”
“是啊,”柳泉截住她的話,“昨天才轉學來到班上,今早已經迅速鎖定了接下來要攻略的對象,順便打算出手教訓一下你自以為是地單方麵認定的情敵……你的手速還真是不慢啊?”
她的語氣裡帶著一絲輕蔑的嗤笑,教室裡那些看戲的笑聲漸漸有變大的趨向。
那位大小姐嚶地一聲發出弱者一般令人心生憐惜的啜泣,“柳泉同學……你、你的指控太不公平了……我、我甚至都不怎麼認識你……怎麼可能對你……”
柳泉挑了挑眉,用一種意味深長的語氣說道:“啊,當然,你昨天才轉來,大概對誰都不怎麼認識吧。不過說來也很奇怪,你甚至也都不怎麼認識這間教室裡的另一位同學,你怎麼可能對他產生這種‘為了得到你所以我打算把一切礙事者都掃平’的感情呢?”
大概是沒人想得到這個女神(經病)這麼簡單直白,教室裡一時間都寂靜了。
突然,門口有一個華麗又動聽的聲音響了起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嗯?”
大家齊刷刷看向門口!
柳泉並沒有回頭——也不需要她回頭,當她聽到這個聲音的一瞬間,係統菌突然又毫無預兆地冒了出來,在她腦海中幽幽追加了一句。
【隊友“跡部景吾”隨機選擇完成,已鎖定。祝玩家體驗愉快,順利完成通關要求。】
……什、什麼叫做體驗愉快啊!這種混亂的世界能愉快得起來嗎!?
而且隊友又是個什麼鬼啊!難道要她跟跡部大爺在這個混亂崩壞的世界裡組隊殺怪嗎?!
由於當事人並沒有看向門口的跡部大爺,所以室內其他的旁觀群眾也不好直接代勞,於是一時間居然沒有一個人回答跡部大爺的問話。
這種無人應答的情形顯然在跡部大爺的經曆中十分罕見,他挑起了眉,聲音高了八度。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嗯?!”
那位轉學生大小姐適時地發出一聲心碎似的柔弱啜泣聲,打破了教室內暫時的寂靜。
其他人還沒來得及說話,柳泉就順手從那位大小姐的課桌上整齊擺放著的書堆裡唰地抽出一本大開本的冊子,卷成一個筒子拿在手裡,威風凜凜地將另一端指向那位大小姐的麵前。
“我再說一遍,向這本書道歉。你愛喜歡誰是你的事情,但是牽扯到彆人就不那麼好了呢。”
她頓了一下,一字一句地加重了語氣。
“向你無·謂·而·盲·目·的·嫉·妒·心·之下的受害者,道歉。”
那個大小姐哇地一聲掩麵痛哭起來,在柳泉的淫威之下整個身軀瑟瑟發抖。
……哦,看不出來還是個硬骨頭嘛。都哭成這樣了也咬緊牙關,對自己不利的一個字也不說。
不過走小白花這種路線的一般也都擁有著意外強韌的特質呢。否則怎麼把其他人都襯托成惡毒女配,然後笑到最後呢?
柳泉突然回過頭去,視線一瞬間就和站在門口的跡部景吾相遇了。
他們的視線相互一碰之後又各自轉開,就仿佛這麼做已經是一種長期以來約定俗成的模式一樣。
然而隻有柳泉自己才知道,乍然在這個世界裡看到跡部景吾的那張熟悉的臉——紫黑色微翹的頭發,細長明亮的眼睛,右眼下有一顆鮮明的淚痣——充滿氣場地站在距離她隻有幾步之遙的地方,她的心中一瞬間充斥了多麼激動的情緒。
那種情緒來勢洶洶,甚至令她鼻子一酸,咽喉哽住。雖然知道即使這個少年和她所見過的那個人或許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如同係統菌在上個世界裡說過的那樣,是“雙胞胎”,是獨立的兩個個體——但是能夠再見到這個人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麵前,這樣的感覺比什麼都要好,比什麼都難忘,即使要付出再大的代價去換取,她好像也覺得沒有什麼不值得的——
柳泉忽然笑了笑,借以咽下那個莫名梗在喉間的硬塊——然後若無其事地揚起聲音問道:“跡部君,這位轉學生同學,據說是昨天轉到我們班上的,你可對她有印象?”
她突然這麼沒頭沒腦地一問,班裡其他同學都露出了詫異的表情,看向柳泉的眼神裡滿是“啊她果然瘋了吧昨天剛剛發生的事情今天就不記得了”之類的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