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泉:……我這裡還有很多老梗沒來得及問出來您就變了臉嗎……作為一位炒雞受歡迎的同人男主人選來說,您這種承受度未免也太低了一點啊?……算了這些都不是重點。
“……抱歉。”她毫無誠意地飛快道了個歉,趕在一波野怪到達戰場之前更快地低聲問道:“那麼這個女生到底是誰?為什麼還能……呃……影響到你祖父?”
跡部大爺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這種動作他極少做,然而長得帥就是有特權,彆人這麼翻白眼分分鐘有變成死魚眼刻薄臉的危機,他這麼做就是酷炫狂霸拽到不行——然後低聲答道:
“她自稱叫做‘東月琉璃枝’,家裡也是什麼本大爺聽都沒有聽說過的本國第一世家之類的背景,和其他人一樣都是在昨天早上出現在這裡的,聲稱因為家族和本大爺家是世交,還和本大爺是……呃,‘青梅竹馬’的關係,”他很難得地打了個磕絆,大概是要複述一遍這位閃閃發亮的瑪麗蘇小姐更閃閃發亮的人設,簡直等同於一再挑戰他理智和恥度的下限吧。
“……所以剛從英國回來就要寄住在本大爺家裡,而且雙方家庭還打算讓她和本大爺……呃……”
跡部大爺再度噎住了,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簡直不能更好看了。
柳泉察言觀色,大致也猜到了這個蘇妹子蘇爽到極點了的人設,試探地問道:“……呃,所以令祖父因為並不是網球部的成員,所以未能免除被這個世界的混亂所影響,接受了這樣的設定,打算……那個,讓她或者其他人作為你的結婚對象什麼的?”
跡部大爺默了片刻,然後梗著頸子用一種因為打算遮掩自己的憤怒與難堪的情緒、因而顯得有點像是逞強似的口吻回答道:“……差不多就是類似的意思。你可以這麼理解。”
也許他在原作裡那個單純的網球世界中可以做個心無旁騖的冰帝之王,酷炫狂霸拽、氣場兩米八,又強大又傲慢,還兼備“富有責任感的雞婆屬性”;可是現在,在這一團混亂的糟糕世界裡,他眼看著自己生活的世界乍然天翻地覆,熟悉的同學和友人,甚至是家人都受到了巨大的影響和牽連……而他作為未受影響的人之一,還要壓抑著自己心中的疑惑、驚訝和不安,努力維係正常的生活秩序與軌跡,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一點點動搖的。
柳泉望著他那張年輕至極的側臉,感到了一陣同情。她不由自主放柔了聲音,說道:“……這一切都會過去的。沒有人能強迫你做任何事,因為——”
她頓了一下,看到跡部因而有點驚訝地轉過頭來看著她,忽然覺得自己接下去要說的台詞實在有一點羞恥py。可事到如今也不能不說完,於是她輕咳了一聲,繼續說道:“……‘勝者是跡部’,是吧。”
冰帝CALL用這種低緩的敘述口吻說出來未免有點喪失了全場齊喊的氣勢,然而冰帝之王突然覺得,這種理所當然的口吻,好像也不錯。
他好像突然感到自己的心情沒那麼惡劣了,於是端正了神色,高傲地抬起下巴注視著那幾位來曆不明、卻理所當然似的占據了他家宅邸,現在還要欺騙他的家人、試圖霸占他身旁那個位置的女孩子。
他對爭強好勝的女孩子並沒有什麼惡感,而且,不如說是他很欣賞這一類型的女生才對。然而他可沒興趣做那個被爭奪的頭獎,那樣讓他覺得自己不過是一件無生命的物品,完全沒有任何地位和尊重可言。
就這麼被當作透明一樣,眼看著那些突然出現在這個世界裡的女生,好像猛獸搶食一樣地把他當作那種瑟瑟發抖的弱小動物般爭搶,而且毫不掩飾想要把他吞食入腹的渴望——這才是最糟糕的感覺。
他可以容忍被人當作標靶,也可以被人當作對手,甚至可以被人當作敵人一樣地來憎恨和追趕也無所謂——然而,他可不是什麼能夠被人任意捕食然後拆碎吃掉的兔子啊摔!
他冷冷地哼笑了一聲,眼看著那幾個女生走到了餐桌麵前。
“夜安,柳泉君。”那位自稱叫做“東月琉璃枝”的女生昂起頭來,用一種非常優雅甜美的語氣說道。
她站著而柳泉坐著,這樣一來氣場上柳泉難免要輸個幾分。不過作為一位名聲在外的偏執狂蛇精病,這都不是問題。
柳泉笑了一聲,用右手托著下巴,露出一種興味十足的眼神來望著那位東月琉璃枝小姐。
“有何見教,東月小姐?”她的聲調平穩,既沒有刻意到虛偽的溫柔,也沒有尖刻的冷漠。她就那麼安安穩穩地坐在那裡,甚至壓根沒有去看坐在自己旁邊的跡部景吾——然而這種理所當然的態度似乎產生了壓倒一切的氣場,就仿佛無聲地表達出一個意思——“跡部SAMA是站在我這一邊的”。